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纸扎人灭门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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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彤儿只觉得无语。
曲白鱼沉默片刻，没头没尾的问道：“元彤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黎家镖局？”
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乱无章。他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要浮现出来了，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再次看向了元彤儿，神色复杂、目光灼灼。
“这些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元彤儿应声回眸，与他的视线不期而遇，她怔愣了一瞬，眼底便多了一丝含义不明的光影。
曲白鱼还是不相信她的，她心底竟有些失落。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曲白鱼又回过了头。
“无论这些与你有没有关系，你已然牵扯了进来。若是真的无辜，就护好自己……”
曲白鱼忽然说道。
他有种疏离的边界感，分明是个温柔的人却要将所有人推开，还是本就是个淡漠的人早就看透？
元彤儿分不清。
但这种边界感又好像有种无形的魔力，让人想靠近、探究清楚。
“……你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
曲白鱼问道。
元彤儿一怔，随即将脸转到了一边，有些心虚的说道：“谁看你了？”
她脸上有些心虚的发热，起身走到了栏杆前，向长街望去。
长街繁华，人流涌动，元彤儿不禁感叹。想这么多做什么呢？人生如蜉蝣一梦、需得及时行乐。
若不是她做的，曲白鱼应该也不会冤枉了她，若是她做的，大不了也是一死，说不定就回去了……
曲白鱼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也向下望去。
“小乙说，今日是年节庙会。”
“年节庙会？”
元彤儿惊喜回过头道。
曲白鱼站在她身侧不过半步，元彤儿回过头时几乎要踩到了他的脚，惊愕之余就向后退了一步，却忘记了身后是只拦了半腰的栏杆。
“小心。”
曲白鱼眼疾手快，揽住了她腰肢。
元彤儿就这样被他揽进了怀里，他们距离很近，近到仿佛他一低头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怀中人一双杏核一样的眼睛，浅浅的瞳孔映着一眸春水，像一对晶莹剔透的琥珀，震慑人心。
曲白鱼目光闪烁，抽开了揽在她腰上的手臂。
他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将手握在了栏杆上，指节握的清白。
“元彤儿，你……要站好。”
“……哦。”
元彤儿应道，乖乖站好。
气氛有些尴尬，她找话继续道：“殿下很喜欢坐这儿看风景？”
“嗯。”
曲白鱼突然有了耐性，回道：“楼上风景很好，能看到繁华的大街和绕城而过的长河。”
元彤儿点点头，楼上阳光也好，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软酥酥的。
长街人潮川流不息，商贩叫卖络绎不绝，热闹非凡。与楼阁上怪异的安静截然相反，更让元彤儿深感不适。
她转头看向曲白鱼的侧脸， 棱角分明，光线从耳根至鼻尖柔和地渐变， 暖暖的阳光将他深邃的眼睛打亮， 一瞬间使人恍然忘了时间。
“你要去吗？”
曲白鱼突然问道。
元彤儿瞬间回过了神，慌乱点点头，“去！……去哪儿？”
曲白鱼又是一笑，双臂环抱侧目看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漠然。
“庙会啊。不然呢？”
元彤儿硬生生挤出个微笑回了他，“我也是说庙会。”
她逃也似的跑下了楼阁。感觉多待一秒都要出事一般。
出了小花园便撞上了回来的崔小乙。
崔小乙一张笑面见鬼都三分笑，问道：“姑娘，出去赶庙会吗？”
元彤儿点点头，回头又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崔小乙：“哦！年节庙会，公子小姐们的都爱凑这热闹。咱们上京城的姑娘公子们，早早都出去玩儿了！您赶紧去吧，好玩的多着呢！”
他说着回过了头，便见到从楼阁上下来的曲白鱼。
见曲白鱼跟在元彤儿的身后也要往外走，崔小乙嘴快的问了一句：“爷也要去？”
曲白鱼顿住了，似乎刚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正回头看他的元彤儿。
二人目光偶然相遇，元彤儿忙又似不经意的转过了头，缓步向外走去。
曲白鱼“嗯”了一声，装作不经意说道：“逛逛。”
崔小乙眼睛一眨，心中嘀咕，难不成计划有变？忙就跟上了曲白鱼。
出了郡王府，没走多远，就到了主街，满世界都是红色，牌楼两旁的树上挂满了灯笼。
街边小摊的东西琳琅满目，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表演让人应接不暇。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热闹极了。
元彤儿置身在人山人海里，感受着这里的繁华热闹，感受着这里的风、感受着这里的雪，还有这里的人。
曲白鱼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眼神温润，脚步不急不缓，就这样的与她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元彤儿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注视，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像是……悸动。
她赶紧甩了甩头，疯了吧？这才几天，什么悸动不悸动的！赶紧默念三遍：恋爱脑挖野菜！
逛街买东西不香吗？
元彤儿心中暗道，人家好歹是个郡王爷，她不过是个乡野丫头。哪怕真是被这爷看上了，怕也是只能混个妾室通房的。
门第之见、古来有之。
可她风华正茂的年纪，只想好好的爱自己。
把曲白鱼就当做是短期饭票就好了！
这么一想，心里舒坦了很多。跑到一个绣品摊子就瞧了起来。
一只红艳艳、圆滚滚的小布老虎就入了她的眼。掐金丝、打璎珞，朱砂、铜钱，花里胡哨堆满身，十分可爱。
元彤儿顿时爱不释手了，小摊商贩眼头活儿，添油加醋说能招财。
一听招财二字，元彤儿更是松不开手了，回头看向了曲白鱼。
“殿……曲公子！”
曲白鱼站在不远处，见她回过头来叫自己，这才跟上前。
元彤儿将那只布老虎举到他面前扬了扬，说道：“想要，没钱。”
曲白鱼看着那只咧着嘴笑的小老虎，只觉得它与元彤儿倒有几分相似，回头叫了一声“小乙！”
崔小乙忙赶上前来付了钱。
元彤儿接过布老虎，兴冲冲的问道：“我还想买好多东西，可以吗？”
曲白鱼点点头，“好。”
崔小乙不明就里，看着只顾跟着元彤儿采购的自家爷，心道，真不干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