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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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怒不可遏偏头看向一旁站着的人,岑潇见状轻声说着。
“小心一点他们要过来了。”卿乔闻言猛地看向两旁,蠢蠢欲动的人就要过来,气势一下子没有了躲在苏绥身后。
“卿乔,招呼好这位……”苏绥语重心长的话让卿乔一愣,重重点了点头,紧紧挨着季行之。
“放心吧,哥。”眼见着苏绥和岑潇二人冲了上去。
季行之头上冒出很多汗抬手捂着胸口,感觉着那处的疼痛死死蹙起了眉眉,很是担心那边两人的情况,抬眸看去有些震惊,转而松了口气。
“前辈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我哥和那位岑公子武力可是数一数二的。”见他有些不相信的眼神轻咳一声“当然,是在我看来。”
季行之抓着树干的手隐隐发白,额头冒出很多细汗,透过杂乱的头发看向那边的亓官煜众,咬紧舌尖这才没让痛苦声溢出来,重重呼吸着朝着一旁走去。
卿乔很是震惊看了眼那边游刃有余的苏绥和岑潇两个,匆匆忙忙跟在季行之身后“前,前辈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跑比较为妙吧。”
“我的时日已不多,就让我再看看这边的风景吧。”语气有些轻同样有些沉重,卿乔闻言呆呆瞪大了眼见他身形一晃忙地扶住了他“您在说些什么呢!”
季行之听着卿乔带着哭腔的声音,摇了摇头勉强让自己清醒过来,继续朝前面走去,周围的事物同自己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今日走进此处真是恍如隔世。
“你在这待着吧,我想一个人看看。”
“不行,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哥会骂死我的!”卿乔的脑袋摇成拨浪鼓,死活不同意。季行之见她这般摇着头继续朝前走去。
卿乔见他一直盯着旁边看,顺着看了过去,只是一些平平无奇的植物以及树木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其他吸引人注意的植被。
“前辈这里明明没有什么好看的,您的眼神为什么会流露出怀念的表情来呢?”
“一个地方无论怎么样,只要承载着肆意潇洒的记忆……”话尚未说完,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卿乔听着他前半段话稍稍颔首,听他并未接着说下去,顺着季行之的视线看了过去瞪着眼。
猛地朝后看去,那边簇拥着的人群依旧围着一个人,但亓官煜众怎么会在这里!猛的伸出手挡在季行之前面“你可别乱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亓官煜众抬眸看着季行之惨白地脸握着手,怒不可遏。
“我就不!不让我说话我偏要说……”卿乔原本打算接着与他说道说道,身后的季行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这个状态明显不欲与亓官煜众多说什么,注意到这一点轻颤着眼一直没有动作,在他走到自己身旁的时候并未说上一句。
卿乔默默回头看了眼亓官煜众,而后盯着一旁的面无表情的季行之“前辈,我怎么感觉你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是吗?那你看出了什么。”季行之微侧目而视余光看着底下的路,卿乔摇了摇头自己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见她这般摇了摇头,继续走着越往里走,周围的环境倒是同记忆中别无二致,看着面前破败的屋子,心中微喜,忍不住放大了笑意。
轻声说着“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卿乔看着附近,这么看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大声问道,看着紧紧跟着的亓官煜众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亦步亦趋跟在季行之身后。
亓官煜众见他们两个走进很是熟悉的茅草屋,微微握着手小心谨慎走了过去透过窗户看向里面,观季行之双手撑着那张脏乱的桌子,面上惨白眸光一颤不敢看向那边的情况。
“小姑娘,能帮我将地里埋着的东西挖出来?”
卿乔很是疑惑点了点头“不过您这是要找什么?”蹲下身顺着他指着的方向蹲在地上,寻了个木棍戳着那边的泥土。
“那个人寻了很久的东西……”站在窗外的亓官煜众听此瞪大了眼,平日里最为想念的东西此时就在眼前,可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嗯?是亓官煜众吗?他这么对你还有什么……”卿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得闭上了嘴,乖乖刨着地上的泥土。
“这么多年也该做个了断了。”季行之如此回到,站在门外的亓官煜众抓着那边的门缝青筋暴起,垂着眼死死看着地上的杂草。
苏绥同岑潇将那边的人全都打倒在地之后观望着四周并没有看到季行之和卿乔的身影,同样也没有看到亓官煜众。
“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苏绥见状抓着须时的手很颤抖,岑潇见状抬手拍着苏绥的手“你别太过担心,我看那卿乔姑娘挺机灵的。”
“希望吧,可别又出什么事了。”苏绥听他说的话被安抚下来,环顾着周围依旧只有方才被打倒的人躺在那处。
“趁现在无人,我想听你好好解释,或者你听我说。”语气很是激动,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死死蹙着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般。
稍掀起眼帘看着苏绥,撇着嘴而后将毖敕插在地上,缓步一步一靠近站在跟前,苏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他,脑袋中思索着该从什么地方说去。
几许感觉到身上一重,以及环着自己脖子的手,靠在肩膀处的脑袋“就非得这么说话吗?”岑潇感觉到吐在耳边的气息,双脚离得更加抱紧了苏绥。
“你说,我听着。”
“你给我下来,我们好好说话不好吗?”苏绥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也没有什么做出什么动作来。
“不要!不好。”听着他这话苏绥闭着眼深呼一口气。
抬手环着他的腰开口说着“太爷爷跟我说过,季家是在他的年代是一个很低调的氏族,一向不同其他氏族来往,但他们却是有着不输澹台氏的实力,所以在苏氏看来是个很神秘的氏族。”
“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离,原本就想着这么一直待下去,但在於陵附近发生了一件事,澹台,亓官,岑氏和苏氏都没有解决,原以为就这么无能为力之际,季家站了出来。”
“派出的几人三两下将那些过于强悍的东西解决了。”
说到此处苏绥一时间没有接着说下去了,稍微将岑潇一抬这时听他说到“是什么事情,知道吗?”
“听说是魊发狂,杀了很多人,太爷爷他们学的符胆对这些魊根本毫无作用,就像我们在氓山遇到的一样。”
“为什么会发狂呢?”这个问题岑潇一时间想不通,就算发狂了那也不可能四氏族都解决不了,还要季家来帮忙?
“这个暂时不知道,不过那件事情之后季家名声大噪,隐隐要超过澹台氏,太爷爷他们都以为那些人会有什么动作……”苏绥的话并未说完全岑潇也懂了什么意思。
但还是蹙着眉“这跟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岑潇撇着嘴整个人挂在苏绥身上许久,始终不见得下来,听着他的语气苏绥很是无奈,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人怎么有的时候就这么不着调呢?
“他知道我们学了季家的符箓,当时在他身边这么跟我说的。”原本并不会多管闲事,可季行之这么说着,那自然要救,好知道这两种符箓之中有何渊源?
“这样?”岑潇紧紧抱着苏绥的脖子听着他这番话,依旧不确定淡淡地反问,不过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
“不然,你以为呢?”苏绥只觉得岑潇问的话很是多余,依旧解释了一下“本身就是两个人的事,我们何必插上一脚。”岑潇听着苏绥的话,放大了嘴角的笑意,侧目看着苏绥的侧颜。
这才注意到苏绥的耳垂上有个殷红的痣,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猛地甩了甩脑袋,回过神来盯着那痣伸出脑袋用着鼻尖轻轻蹭着耳垂。
苏绥感觉到岑潇的动作,轻颤着眼也没做些什么便任由他去了,听着岑潇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
天边泛着鱼肚白,金乌缓缓从东边升起,暖黄的光照在地上,同样照在他们身上。
苏绥就这么抱着岑潇良久,终于是舍得下来了,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看着岑潇朝一处地方远去的背影。
有些呆愣同样有些不解,方才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很是疑惑,抓着毖敕的剑柄朝着前面的岑潇走了过去。
“先干正事要紧。”岑潇闻言重重颔首,跟在苏绥身后朝着方才注意到有人经过的一条路而去。
卿乔挖了许久才注意到有个东西埋在那处,将木棍放在一边伸手拔出了那玩意,一个木盒子双手递给了季行之,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卿乔手中的东西。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东西的,没想到世事无常……”长叹一声,注意到站在门口处的亓官煜众,脸冷了下来。
看向卿乔轻声说着“你把这个交给你哥,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话音刚落门外的亓官煜众立马推门而入,目光灼灼地看着卿乔手中拿着的东西,刚上前,季行之开口说着。
“你要是敢抢,我立马死在你面前……”暗含威胁的语气,亓官煜众一僵紧紧握着手始终没有上前一步。
“你非得做得这么绝吗?”
“这是你自找的,自从你挑断我手筋的那一刻我对你无话可说。”亓官煜众听着这样的话垂着眼死死握着手,定定地看着卿乔远去的背影,始终没有迈出一步。
季行之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表情,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痕,颤着手深呼一口气扭头看向一边迈着有些僵硬的脚走向一边。
脚腕处传来的疼痛根本无法阻止季行之的脚步,一直走着,亓官煜众见状忙地挡在他跟前“你这么做……”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妥便没有继续说着了。
“你是想说脚废了?永远走不动道了?”一连两个质问都让亓官煜众无话可说,放下了伸出去的手,垂着眼看不清神情。
“你这个样子真是令人作呕,现在这番做派算是什么?愧疚?你当初可跟我信誓旦旦说过不会后悔的,现在这个样子可真的不像你,年少之时算我看错你了。”
季行之前面的话很是激动,甚至带着一丝厌恶,而最后一句却带着一丝释然,稍微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地走出这个地方。
“我会寻个你找不到的地方结束我这荒唐的一生,死都不会给你留下一丝念想。”季行之突然想到这样的话,于是开口说道但脚步丝毫没有停歇。
亓官煜众惊恐地瞪大眼定定盯着季行之远去的背影,依旧没有做出什么动作,现在自己都觉得根本没有什么脸跟上他。
……
卿乔抱着方才挖出的木盒匆匆忙忙照着原路返回,希望苏绥他们两个在那边等着,跑着还不忘朝身后看去生怕亓官煜众追上来,现在自己根本没有实力打赢他。
暗自思索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迎面过来的两个人,一下子撞了过去,幸亏苏绥拉着卿乔的手才没有摔倒在地,但手中的木盒可没那么幸运。
一下子掉在地上,木盒破了开来将里面的东西散了出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苏绥轻声询问着,卿乔听此叉着腰站在那处。
“哥,你们两个怎么都不出声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亓官煜众追了上来。”抬手拍着胸口顺着呼吸,心中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是你自己跑的时候不看路,还怪我们。”苏绥这么说着垂眸看着岑潇将地上散落的纸张细细看了起来,蹙起了眉头。
一并蹲在地上,从他手中拿过一些纸张定定地看着眉头同样这般,卿乔见他们两个如出一辙的表情,环顾着四周,浑身一抖坐在地上。
盯着那摔破的木盒里头泛黄的纸张,并且还有一些符箓,伸手拿了出来,看着上方做好的标记很是不解。
“哥,这个为什么要画上一个圈啊?”将手中的符箓递给到了苏绥面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看向她手中的符箓。
同前面看到的两个又是不一样的,颤着手将地上的符箓一一撇开,得到的全都是做了改动的符胆,用着不可置信地眼看着岑潇。
“一共有五种符胆,并且每一张都不同,要是排在一起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岑潇看着这些东西不可置信,要真是如此以往……沉着脸看向苏绥“我们先看一下如何?”
“依你的。”苏绥抓着那几张符箓,静静看着从表面上来看根本看不出什么,不过除去那红色的朱砂,底下原本黑色的字样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要不先画着试试看,就看那个威力更强。”苏绥如此建议道,岑潇思考片刻之后,抬手抓着一张符箓,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凌空绘着那符胆,小心翼翼一笔画成,且要同这符胆一模一样。
可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方一绘完就觉体内的符力被抽了大半,但还是能接受,紧接着下一个,同样如此,但这一次符力却全部都抽走了……
岑潇脸色一白,脚上一踉跄差点跌倒在地苏绥赶忙走上前扶住了岑潇,见他脸色这般看着已经消散得符胆蹙着眉。
“看来这个方法不妥,我们还是找找笔墨纸砚为妙吧。”
“嗯,也好。”岑潇回想起方才的感觉,敛着眸子看着自己的手心很是不可思议,平时这么绘符胆的时候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只能找季行之问的清楚了,可他现在走到哪去了?
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你们还真是难找啊,没想到躲到这边来了。”卿乔一听这声倏然朝后看去。
只见亓官煜众泛红着眼死死看着他们三个,以及自己手中的东西,伸手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今日你们是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个地方的!”看着苏绥和岑潇的脸,紧紧握着剑柄。
气急攻心,嘴里隐隐有了些血腥味怒不可遏地盯着那边的两个,而那边的苏绥见亓官煜众浑身杀意地看着这边,将岑潇安顿好之后,秉须时站在那处。
“正好问问你们究竟干了些什么事情!”很轻却很强烈的话,苏绥看着站在那边不动的人飞快下定决心执顿时朝着那边站着的亓官煜众跑了过去。
一刺一缠,二挞三点信手拈来,甚至比以前更加熟悉,攻势同样比以往迅猛,步伐神秘莫测,亓官煜众隐隐有些招架不住,站在一边思索片刻,脚步一转换剑法同样变得诡谲多变。
二人一时之间打的不相上下,那边的战斗如火如荼而岑潇却看出一点门道,苏绥以往的攻势可不会这般,可不会如此变化多端,而且这个脚法手法都隐隐像个人。
是谁呢?岑潇捂着胸口勉强思索着,这才想起这不是在上伏善,那个他们两个都打不过的人的……甩了甩手,轻哼一声这才几天平时都没有见到他去练些什么。
今日一看原来是在脑海中已经想好了,现在只差个练手的,很不巧亓官煜众撞上门来,只能让苏绥试试手了,卿乔蹲在树旁边探出脑袋看着那边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个。
眸光闪烁着,手中时不时比划着,很是激动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样的实力,这样就不用躲在哥身后,寻求他的庇护了。
想到此处卿乔紧紧攥着手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默默点着脑袋,岑潇坐在一旁清楚地看到这位姑娘的变化,单手撑着膝盖上托着下巴盯着那边的苏绥,揉和了眼。
苏绥那边感觉到亓官煜众愈发狠厉的招式,招招要置自己于死地,如此一来可不会手下留情,加快了速度,将亓官煜众打倒在地,不得动弹。
苏绥秉须时,枪头对准亓官煜众的脖子轻声说道“烦请您跟我走一趟。”那处的岑潇见状忙地站起身朝着那边走了过去,看着亓官煜众恶狠狠盯着面前的苏绥。
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轻声说道“您不愿意也没事,我们自然会将您带到归原观去,让他们同你说道说道。”
闻言瞪大了眼看着站在岑潇身后的苏绥,有些不可置信,隐隐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控,这种感觉很不爽,瞪着眼看着他们三个。
良久“你这是要将我带到归原观去?”苏绥盯着亓官煜众眼中的神情,并无过多的解释寻了个藤蔓将他五花大绑的,朝着亓官府而去。
“你怎么会对归原观没有恨意呢?这不可能!”语气很是激动,定定地看着苏绥面无表情的侧脸,又继续说了一些话。
“看来你很想让我对归原观产生恨意,这样是不是对你们的计划很有帮助?”苏绥静静看着亓官煜众的表情,却无自己想要的,转过脑袋并无任何兴趣。
“你,你知道多少?”亓官煜众声音很是颤抖着,隐隐有些害怕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绥期望他能给个答案。
“你这么害怕作甚?难不成是怕我说出去毁了你们亓官氏的名声?”话说到此处,苏绥见亓官煜众垂着眼似乎不愿意交谈别开了眼。
亓官煜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苏绥,重重松了口气幸亏他没有选择告诉季行之,不然……尚未想明白,就看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顺着感觉看了过去,就见卿乔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稍微一凑近轻声询问着“你是怕什么人知道你干的那些腌臜的事情吗?”
“让我猜猜你是怕谁知道?”指尖点着脸,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而后轻声说着“该不会是那位季前辈吧,可你不是已经把他气走了,还这么害怕作甚?”
仔细观察着亓官煜众的表情,见他一颤,虽然是很小的动作,但在卿乔眼中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有一点很不解,他怎么这么关心季前辈对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