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客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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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商洛确认的地方，果然有一条一丈小溪，小溪在竹林间精益流淌，上头一棵盘曲三拐的老松二丈高，小溪抚着老松根迂流，小溪间偶有大青石断流成瀑，溪沙潺潺，小浮萍下小水虫伏细沙游动，商洛看着小溪道：

“就这了。”

烛蚺闻言后背一拱，大灰熊脱落滚到小溪上，顿时水堵溢到浅岸顺而流下，商洛掏出匕首利索剥皮破肚，从小就在无量荒做着打猎处理猎物，所以很快就把大灰熊处理清洗干净，商洛站起看向一丈前的上游，檫了檫额头的汗道：

“石锅炖熊肉怎么样？”

烛蚺闻言兴奋的点头：

“嗤噜！”

商洛笑着豪气回道：

“好！就石锅了。”

说着就走到一丈前上游的大青石，剑指凝神，无风劲起，一柄小铁剑祭出左葫芦，瞬间与大青石火花‘铮铮’荡起，只是一个呼吸间，一条非常圆的烧红线绕开大青石一圈半丈大，商洛看着烧红的细线圈内的青石，剑指化掌贴扶凝神一压，圈内的青石立时被压碎撕裂，正好是八瓣，

小铁剑飞到商洛手上，商洛拿着小铁剑，剑尖如切豆腐一般刺入碎裂八块的一块青石，往外一提，西瓜片的青石块提出，一块接一块，八块皆是取出，一口宽半丈，深二尺三的石锅就此成形。

商洛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石锅，剑指再起，石锅三寸外圈，剑气入石，石粉喷出，以石锅为中心，削去多余的青石，就此一个真正的石锅才算完成，商洛想把削下的大青石块搬到清洗大灰熊肉块处，往返三次。摆成三角架，把石锅架在三角石架上，烛蚺也拱回了些许干柴，商洛拢柴

，小铁剑猛的一削一块小青石面，火花溅起，窜入柴堆，火苗燃起，商洛紧接着凑拢柴禾，越烧越旺，烛蚺凑近，往石锅吹了一口气，石锅被吹得干净无尘，商洛酒葫芦引流，毫不可惜溪露兰的往石锅里灌酒，直到六分满才停下。

商洛匕首切割熊肉，手掌大小块的放进石锅，不多时，除去熊头和熊皮，肉和清洗干净的内脏皆在石锅里，商洛加柴添火，小半个时辰，溪露兰煮着的胸肉开始咕噜沸腾起来，酒香四溢着特别的肉香，烛蚺闻着肉香愣愣盯着石锅，商洛依然从怀里拿出一包调料，皆数倒进石锅里，拿

一根洗干净的竹棍搅拌均匀，抽出竹棍舔尝试味，点头道：

“嗯，刚好，再等几刻就好了。”

商洛接着添柴加火，拍拍手把竹棍一头削尖放到锅里，又找来一块平石板，清洗干净摆在烛蚺跟前，商洛忙前忙后的终于一屁股坐到一块石头上，看着火喝着酒，忽而，商洛和烛蚺同时转头侧看向小溪下方，一个正装云雷宗宗袍的老者走上来，宗袍青云水色，蓝腰束带紫纹，袖带

烈火鎏金，衣襟胸围紫金溢闪，袍下水蓝裤接烈火鎏金靴，紫线流云勾图，腰别一枚紫玉红缨，老者面相温和，慈眉善目，黑色密密美髯长须流溢至丹田，身健步稳，七尺六雄壮，若不是商洛看得出老者眼神的返璞归真逸然，且清明如孩童，断然识不出这已是七来古稀的老者，看之就如三四十的壮

年。

看着高挺鼻梁温和瘦脸殷实老者稳步走上来，商洛和烛蚺眼神警惕以待，早忘了石锅里的熊肉，因为在这密藏血嗜野兽气息的荒郊野外，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干净正装宗袍的老者，太过异常，不得不防。看着老者越来越近，商洛和烛蚺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杀气，商洛却更警惕异常，

手上劲力暗蓄，但老者已然来到跟前，商洛还是没有动作，只见老者也不管商洛和烛蚺的警惕，直接坐到烛蚺旁的一块石板上，看着石锅里溪露兰沸腾煮着的熊肉面露微笑。

慢慢转头，但余光还是瞟了一眼石锅里的熊肉看着商洛道：

“好香啊。”

看到商洛警惕的眼神，老者一愣，接而微笑的站起，走到一丛竹子前，挑了一棵手腕粗的竹子，剑指凝起一削，齐胸前的竹子悄无声息的断开，商洛见状眼神眯着心中骇然，这一手着实让商洛惊讶，其精妙的剑气留形运用远超自己大师兄王幕秀的境界，老者再看准齐胸的竹子剑指

一削，两节竹子又断开，老者瞬然接住两节竹子，在左手上微一颠，右手剑指一划，两节竹子一断，两个三寸竹筒落在手上，其余竹段落在脚下，老者满意的拿着两个竹筒走回，蹲下在小溪洗干净。

洗干净站起，甩甩水，又看了看竹筒是否彻底干净，转身坐到烛蚺旁的石板上，把两个竹筒放到商洛给烛蚺盛肉的大石板上，微笑着看商洛道：

“早听说你的溪露兰乃人间精品。”

说而眼神期待的看着商洛，商洛和烛蚺被这老头这般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商洛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老者倒上了，老者看着竹筒里满上的溪露兰，眼神不自觉的眯着勾起嘴角，微笑的更蜜，迫不及待的看着给商洛的竹筒，眼里尽是表明也倒满，商洛接过眼神盯着看竹筒的老者，给自己

的竹筒也倒满酒，老者见酒满，立刻平端着竹筒酒杯平碰一下商洛的竹筒酒杯，端起凑近鼻子嗅着酒香，眼睛不自觉的闭上，任由醇烈香迷的酒气从鼻子窜进喉间，情不自禁的张嘴哈了一口气：

“啊！好酒！”

说而一口浅尝，眼神睁大，神情饱满而醉意会悟身心，接而大口一饮而尽，酒香醇烈顿时醍醐灌顶的融沁整个身体心神，霎是冰凉的浆液剔去心灵杂质一般，脑里皆为沌沌蒙白，皆忘烦忧。

商洛看着陶醉的老者有些发呆，警惕性一时竟有些松散，烛蚺突然一猪蹄敲上商洛的脑袋，但眼神依然警惕的俯看着老者。商洛‘哎呀！’一声看着烛蚺，突然冷汗冒背的后怕立刻警惕起来，眼神冷冽，老者却醉仙忘我的眯眼笑着，但下一刻抬头侧斜看向烛蚺道：

“放心，我是来喝酒的。”

但烛蚺那眼神分明是‘信你个鬼’的意思，照样冷冽高傲的看着老者，老者被烛蚺这么一看，有些不自然的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笑道：

“嘿嘿。。。。确实是来喝酒的，没别的事。”

烛蚺依然是‘不信你个糟老头子鬼话’的眼神，商洛见烛蚺这般警惕的神情，自己自然不会甘于猪后，警惕神情也加警一倍于烛蚺，老者看着商洛和烛蚺如此警惕的心神，放下竹筒酒杯，喝酒的欲望顿时泄了气的消散，摇头道：

“好吧，那我说完事，得请我喝够溪露兰，怎么样？”

商洛和烛蚺对视一眼，尽是明白对方的意思，商洛点头默许，但没有说话，老者见商洛点头，高兴的微笑着，忽而眼神严肃起来，笑意尽失，认真道：

“这次来，是替掌门师兄带个话。”

商洛闻言一诧，不明白所以，老者看着商洛认真道：

“掌门师兄希望你放弃复仇。”

商洛闻言神情先是平静，但眼神看着老者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痴人说梦，老者看着商洛的眼神一拍脑袋摇头无奈道：

“你也不想想，赵雷忌师兄为什么能在宗门为所欲为而掌门师兄都管不了？”

可看着商洛那‘我管不着’的神情，老者眼神心狠一咬牙的表情再次说道：

“好！那我就替师兄说了。”

老者神情愈发严肃而说秘密的样子看着商洛语重心长的道：

“因为赵雷忌师兄是创立云雷宗的第一任宗主的后代子孙。”

老者说着这云雷宗秘辛，希望商洛的眼神有所变化，但老者失望了，商洛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而是用削尖的竹棍给老者插了一块不错的熊肉放到烛蚺的石板上，老者看着商洛给的熊肉，叹气无奈道：

“唉！算了，你们无量荒的人都是不听劝的人，我也懒得多说废话，就这样吧，随你们。”

说着拿起还烫手的熊肉一大口吃着，咕哝着道：

“不愧是蛮山客的师侄，都一样的臭脾气。”

商洛闻言站起，削尖的竹棍瞬间插住老者还在咬着的熊肉，眼神怒火肆意窜起低沉的道：

“我家师叔还轮不到你来评论。”

烛蚺更是嗜血完全暴涨杀意，可老头依然平静的看看商洛，再侧太头看看烛蚺，放开熊肉慢悠悠嗤笑道：

“说错了吗？本来就是。”

商洛和烛蚺闻言同时煞气杀气再暴涨更甚，都能看到商洛眼神里无尽的怒火，商洛抬高声音怒而低沉道：

“师叔是师叔，我的血仇是我自己的事，你们打不过我师叔，就不要在这里聒噪！”

老者闻言一窒，深深的看着商洛有些惋惜道：

“可你毕竟不是你师叔，没有能力复仇，要知道一路来你所遇到的埋伏只是千分之一不到的强者，后面的强者不是你能对抗的，你要明白，知道吗？！”

商洛闻言依然眼无波澜的怒火回道：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就不劳烦你和你的宗主操心了。”

说而把插着的熊肉凑近老者嘴边，老者呆愣一下，还是咬着接过，有嘟喃道：

“煞气怨重，看来你的决心天地难撼，算了，不管了，随你吧。”

说着嚼着熊肉，一手把竹筒酒杯往前一推，商洛和烛蚺见此，感觉老者确实没有再废话的意思，商洛看着老者给倒满酒，顺而给烛蚺插出几大块更好的熊肉，自己收敛煞气和怒火，缓缓坐下，给自己也倒满酒，端起一饮而尽，烛蚺也收尽杀气，懒得再管老者，低头大口吃着熊肉，老者

居然换了人喜上眉梢端起酒就肉，把之前和商洛说的话完全抛之脑后，现在就专心的吃肉喝酒。

商洛看着烛蚺吃得开心，剑指一凝，溪露兰引流而出，烛蚺自然的张口接饮，老者看着商洛和烛蚺这般相处，眼底闪过一丝回忆，那年，那个无量荒的蛮山客也是这般的和那黑猪相处，不分人畜，好似一家人，不，就是一家人，是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