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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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倒在了地上,但胸前的创口并没有流很多血。
黑袍人知道唐墨没有死,因为就在风剑刺入唐墨心口的那一刹那,一道白光划过风剑的剑身,竟破了风剑的幻形。
唐墨倒在地上完全是因为疼痛的惯性,他在倒地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巷口来了一个人,就那么随意的站在巷口,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己。
“白斩。”黑袍人先是脱口而出对手的招式,然后看向巷口的来人,想知道是谁竟然运气不好打扰自己,但是当他看到来人的脸后,完全怔住了,虽然黑袍人蒙面示人,但那僵在那里的半个转身动作说明,很显然他认识来人。
巷口这人完全一副落魄的佣兵打扮,消瘦的体形套着有些宽松过度的浪人袍,一只手毫不避讳的伸在胸口里面挠着,满脸的胡子茬和随意扎在脑后的长发让人不难判断出这是个脱离主流社会很久的邋遢汉,若不是在他的肩上扛着一柄看起来和他一样落魄的长剑,路人一定会把他当成沿街乞讨的拾荒者。
但这人在黑袍人的眼里,却是完全另一种形象,即便是现在的邋遢形象让人难以辨清真实容貌,但黑袍人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人的身份。
“白大人!”黑袍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喊了出来。
听到这个称呼,巷口的姓白男子反倒是愣了一下。
“唔,我记得认识我的人不少,有喊我死鬼的,有喊我白嫖的,有骂我逆子的,也有尊称我庆公的。但能叫我大人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会有。”
姓白男子顿了一顿,目光立刻凌厉了起来。
“血衣卫!”
受伤伏在地上的唐墨清楚的听到了这个名字,心头巨震,血衣卫,这名头太大了,由皇室直接掌控的秘密力量,堪称大陆最神秘的影子势力,正如血衣卫的名字,它的背后是用无数人的血留下的畏惧和威望。
突然,一阵剧痛从脖颈处袭来,唐墨瞬间感觉的一阵血腥的问道冲上头顶,就连心头的伤口疼痛都瞬间麻木了。
下一刻,唐墨昏倒了,是黑袍人打晕了唐墨。
“白大人,虽然您不在了,但是您应该知道组织办事的规矩,任何人要阻止都必须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黑袍人沉声说道。
“唔,好像是这样,不过今天这个孩子我还是保定了。”姓白男子一脸的无所谓,但目光里透露出来的坚决让人不敢怀疑他的决心。
黑袍人犹豫着,始终紧紧握着双拳,他并不是畏惧对面这位白大人的力量,而是在不断的质问自己的内心,该不该向这位自己年轻时的偶像发起挑战!
“我不管那个女人有什么问题,但我可以担保这个男孩这次只是碰巧路过,他的事情我很清楚,不会卷入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政治阴谋中的。”白袍男子郑重的说道:“你可以回去向旗主如实禀告,我白庆用人格担保保下这个孩子。”
黑袍人听到白庆的担保,心头莫名的松动了,他很清楚旗主多么怀念白庆在血衣卫任职的日子。
“但他刚才听到了血衣卫的名字,这坏了规矩!”黑袍人有些犹豫。
这时,附近传来了吵杂的脚步声,唐家的城卫军已经闻讯赶来,被黑袍人以风龙摧毁的房子废墟被团团围住,相信很快便会搜查到他们现在藏匿的胡同里。
白庆犹豫了片刻,说道:“组织的事情我会叮嘱这孩子保密的,他,是我那兄弟的孩子。”
黑袍人闻言愣了一愣,想了片刻明白了白庆所说的兄弟是谁。
“唐业?!”
白庆点点头,说道:“他叫唐墨,若是将来因为他走漏了风声,你便来找我算账。”
黑袍人心想今日便只能到这里了,白庆要保下唐墨,他也知道了唐墨的身份,对于组织和旗主也算是有所交代。
黑袍人在腋下加紧了昏迷的屠心莲,便欲离开。
“离开血衣卫十六年了,能认识我的人应该没几个了。”白庆低声自语,但黑袍人很清楚白庆是说给自己听的。
“大人,可还记得那年你在陶园后山树下指导过轻功的孩子?”
黑袍人说完便纵身离去,片刻间便隐在了巷口外。
白庆看了眼依旧晕倒在地上的唐墨,也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陶园,那是奥斯陆帝国帝都西郊一处隐秘的所在,是血衣卫培养年轻杀手的秘密学堂,白庆曾在那里担任过两年的武师。
“我记得你了,离开血衣卫时,旗主向我征求可造之才的意见,我推荐了十二个年轻人,其中就有你,我记得应该是叫黄射吧。”
白庆喃喃自语,他知道,陶园毕业的学生,如果成功加入血衣卫,会彻底忘掉自己以前的名字和身份,血衣卫会给他新的代号,和一辈子忠于帝国皇帝的使命。
“十六年啊,这十二个人不知道还有几个能活着,黄射,且行且珍惜吧。”
白庆低声说着,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唐墨,叹着气也离开了巷子。
不多时,搜索到这里的城卫军发现了晕倒的唐墨,领头的正是猿门的恶少唐保,他看到唐墨居然在这里心生狐疑,领着人四处搜查了一番,发现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此时此事他也不敢托大做主,急忙命人把唐墨架起来送回城卫军军镇府,交给唐笑处理。
等待唐墨醒来,已经是在军镇府的后院厢房里,唐笑站在门口一脸古怪的看着床上的唐墨,唐墨这才发现唐星也在这里,见到自己醒过来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说老弟,你是被那女刺客揍了吗?居然晕倒在巷子里!”
唐星问话既是关切也是好奇,当时唐墨追踪被刺客挟持的唐笑,这大家都看到了,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连唐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唐星在救助了被当成刺杀道具的婴孩后,梳理前前后后的事情,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心中怀疑唐笑在搞什么阴谋,自然不相信唐笑一无所知的说辞。
唐墨揉了揉依旧酸疼的后颈,慢慢坐直了身子,这里是猿门的地盘,他看到唐笑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显然也是极为想知道他在逃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那瞬间摧毁一栋民房的爆炸,今天若是不有所交代,恐怕在唐家的长老会前也无法交代。
“唉,我跟着追了两条巷子,就被人暗算了,他在后面给我来了一下,我就晕到在地上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确不知道。”唐墨这话是对着唐星说的,但也是说给唐笑听的。
唐墨之所以撒谎,是因为他见识过黑袍人的强大力量,自己也做过保守秘密的承诺,虽然不清楚后来的那个白大人是如何救下了自己的小命,但是有关血衣卫的事情,谨慎一点是没错的。唐墨很清楚,就算是没有恶意的唐星,自己也绝不能透露一分真情,必要时别说撒谎,只要能远离是非,装傻充愣也得咬牙守住秘密。
唐笑闻言在门口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他没有打算也不可能去质问唐墨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是蒙圈的。
唐笑穿过内院,径直去了坐镇军镇府的猿门长老房里,掩门之后,把唐墨的所说讲述了一遍。
“之前大长老告诉我去天时楼等人,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刺客,虽然我当即明白了是在做戏,但事关我的生死,还请各位长老能提前说的明白些。”唐笑面带怒色,对于被当成棋子摆布十分不满。
长老微笑着缓和气氛,安抚唐笑说道:“我们找的人十分可靠,所以很清楚你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既是为了保密,也是为了确保戏能演的更真一点。”
唐笑很清楚事已至此也是多说无义,话锋一转问道:“那么长老们真的能确定,这样做可以逼反唐家?虎门若是坚决不承认刺杀是他们所为,难道还要让刺客主动出来承认是虎门指使?”
长老摇头一笑,缓缓说道:“呵呵,他们承不承认都已经不重要了。”
唐笑一愣,若是虎门不认账,那刺杀还有啥意义?
“如今的天下,乱世之势已成,证据、道义什么的说辞都已经成了粉饰手段的借口,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就摆在那里,是非曲直所有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判断,任何辩解和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猿门长老得意的笑了起来,唐笑也点头顿悟。
有些时候,即便再聪明的人,也要站在一定的高度,秉持一定的阅历,才能看得透事情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