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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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路要靠自己一步步来走，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
从水玉城归来的唐墨，变的更加沉稳和坚韧，即便是真要面对蚀龙遗言中预言的可怕未来，他也不会再退缩。
因为在前面有白薇先生开辟的道路，身边有信赖和依靠自己的朋友家人，身后更有自己决心去用一生守护的目标。
唐墨明白，在乱世中只有让自己不断变的更强大，才能有能力承担起这一切责任。
所以，此刻的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渴望力量。
白木豪如约为唐墨提供了白氏三阶法技的清单，唐墨很快便找到了他想要的法技，名为：影傀。
这是一种能够幻化两个分身，与武者本体保持同样动作的法技，在白家法技中还算常见。
白木豪告诉唐墨，一般来说要修成这门法技，根据天赋不同，普通白氏子弟大概需要两月左右的时间。
但当白木豪说完话，还未放下手里的茶盏，唐墨已经离座下地，脚踏八字，身侧左右各出现了一道白芒，白芒幻成唐墨的模样，一起挥手，一起抱拳。
白木豪见状立刻把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全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少是原本就会这影傀之法？”
唐墨没有回答。
说不是的话，他其实早已通过‘影袭’法技猜出了‘影傀’法技的血魄脉络经行。
但说是的话，他也是真的第一次施展‘影傀’，对其中的技巧是头一次掌握。
“可惜就是时间短点，只能持续十秒钟！”唐墨口气中透着些许对自己的不满。
白木豪苦笑道：“知足吧，正常刚掌握的后生一般不过三秒！墨少你可真是个武学奇才，哦不，不是奇才，是怪物啊！”
“来来来，‘怪物’老弟，咱们切磋一下！”时开山在一旁看的眼睛发亮，拎出了他的熟铜棍。
“来就来！”唐墨一挑眉毛，青杀刀划成一道青泓，与时开山战在一起。
两人一个主修御卫，一个主修战武，一个擅长防守反击，一个擅长连续快攻，各有所长，刀棍交织钉钉铛铛瞬间便拆招数十回合，打的热火朝天。
“唔，唐墨小兄弟使用的是白斩、七星步和影傀，只有三阶法魄的水平，却因为扎实的武技打出了超越五级战武的水平啊！”白木豪的目光很毒，立刻对唐墨的水平做出了客观准确的评价。
“白会长喝杯茶吧！”唐依邀请道，他的身后跟着周紫，像女仆般端着茶盘。
“多谢依依小姐啦！”白木豪在庭院边的回廊坐下，捧起茶杯，闻了一下，精神顿时一震，大声说道：“好香！”
“不要谢我，这是周紫小姐亲手泡的茶，她是金芙女院的茶艺优等生，懂得很多茶艺技巧，我也在向她学习呢。”唐依介绍说道。
“原来如此。”白木豪又饮了一口茶，说道：“看来，周紫小姐已经初步掌握了周氏的‘洞悉’和‘平衡’能力了，难怪能把这寻常的露水青峰调配到完美的境界！”
“‘洞悉’和‘平衡‘？”唐墨听到白木豪的话，跳出战圈，好奇的问道。
“这是周氏家族的特有能力，‘洞悉’可以发现任何事物或者能量的本质，‘平衡’则可以将这两者的物质构成进行调和。”白木豪解释道：“虽然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可是极为强大的能力，周氏能够在剑勋城屹立数百年不倒，正是因为有了这两种能力！”
“因为这两种能力在修炼到了高阶后，对人类的思想和判断同样会生效，这让周家在与对手竞争时能够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白木豪感叹无比。
“真有这么强大吗？”唐墨和时开山端起茶杯，香气扑鼻而来。
“这也是露水青峰？！这个味道，简直是让人欲罢不能！”时开山脸上露出了不可意思的表情，甚至舍不得一口干光，他平时喝茶可从来不是这样文雅。
“茶里加了糖吗，为什么会有甘甜的味道！”唐墨也诧异问道。
周紫闻言走上一步，怯生生的回答道：“回禀主人，没有加糖，材料只有今年新鲜的青峰茶叶和今早新采的露水，我只是使用‘洞悉’能力分离了材料的杂质，然后用‘平衡’能力加速了茶叶物质与露水的溶解，经过改善的水质因为苦味被抑制，所以会产生‘甜味’的效果。”
“原来如此！”众人纷纷点头，对于周紫将能力充分发挥到一杯茶中达到的造诣，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木豪更是羡慕道：“墨少真是捡到了宝啊，以前这对姐妹因为身份的高贵而掩饰了才华，现在回归平凡后，反倒将她们本身的能力激发出来，周公把她们托付给你真是找对人了！”
唐墨点点头，心中想着周公是否真是这样的打算，包括眼下这栋幽静宽阔的丰园，恐怕也是周公为两位孙女替其背锅的补偿吧。
唐依想了想在问向周紫道：“那你姐姐是否也有同样的能力呢？”
周紫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们两人的能力相仿，但专攻的领域不同。我擅长的是对‘物质’的洞悉和平衡，而姐姐擅长的是对‘能量’的洞悉和平衡，她最为擅长的是帮助别人加快体内法则能量的运行，平时有助于武者修炼突破，战时能协助恢复法力和伤势。”
“厉害！在佣兵武职分类中，这应该是属于新兴的职业‘医援者’，是不可多得的能力！”时开山大声道。
“姐姐说女孩子不应该参加武职定阶，但如果主人觉得有必要的话，我会想办法劝说姐姐的。”周紫小声说道。
唐墨赶紧摇摇手道：“不用了，你们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就好了，不要再喊我主人，把自己当成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吧。”
“就是就是！”唐依温柔笑着拉起了周紫的手，让后者到口的谦卑之词咽了回去。
这时，数日来始终自顾自得的黑格尔突然走了过来，盯着唐墨手里的茶杯，沉默不语。
周紫赶紧给黑格尔也倒上茶，水温调教到正好。
“果然如此，去芜存菁，但这还能算是自然的存在吗？”黑格尔眉头紧皱，仿佛是在自问自考。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黑格尔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们不用这样看我，我又没傻。”黑格尔认真说道：“这几日来我始终在考虑，究竟是我太偏执违背了社会历史的自然发展，还是这个时代变成了畸形的病态。”
“我最好的朋友，和我一同创立学会的陀罗纳尔现在选择通过战争来实现主义的道路，并且追随者超过了十万！我的老师，我从来没都不敢质疑的天机贤者，也因为一道神旨而即将发动战争！我在创立贤者学会时便认定了要通过传播知识和道义来改变这个畸形的社会，但如今当年最支持我的两个人却先改变了立场，我该何去何从？”黑格尔滔滔不绝，但其实依旧是在质问自己的内心。
“这次回圣林，陀罗纳尔有意躲避我不见，老师也完全不听我的意见，在离开空中花园时，老师对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道路，每个国家和每个时代亦然，作为这个帝国和时代的一份子，我们只能顺其自然。”
“所以，我究竟是应该顺其自然，继续做着有名无实的‘贤王’，还是坚持理想，继续传播知识和道义？”黑格尔两手一摊，左右看看，拿不定主意。
众人沉默片刻，最后是唐墨轻声建议道：“这两者冲突吗？难道不正是因为你坚持在民间传播知识和道义，所以才会被尊称为‘贤王’么？为什么你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迷茫，因为朋友的改变而迟疑，因为老师的改变而困惑呢？我反倒觉得天机贤者说的很对，顺其自然，不仅仅是顺应时代，也更要顺应自己的内心！”
听完唐墨的话，黑格尔猛然抬头，仿佛是从梦中惊醒，恍然大悟。
“不仅仅是顺应时代，也要顺应我的内心，这才是顺其自然的真谛？！”黑格尔眼睛亮了起来。
“就譬如这杯露水青峰，周紫之所以能让它变得如此甘甜惊艳，看似是用法则能力干涉了茶水的成分，但实际也是顺应了她要创造出一杯好茶的自然之心，正是因为如此，才会给我们带来了无比愉悦的享受。如果茶艺匠人一味迎合所谓的‘纯天然’理念，结果却违背了茶艺本身是为了享用的目的，那么必然不会得到真正精品的好茶！”
唐墨徐徐说道，身旁众人连连点头，周紫也面露悦色，收益颇多。
“听您的一席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原来道理就藏在自然之中，一味的偏执竟让我陷入无我的混乱，结果却忘记了科学思考的方法，实在是惭愧！”黑格尔为自己的错误不断摇头。
时开山也朝着唐墨竖起了大拇指，呵呵笑道：“连黑格尔都能服你，那你讲的道理的确是真的厉害！”
人是在成长的，而那些时代的精英，他们的成长总是会令人惊叹。
但如果回望唐墨从离开墨谷城开始走到如今的历程，便能够理解他今日愈发成熟强大的原因。
在唐墨的身旁，黑格尔、时开山、唐星、黄玄，都见证了这巨大改变的过程，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所有的改变都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只有在对比最初时才会诧异发现，此时的自己与当初相比竟会有如此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