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五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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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的人一僵紧接着嘲笑地说了一些污言秽语,稍抬眸定定地看着他不想理会如此恶心的人,就这么守在门口,不论他说些什么,自‘岿然不动’。
在这样的目光之中,那人越讲越没劲,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开走到不远处暗自吐了口口水“呸,什么玩意!”
待那人走了之后,紧接着又蹲在地上继续想着昨晚那没头没尾的梦,不等想清楚身后的门上传来一句很轻的话“你还是进来吧,那些人看到你在门外还会再来的。”
听到这话,稍微抬起头看向那边不好好干活朝着这边看过来的几个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衣服的灰尘,推开之后重重关上了门,隔绝了外边的视线。
而后又坐在地上垂着眼,不远处的女人见他这个样子嘴角有些笑意,思绪一顿掀起眼帘看着她“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怎么笑了。”
“我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有些高兴。”语气显得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继续说着。听着这话忍不住歪着脑袋,一扬眉表示疑惑。
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小事吗?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变得如此稀有?
眸光一转,看向她另一只手臂上的痕迹,敛着眸子思索着,那纹样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就是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
将思绪敛下,此时听着相隔有些远的人说道“陪我说说吧,许多年都没有人听过我说话了。”语气之中透露了许多悲凉。
“嗯。”轻声应道紧接着那人似乎带着一些怀念诉说着这里的事情“此处想必你没有真正了解过吧,有的只是一些只言片语的话。”
坐在地上微微颔首,此地的记忆实在有些模糊根本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安安静静看着她。
“此地可分为上界和下界,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下界。”
“为何会这样分?”有些不能理解,不过听她这么一说似乎与昨晚的相结合在一起。
“灵气,阻断了一切,不对,应该这么说是上界的人将灵气全部引了上去,这也导致了下界一丝灵气都没有。”
“灵气?”轻声呢喃着,回想起昨日在那植物上沾染的乳白色的雾气询问出声,那边的女人猛地看向坐在地上的男人。
“你竟然能看到?”语气很是激动,见她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他并未回答,这里的人给他的感觉都有些怪怪的,思绪一顿暂时不清楚为何会这么想。
“也是,下界的人又怎会看到……”女人轻声地呢喃,以为这人不会听见,不想他先是直勾勾看着自己,而后垂下了眼。
“以你的意思,莫非你是那所谓上界的人?”很是恰当的疑惑“那是自然。”罕见地带上一丝骄傲隐隐的似乎还有对他们下界的人一种不屑。
不过没多久这样的情绪也变得支离破碎,原本亮起来的眼睛渐渐熄灭了,垂着眼哀怨地眼看着地面。
并未过多的探究她为什么会被赶下来,是不小心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万一说错了话不告诉他更多的线索可就不好办了。
紧接着二人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也知道这个地方有很多是从上界下来的,说是下来的,想必也是给自己保全了一丝面子。
从她的嘴里想象了一下她口中的上界可谓是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差不多是无数人向往的生活。
听完她说的话,自始至终蹙着眉并没有松开,这样的日子可不是他想要的……
尚未想通是何意,屋外传来闹哄哄的惊呼声,有些不明所以,站起身朝着窗外看去,只见那红黑色的云此时卷作一团,高高凌空。
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快步拉开了门走了出去,稍抬眸就看见天上是如此的景象,咔拉咔拉几声,天空破开了一个洞,数不胜数的灵气倾泻而下,掉落在地之际,刷地一下散了开来。
很快便不见另外踪影,不过那底下,似乎沐浴着阳光以及灵气那处很快就有小草探出了脑袋,这样的场景分明就是昨晚梦中的景象。
呼吸略有些急促,抬眸看向那窟窿,每个人都穿着锦绣华服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围着一穿着白衣手拿长刀之人,脸上愤懑不平。
其中一人大声骂道“禤离!你知不知道捅了个什么篓子!”尚没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目光自始至终都看着那边透明的人影。
一袭黑衣的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里的一切,似乎他看到这边有人盯着自己看,俯视间看了过来,似乎有些惊讶地盯着他。
而此时却无法说些什么,视线一转看着禤离手中突然拿出两幅画卷,向上一扬,刷地一下铺满了整个天空,听着他恶劣地笑了笑“这澒洞和洪荒可是很欢迎你们的。”手起刀落,一砍一劈,身上的白衣已经被染红。
天上的画卷将一个个的尸体吸入到画中,紧紧握住了手,方才那人想必是已经杀红了眼,不知道会不会放过这里的人。
瞪大了眼抬手挡在自己跟前,没有等想象中的疼痛,似乎有人在叫一个很熟悉的名字“苏绥,苏绥!”
岑潇的声音由远到近传进苏绥的耳朵中,抬手捂着脑袋记忆开始回笼,而面前似乎出现了两个人。
“小伙子,看来你要走了,对了你见到我能不能给我带句话?”
……蹙着眉有些没有听着他在说些什么,混混沌沌之间睁开了眼看着上方担忧着脸的岑潇,蹙着眉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方才的梦实在太过真实,坐起身捂着脑袋。
观望着周围荒芜的一切哑声询问着“岑潇?”记忆有些混乱,始终没有想明白此地是何处。“此处是何地?”
“原本我们是在曲瑆村的,但现在不知道那些东西将我们带到什么地方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们将我们带进一处画卷,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岑潇见他还是蹙着眉,轻声解释道“你刚进来就晕了过去,是发现了什么吗?”感觉到额头上温热的手并未躲开,回想起方才梦见的东西死死蹙着眉,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轻声说着方才在梦中的一切。
愈加听着岑潇的眉头也越蹙越深,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他能在另一处地方看到自己的身影?
“我不也不知晓,总之这两个梦很荒诞,却肯定有一种联系。”坐在地上有些不适应,借着岑潇的手站起身,观望着这里的一切。
瘠薄之地,一草一木一花皆无,不过在不远处焦黑的土地之上,有零星的几点绿意,而在它上空却是缺了个口的天空,一切的一切完全与梦中的联系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苏绥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让岑潇一愣,偏头看向他脸上尽是了然的模样。
“我不是跟你说过那地方分为上界和下界,而此处就是下界,可以感知一番后,发现并没有灵气。”说着苏绥的手剑指一翻,那乳白色的雾气并没有围着他的手转。
如此一来,便了解了是何意,岑潇将方才径直甩到他们身边的佹盘交给了苏绥“你看看这个。”
“嗯?”苏绥接过依旧是那样的佹盘,盯着上面的封印了然于胸“难怪,原来是这样。”苏绥想着应当是体内有了灵气才会看清楚这上面的封印,不然以前那个样子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知是何人甩过来的?”
“不知道,当初身旁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是从何处过来的。”
“这样?”紧接着嘲讽地笑了笑“看来那些人没这边本事就交给我们了,当初为什么会将他换走呢?”
暂时没想通是何意,不过岑潇此时的话倒让苏绥心中一惊“说不定他们知道这里面有人知道解开这佹盘上的封印,才故意将我们引到此处。”
“故意?”
“有这个可能。”苏绥想到在潋滟湖上,那人说过的话,而后盯着佹盘看了半晌“那你要不要遵循他们的意愿将这上面的封印解开?”岑潇的话让苏绥陷入沉思。
“解,怎么不解?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我后背耍阴招,不过可不能让这东西成为反噬的工具。”轻声这样的呢喃,岑潇听得可是一清二楚。
压着声说着“怎么会这样?你是听谁说的。”
见岑潇如此惊讶意识到自己并未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叹了口气将潋滟湖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
“白衣?长得貌似城北徐公,亦或者可以说是仙风道骨。”这个描述一下子想到了那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的时候,苏绥瞪大了眼只觉得不可思议。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活了有多久了。”
“三千两百二十三年,可能还有再往上……”
苏绥听着如此长的时间,并没有过多的惊讶,这世间还有很多离奇的事情倒不必大惊小怪的,将佹盘放好之后,向前走了几步,观望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地方。
“你进来之后可曾看到它们去往了何处?”
岑潇回想起轻声睡着“似乎朝着里头走去了,那边。”苏绥看向岑潇指挥着地方,不巧是那屋子,想起在梦中看到的事情。
“小心为上,此地比菱村更为凶险。”攥着立在身侧的须时,先上前几步,提高警惕走在前面,岑潇紧随其后,听着这样的话笑着回应着。
光明正大地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地上似乎有烧焦的痕迹,而且……岑潇看着地面上的缝隙,缓缓蹲下身,指尖轻抚着地面,轻轻掀开一点泥土之后,发现底下这缝隙似乎更大。
毖敕剑插进了土里,一直向下,到了剑柄之时似乎都没有到底,观望着这周围大多数都是这样的缝隙,蹙着眉,抬眸看向前面的苏绥并未将这发现告诉他。
提起毖敕连忙跟着苏绥的脚步,时刻注意着脚下,生怕有什么突然窜了出来,抓着他们进入土中,眼见着就要到那屋子面前。
二人皆是屏息凝神地看着这破破烂烂的门,丝毫没有注意到底下似乎有黑影飘过,轻轻一推,里头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恐怖亦或者恶心的画面。
反而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屋子,与梦中见到的事物完全不一样,苏绥的思绪有些一顿,抬脚迈出了这一步,就在此时,藏在土里的东西猛的伸出手拉着还在外边的岑潇一并进入土中。
心中倏然一惊,到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并未反抗什么,任由这些东西将自己带进满目黑暗的地方,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苏绥,心中有些猜想,但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多说些什么。
而站在上面的苏绥看着突然消失不见的岑潇,心中有些慌乱,观望着周围的一切始终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微微攥紧了手。
紧接着看向地面,这才注意到地面上有许许多多的裂痕,抬手抚摸着那裂痕,暗自恨自己竟然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发现,导致现在二人分散,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找起。
不过这地上的触感有些不对劲,有些软绵绵的,但脚踩在上面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将这个不对劲暗自记在心中,随后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这里的一切很陌生,天花板上似乎有个很淡的痕迹,暂时看不出是什么,而地上,从外边看可是很干净整洁的,一进来苏绥并不这么觉得。
床放的位置有些歪歪斜斜的,就连面前的几张凳子也是如此东倒西歪的,又走进另一处屋子,同样有些怪异的摆设,总觉得这个地方透露出诡异得正常。
但就是一时半会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在此时身旁传来脚步声,猛地回头看去,那人先声夺人地询问着“你是何人?怎么出现在我家中?”
苏绥闻言朝后看去,只见一美艳的妇人挎着一菜篮子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途经路过此地,过来看看,您这门怎么也不上锁的?”
“这方圆几里就只有我一个人,需要上什么锁?”妇人一句话倒是问住了苏绥,原本还想着用这个问题来试探她一下结果被反将一军。
并且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些东西幻化而成的人于是解释道“不慎掉入此地,前来是为了寻找出去的方法。”这句话说得半真半假,还有两件事情那都是找人。
“这样的话?”妇人沉吟一番,原本不信任的眼神倒是敛下,解释说着“我也是误入此地,在这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语气说不上来的遗憾,苏绥虽然不懂但能理解是何意。
“大娘是何地人士?方便说吗?”
“你这后生说话怎得如此怪怪的,我在这呆的不过几年……”听着苏绥如此问,只觉得很离谱,这样的话语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自己只是在这生活了几年的样子,根本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而后又听到“这何掌门也真是的,好端端地又跑到澒洞来做甚?结果好了就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这一番话倒是让苏绥瞬间提起了精神,以自己的记忆这十几年可没出现什么会称呼掌门的氏族亦或者是像归原观那般的。
再次询问着得到的回应却是一个不了解的地方“起旻。”
“小伙子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在起旻的人可是安居乐业……”不绝如缕的话一一传进苏绥的耳中,忍不住抬手打断了她。
并不对这地方感兴趣,现在不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再多一个也不觉得稀奇,注意到她手中的菜篮子“大娘你这里头的菜是什么地方摘过来的。”
“就是一些野菜,吃着怪甜的,喏在那边。”妇人顺着窗户指向唯一一块带绿的地方,匆匆告别之后,快步走向那处地方。
妇人目送着苏绥的远去,看向屋内的摆设只觉得无奈轻声呢喃着“真是搞不懂了,这东西的摆设越来越不对劲了,自己前面怎么没有发现?”
苏绥可不知道这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径直朝着那边走去,刚靠近了没几步,就看见原本会散发着白色雾气的植物此时却散发着黑雾。
下意识向上一看很是平坦的天空,并没有见到什么窟窿,想到此处蹙起了眉,仔细观望着这上头一切,微微蹙起了眉。
本该裂开的上空却是完好无损,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裂痕满满的底下,这么一来答案呼之欲出,这地方天和地竟然反了过来?想到有这个可能只觉得不可思议,如此一来的话,莫不是岑潇在地底下。
面对的可是……苏绥紧紧握住了手,疼痛使得恢复了些理智,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找到回归原本位置的方法,一甩着脑袋,不对应该说是下去的方法。
想到此处,一直都想不通岑潇为什么会被抓下去的,从怀中拿出那佹盘,仔仔细细看着上面的封印,金黄的颜色照在佹盘上的四个纹样之上,虽说这么显得不怎么恐怖了。
以前需要用红布包裹着的威慑力也被封印了起来,苏绥看着这佹盘,这东西真的有用吗?难不成要把它身上的封印解开?才能吸引住它们的目光?
而底下被拉下去的岑潇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反而是更加冷静地看着面前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手心流出的血沾满了剑柄,就连一旁的剑穗之上同样有着点点血迹。
目光沉沉地盯着对面那些捂着胸口的东西,察觉到原本凝聚成身形的黑气朝外边溢出来,心中有些慌乱,大多数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方才这么多人一并上前进攻竟然都碰不到一丝衣角,痛苦地捂着胸口,这里原本就是心脏的位置,要是这里护不好恐怕真的就是灰飞烟灭地下场了。
岑潇回想起这些人的前面进攻自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打法,有的只是攒足了力气就朝前面冲。
打的根本就是毫无章法,不像菱村的那些东西至少知道什么是配合,能让自己的行为有些用处。
这时身后突然过来一个青面獠牙,身上满是烧焦的痕迹,一丈之内往回看去,立马抬手一剑刺在胸膛上,瞬间没了踪影,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些要搞偷袭的东西。
在正面进攻倒是能好好耍耍它们,但从背后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见身后这些东西隐去了身形,而后又继续盯着面前人山人海的东西。
岑潇感觉到流着血的手心有些刺痛,不急不缓地换了只手,这些可都是惜命的,又不知道什么合作,遇到稍微强一点的对手……
躲在角落处的魃和鬽齐齐看着那边的情况,其中一个嗤笑一声“就这个样子还想打赢?莫不是过去给他练练手?”有些上了年纪的女子。
“谁知道呢?”很是苍老的男声,目光看向那边的岑潇只觉得无趣,困在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有意思的人结果就这?
“这上面不是还有一个吗?要不我们两个把他拉下来,一起凑凑热闹?”说着便从满目的黑暗之中仰着脑袋看向上空的裂缝。
而那魃刚笑了笑抬眸看向上空嘲讽一笑“你是不是觉得它们打得还不够累?给他们找点麻烦?你想要作死我是同意的,但是不要带上我。”
紧接着继续看着上空,从小小的缝隙之中看到一样熟悉的东西,目光微惊,下意识眨了眨眼,等自己确定之后猛地站起身。
略带惊恐地看着那盘,就连旁边的鬽拉着自己都没有反应,只是轻声地呢喃着“坏了!”话说得有些不明白。
“坏了?”依旧坐在地上的鬽有些惊讶,歪着脑袋看向一旁的魃“佹盘!佹盘在他手上!”
猛的瞪大了眼,跟在这人身旁如此多年了怎么会不知这佹盘是何物,立马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缝隙“不是吧,你该不会骗我吧。”
“谁没事把自己的命开玩笑!”满脸紧张地看着上面的缝隙,默默咽了咽口水,没想到一时兴起的做出来的东西似乎会要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