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牛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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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个时辰，老虎肉终于烤好，内脏也煮熟，商洛起身再撒一次盐，烛蚺则是早已站起来到另一端，就等着商洛这端抬起，商洛看了看早已铺好的柳树叶堆道：

“来。”

烛蚺配合着商洛用力，脑袋一顶，搭着老虎肉走到柳树叶堆，商洛掏出匕首将老虎肉分解四腿断脊骨，一共八块，商洛自己拿了一只前腿道：

“吃吧。”

烛蚺那还等商洛说完，早就开口咬肉狂吃了起来，商洛看着烛蚺那吃相摇头坐下，也放开的大口吃着虎肉，才吃两口，烛蚺噜嗤一声传来，眼神看着商洛，但嘴却是流油嚼着虎肉，商洛白眼一翻，取下第三个葫芦，念力一转，溪露兰的清香引出酒液匀速流向烛蚺，烛蚺默契的顺头张嘴，任溪露兰灌进嘴里，咕噜咕噜四口，酒停断流，扭头就接着吃虎肉，大口吞咽，好不痛快，

商洛也气笑的喝着溪露兰配虎肉。

等到烛蚺吃了三块虎肉，商洛也吃了半只腿，二者默契的停下，朝着虎皮袋锅看去，汤汁烧得将将干，内脏裹着浓稠的虎皮胶汁，异香扑鼻，商洛拿下虎皮袋锅也放到柳树叶堆上，匕首挑断锅带，再四刀切开虎皮袋锅半段，异香内脏顺着虎皮袋锅脱力摊开，商洛利落的切完内脏，自己挑了内脏各几块，剩下的自然都是烛蚺的，商洛坐回光滑的大石上就吃起来，烛蚺也上前流

着哈喇吃内脏，吃了几口，又凑近烤的虎肉大口嚼着。

二者肉进酒送，吃了三刻，肉尽酒余，商洛抹了抹嘴道：

“好了！吃饱了，舒坦！”

烛蚺也酒足肉饱的打了几个嗝，满意的一躺，四脚朝天的看着天空咕噜一声，商洛听着烛蚺那满意语气回道：

“那是，好歹是师婶教的手艺。”

商洛也学着烛蚺躺在大石块上，看着天空舒心的接着道：

“玩也玩疯了，吃也吃饱了，回去吧，家里那些小崽子还得靠你这个大哥呢。”

烛蚺没心没肺的噜嗤一声，商洛猛的坐起大声惊道：

“什么！！！？你要跟我出去！？”

烛蚺还是四脚朝天的看着天空接着道：

“嗤噜噜。”

商洛眼神严厉的看着烛蚺道：

“不行！我这次去是有重要的事做，不能带着你玩。”

烛蚺脑袋一歪，看着商洛：

“嗤嗤噗。”

商洛闻言眼神一惊：

“不可能！小黑前辈那里我担待不起！回去！”

烛蚺回正头看着天空：

“噜嗤噜嗤。”

商洛一拍脑袋无语无奈的道：

“你威胁我。”

烛蚺扭头看着商洛：

“噜噜嗤噗。”

商洛看着烛蚺，眼神严肃非常，烛蚺的眼神看着商洛也是严肃非常，相看十几个呼吸，谁都没眨一下眼，商洛开口道：

“你真的要跟着我去？”

烛蚺回正头看着天空：

“噜噜。”

商洛摇头道：

“好，但你得答应我不能把我进深山的那件事告诉师父和师叔，不，是家里的每一个人。”

烛蚺又打了个饱嗝：

“咕噜噜。”

商洛点头道：

“好，一言为定。”

说着商洛站起，找着石头拢余火成堆，把找来的石头块堆埋余火，烛蚺也站起，用鼻拱土埋着石块边，彻底的让火没办法窜烧，商洛和烛蚺埋好火又坐下，等着火灭完再走，商洛扭头看着烛蚺，眼神试探的道：

“你故意出来的？”

烛蚺也扭头看着商洛，眼神毫无波澜的：

“噜嗤噜嗤。”

商洛无奈低头摇着道：

“就为了出去玩啊，还真是你的性子。”

烛蚺白了一眼商洛：

“嗤噜噜。”

商洛低扶着额头叹气：

“小黑前辈那里我就替你挡着吧，唉。。。。”

烛蚺咕噜一声就朝着官道走，商洛抬头看火已经彻底灭了，无奈叹气的也跟上。

一路上皆是高林茂密草丛，官道两边杂花十余种，七彩缤纷，花香散逸流雾，商洛的心情稍微清爽的跟着烛蚺，看烛蚺的心情却是应该非常好，要不然商洛也不会看到的是，烛蚺那摇尾信步闲庭的样子了，二者一路渴了喝山泉，饿了吃野果，直至夕阳西下，终于走出无量荒的外围，高林密丛断山式的截然而止，出现在商洛和烛蚺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原野，恰间，一阵山风带着花香

从高林密丛间吹出，漾漾拂向原野，原野的蒲公英在花香风怀里悠扬飘起，看得商洛心神内敛安逸。

商洛不禁对烛蚺道：

“出了无量荒，外面的危险一定是此起彼伏，你可要想好了。”

烛蚺看着商洛，白眼一翻：

“啪噜嗤！”

没有多余停留的意思，向高林密丛和原野接连的官道走，商洛看着烛蚺颇有浩然壮阔的样子笑着跟上：

“也对！要来的并让它来！”

趁着夕阳完全落西山，鱼白肚窜着火烧云，星点跃海闪烁微光，商洛和烛蚺走在草芦过肩的原野间，应称着晚景，难得的清闲。

完全入夜，商洛和烛蚺走了一个时辰，原野渐点稀疏树木，来到了一个岔路，左边岔路石碑脱着陈旧红色书写商唐国，右边同样的书写柴宋国，商洛和烛蚺停下看了看两块界碑，商洛眼神却带着恨意的读向右边道：

“柴宋国，我回来了。”

说着先烛蚺一步走向右边的岔路，烛蚺则是看了一眼商唐国的界碑，眼里有些其它的意味，但并没有停留几息，跟上商洛的脚步，一起朝着商唐国而去。

一路半刻时间，商洛和烛蚺走进地形和无量荒完全不一样的环境，虽是黑夜，但那明显的丘山圆坡在星蓝夜空下格外清晰，连树木都是蓬松压低，草皮苔藓湿润拱圆，空气潮雾压鼻，呼吸带着清爽透心脾，夜空下也多了几分雾漫缭绕。

渐间，一里之外灯火闪点映入商洛和烛蚺的眼里，商洛轻语道：

“青牛镇，多少年了，我还是得路过这里。”

黑夜里，商洛的眼神也如黑夜的回忆着当年哥舒客扛着自己，在这里与赵雷忌拼命的场景，烛蚺好似感受到了商洛的情绪在酝酿煞气，低吼一声：

“噜嗤！！！”

商洛闻声被扰乱惊醒，扭头看烛蚺心虚的抱歉讪笑道：

“不好意思，走神了。”

烛蚺没好气的低嘶：

“啪噜嗤！”

商洛还是讪笑道：

“抱歉抱歉。”

说着先一步走去，夜浅月升，星火共跃，好风摇曳客栈灯笼，平静里微醺着波浪起涌。商洛和烛蚺慢步走来青牛镇，看着客栈上的‘回崖栈’三个字，商洛眉头皱起道：

“‘回崖栈’？不是‘临福客栈’吗，搞错了？”

说着皱着的眉头缓下笑了起来：

“哼！居然先一步知道我出山了，好！那就会会小喽啰，既然要试我，那我可不能让你失望了！”

扭头看向烛蚺接着道：

“烛蚺，进去吃好吃的！”

烛蚺一听吃的，兴致立马吊起，跟着商洛走进客栈。商洛和烛蚺走进客栈之际，五六桌的装扮不一商客、书生，客旅、江湖异士、看相算卦、屠夫、樵夫皆是看相商洛和烛蚺，商洛看着这些明显敌意的眼神一笑：

“店家，好酒好菜尽管上，酒钱不会少允店家。”

话毕，一个店小二跑出来，一见商洛的模样，神情一顿，看着商洛那丑陋的五官面相不由心声道：

‘怎比我还难看呢？老祖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啊。’

店小二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表面还是把戏演全了的弯腰曲躬的笑意真切道：

“客官，小店虽小，但好吃的却是不少，您看您要不先来几样尝尝先，不够了再加行不？”

商洛看着店小二那真诚的模样，虽是非常像个店小二，但商洛分明的从店小二的眼神里看出了，比之在座其他人更危险的意味，商洛索性也演起戏来：

“好！就照你说的先来五六道，不够了再加。”

店小二闻言将肩上的抹布扯下，搓了搓手领着商洛来到一张空桌，商洛扭头看身后的烛蚺道：

“走。”

烛蚺闻声跟在商洛后面，客栈里的其他客人也纷纷看向烛蚺，有人甚至还打起了烛蚺的主意，因为任谁看到无量荒赫赫有名的山猪一族，没有不动心的，那可是顶级的坐骑与战力，店小二招呼商洛坐下道：

“客官，您先坐下，好酒好菜一会就上来。”

商洛笑着点头道：

“好。”

店小二转身离开时，也情不自禁的多看了烛蚺一眼，等店小二进入后堂，一桌江湖异士的一个看之文雅相貌起身道：

“这位兄台，你的坐骑可是无量荒的山猪一族？”

商洛看着那文雅相貌的人道：

“不错。”

那文雅相貌听着商洛肯定的语气，不免眼神闪过一丝窃喜，而商洛则是把那眼神看得明白，接下来的话商洛大体都能知道要说什么，商洛看向烛蚺笑而不语的使了个‘你很抢手’的眼色，烛蚺没好气的白了商洛一眼，这时那文雅之人接着开口道：

“不知兄台能否把你那坐骑让给我，我自然不会亏待兄台的，兄台也可以提些要求，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拒绝。”

正说间，店小二端着菜小跑出来：

“来嘞！客官！您的酒菜！”

一盘大块牛肉，一只烧鸡，一碟小菜，一壶酒，店小二恭敬微笑的道：

“您先用着，后头还在做着好菜。”

说而转身小跑进入后堂，那文雅之人接着看向商洛道：

“兄台，怎么样？”

商洛看着文雅之人把牛肉留了三片，烧鸡扯下一只腿，并把其余的推到烛蚺嘴前，烛蚺也不客气，大口几下，牛肉和烧鸡就没了残渣骨头，其他那些客座看着烛蚺那高大吃肉如嗑瓜子的样子，心头更痒得厉害，毕竟无量荒山猪一族已是号级尊位的存在。有人也按耐不住的站起，想要出更高的价码，不巧店小二小跑而来：

“客官！才来咯！”

一条烧的不错的大鱼，两道野味兔肉和蛇肉，还有两道青菜，商洛没吃，直接让给了烛蚺，烛蚺是来者不拒，几口就吃完，看着烛蚺的吃相，商洛和店小二要来一个大大的碗，给烛蚺倒满了酒，放到烛蚺前，烛蚺漱口的大口喝下酒，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商洛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就着三片酒肉和鸡腿喝下，酒足饭饱，商洛眼神一变，意味挑逗的对店小二道：

“不知道我的戏演的好不好？”

众人闻言一顿，店小二也是一愣，看着商洛的眼神从不知所以慢慢变得严肃，因为店小二看着商洛那看戏的眼神实在是在看傻子的意思，店小二一副释然神情的转变成另一种气质，右手背腰侧身歪头低眉看着商洛道：

“草堂的四少，应是我问你才对，我的戏演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