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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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见严老这副着急的模样，哈哈笑了起来。
“严老啊，我说句实话，这幅画估计你就是找谁看，短时间内都应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严老假装板着个脸“快说吧，卖关子可不好！”
“哈哈哈！行，我们一个一个地来。”
“先看轴头，一眼真，老物件，檀香的，对吧？”
严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再说宣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是典型的明朝皇室监制的‘加工纸’，背景时代是对的。”
严老轻嗯了一声，让孟秋继续。
“我们先看题词和款识，‘金樽对满月，银盏庆双辉’。”
“然后是‘恭延实兄母眉寿，徵明首拜，壬寅年秋’。”
“诗句没问题，作者原创，祝寿的贺词，简洁，明了！”
“意思是恭祝一位字延实的兄台，其母亲寿诞，文徵明拜首。”
“我们研究后面的落款，壬寅年。结合文徵明的年代指的是1525年，这年是文徵明最后一年在朝为官。”
“延实是字，结合当时的名人，就只有边贡字延实。”
“并且壬寅年正好他们两都在同朝为官，所以我相信，这幅画就是文徵明给边贡母亲祝寿用的。”
严老诧异地看着孟秋。
这知识储备是真牛啊！这都能不借助查阅资料就分析出来？
孟秋接着说道“那么这样看来，这幅画就既对又不对了……”
严老一头雾水“不是你都说出来历了吗？哪里还有不对的地方？”
孟秋喝了口水接着说“别急啊！严老，听我继续给你分析。”
“这幅画的目的是祝寿，主体是八仙，又是送给当朝同僚的，所以文徵明很重视。”
“但恰恰正因为他的重视，到这里就不对了。”
严知戊感觉自己这半辈子古玩字画是白玩了。
怎么和孟秋压根没在同一个频道上？
就在严知戊霸气外露，用吃人的眼神示意下，孟秋这才继续分析道：
“文徵明书画双绝，但是尤其擅长山水，人物画却是相对的短板。”
随后指着画卷的八仙构图与两旁的桃树说道：
“严老你看，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人物类的八仙趋向于工细一路。”
“笔法尖细，皴法细密，呈文雅之气！”
“反观这桃树，寿桃，以及背景的大海。”
“苍劲秀逸，大开大合，细描淡绘之间尽显意态神韵！”
“所以这幅画应该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我们分开鉴赏觉得都对，整体感知却觉得不对劲就是这个道理。”
严老猛地拍了下额头“妙，妙，妙啊！这句话简直让我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
孟秋笑嘻嘻地看着严知戊“严老想不想知道是谁画的？”
老头顿时更感惊诧“这你都能知道？”
孟秋说“我可以试试，您听我讲完自行分辨吧！”
严老默不作声，静看孟秋表演……
“1525年文徵明应该是55岁，他先是师从沈周，后来又学习赵孟頫。”
“这时候正是技法大成之时，笔墨苍劲淋漓，于粗简中见层次和韵味。”
“落实到这幅画上，我敢肯定青石桃树，背景的红日大海以及题字，印章都是他本人的。”
严老点头示意，表示赞同。
不赞同也不行，言之凿凿。
“而人物方面的八仙，我认为是典型的代笔。”
“代笔一般有两种，比如友人求字画，自己推脱不开，但确实没有时间，就会请人画好后自己署名，落印。”
“第二种就是对于有特殊要求，或有明确功能性的画，并不是画家自己擅长的部分，力有不逮，也会让人为其捉刀代笔。”
“就像这里的人物八仙……”
“而为文徵明代笔的人虽然多，其中以人物最为见长，而且工笔细腻，深受他影响的，只有他的嫡传弟子朱朗。”
“所以我认为八仙人物是朱朗所作，其余皆是文徵明亲笔。”
严老听后默不作声，其实内心波涛翻涌……
再一次见识到了孟秋强悍的能力。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严老，严老？”
严知戊这才回过神来，拍了拍孟秋的肩膀。
“小伙子，你简直像是外星人呐！对于书画鉴赏来说，我这辈子简直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汪，汪，汪！”
恰巧此时，大黄在旁边居然不合时宜地叫了几声。
“噗嗤！”孟秋一下子没能忍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严老，我不是这个意思！”
严知戊摆了摆手“没事，我就是感慨一下，哪知道这狗子这般配合。”
“哈哈哈！”这回孟秋是彻底没忍住
“严老，没看出来您还这么幽默啊！”
严知戊慢慢把画卷裹起来。
“行了，我也得回去了，这次真是受益匪浅啊！”
“哪里的话，交流，相互探讨而已，嘿嘿！”
正打算出门的时候，严老回过头来问了一句：
“孟秋，你听说过灵宝剑阁没有？”
孟秋略一思索便道“知道，一群打铁的！”
严老听后一阵无语“你果然不是寻常人，应该和这个灵宝剑阁一样，来自某些宗门势力吧？”
孟秋尴尬地摸了摸头发“我和他们不一样，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严老叹了口气“确实啊！世俗间出不了你这样的怪物！”
孟秋无语道“我感觉我挺正常的呀！怎么严老你见到打铁的那帮人了？”
“这画就是他们拿来送给我一位老友的。”
孟秋想了想“估计是有所图吧！最好是少接触为妙。”
严老点头称是，他也觉得这些人太过神秘，不宜打交道。
孟秋一直把严老送上车，才慢慢回屋。
这帮打铁的怎么出世了？
难道是有宝物现世？
听师傅讲以前他们避世的时候，卷了宝物跑得比兔子都快。
还找都找不着，总之透露着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