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生异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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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里闹得热闹、引得铺子外面围了好多人。
趁着混乱，还有几个乞丐钻了进去抢些吃食，一时之间，整个糕点铺子像被歹人洗劫了一般。
掌柜的呼天喊地，差点晕倒过去。
“真是反了天了！”
门外围观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呵斥。
众人闻声望去，是一青灰色长衫的中年人。
“上京城中，天子脚下，你们竟胆敢如此横行？！是仗着谁的势？！”
那些打闹的地痞果然就停下了。
领头的上下打量了那中年人一眼，头扬的更高了些，嚣张问道:“你谁啊？”
中年人面上没有惧色，甚至看向这群痞子的眼睛里全是鄙夷。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他说罢看向了糕点铺子的小二，说道:“还不快去报官！”
听到报官二字，地痞没有动，那掌柜的却是微微一怔，看向了中年人。
中年人细长的眼眸微微一挑，那掌柜的便又收回了视线。
“对！报官！
二子，你快去！”
此一句果然震慑住了那些人。
地痞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横行乡里，但是崔小乙早就明令禁止过，若是牵扯到了官府，便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加上近日也听说了曲白鱼命悬一线的事，心中便没有了什么底气，嚣张的气焰顿时小了不少。
领头的眼珠子轱辘一转，便笑道:“你看看，不就是自家人闹着玩吗？至于报官？
那官府的差爷来了，也不过就是劝劝，日后，咱们还不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
若是闹得难看了，以后还怎么处？”
他这话说的像个台阶，实则也是威胁。
他们小打小闹，加上暗中还有崔小乙曲白鱼的那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官府顶多就是呵斥着，重了关两天，总有放出来的时候。
若是真惹急了他们，他们有的是下作的手段。
所以这也是其他人不敢报官的缘由。
糕点铺子的伙计闻言不知所措，他知道，他家掌柜的说报官也不过是吓吓这群痞子罢了。
见伙计不去了，那痞子的气焰便又嚣张起来。
一痞子直接将走到门口的伙计推了回去，领头的便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说道:“掌柜的是个明理的，犯不着听了这厮的浑话。
他胡沁完拍拍屁股走了，你这偌大的铺子可一时半会儿搬不走啊！”
“放屁！”
许是痞子说话太过，那中年人被惹急了，也不管什么斯不斯文，张口就来。
痞子向来是骂人的，如今被人这么一骂，脸上顿觉无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手就向中年人打去。
“你＊＊＊才放屁！”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何况还是一群浑不怕的地痞流氓。说着话便要和那青衣男子拉扯打骂起来。
一时间，糕点铺子越发混乱起来。
掌柜的更是劝不动了。
“干嘛呢！”
门外又是一阵怒喝声传来了，一队卫兵在糕点铺子门前分出一条路，队伍后面便走来了一位翩翩郎君来。
来人青衫素氅，眉目俊秀，文润尔雅的模样，只一眼围观的人便都认出了他。
东壶小世子陆行舟。
他在上京城已经是无人不知晓了。
掌柜的微微一怔，若有所思便不再言语。
之前那个抱不平的读书人连忙上前哭喊道：“官爷，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陆行舟不语，来回打量了一下糕点铺子里面的场景。
该砸的、不该砸的都被小地痞们砸了个干净，连墙上也深深浅浅的砸了许多印子出来，但、什么都没有。
这群痞子是元彤儿的杰作，为的就是让他们以打砸的由头，趁机搜索一番。
陆行舟不禁锁紧了眉头，看来是没得到什么可用的信息了。
他忽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中年人的面前，一双清秀淡雅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此事照理来说不该本世子管，但既是被打的苦主告到了我的面前，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来啊！将今日所有闹事的都抓起来，带回去，好好的审问！”
官差闻言齐声尊令，将那群小流氓和中年人皆押了下去。
陆行舟又转而面向了掌柜的。
“掌柜的，既是在你的地方闹的事，就有劳您也走一趟吧！”
掌柜的面无异色，但那双精细的眼睛却不动声色的闪过了一丝异样。
“哦，二子，你去。
跟着官爷，将今日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给官爷听。”
小伙计像是做惯了这种事，应了一声就跟了出去。
陆行舟顿了顿，没有二话。
打人之事本就与掌柜的无关，也不能强行将人带走。便意味不明的看了掌柜的一眼就此离开了。
喧闹的长街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那副繁荣祥和的景象。
糕点铺子却直接挂出了盘点整顿的歇业牌子。
今日之事太过巧合，加上陆行舟走之前的那一眼，太过明显掌柜的只觉得不得不防！
进了厢房后，他细细将门插上，接着点燃了一支蜡烛放在一旁，扣动了墙上的机关。
土坯墙面上一处瞬间滑动，一道暗格显现，暗格中则是几封还未送出去的信件。
越是细想，越是觉得陆行舟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现在日格已经被捉住了，他必须赶紧将这些信件销毁、跑路。
烛火摇曳，他将信件凑了过去，火焰顺着信件的一角蔓延，瞬间升腾起阵阵烟雾。
看着信件一点一点的被蚕食，掌柜的的心也越来越安定下来。
只要信件全部销毁，在上京城的暗桩就得以保全，他也就能安然回到故土了。
上京城春秋轮转几岁，眼见自己已经花白了鬓发。当日来京不知几何能回，如今一朝得偿所愿，竟只觉得恍惚。
烛火惺忪，在昏暗中吞噬着能要了他命的信笺，橙黄的火焰里，似能看见远在故土的女儿的脸。
“砰”的一声，厢房的门突然被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破开。
木门落地的瞬间、激起阵阵尘土飞扬，一个少年的身影逆着光就站在门外。
掌柜的心中一惊，忙将手中的还在着火的信件往嘴巴里塞。
又是“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直踹他的胸口，掌柜的趴到在地。
他吼间一股腥甜，一口鲜血连带着刚塞进嘴里的信件都吐了出来。
少年的身后又走进来一个姑娘，一双浅色如琥珀的瞳子，瑰丽异常。
掌柜的瞬间明白了。
无论是地痞闹事、读书人仗义执言、还是陆行舟的恰巧出现，都是一早就计划好、故意演给他看的。
为的就是要“打草惊蛇”！
只有惊到了他，他才会慌不择路的将自己的把柄暴露出来。
掌柜的微微闭上了眼睛，真没有想到，自己潜伏多年，竟然会栽在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手里。
只是明明不过十七岁的年纪，竟然能够玩弄人心到如此地步？
他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元彤儿，见她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那双瑰丽的异瞳美得惊人心魄。
“天生异瞳……不祥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