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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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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苏绥回想起前段时间明明他们在聊着一些事情,表情有些凝重,但见到自己过来很巧妙地岔开话题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

不想他们的一些小动作完全出卖了他们,一次两次还好,但很多次这不符合常理,回想起此处心中依旧是有些闷闷的感觉。

岑潇见此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苏绥一愣抬手拉下他的手“说正事,别闹。”

“那两位老人家活得时间久了,有些小秘密是不愿意让小辈知晓这也是正常,你既然想知道为何不直接问他们?反而自己憋着呢?”

“以前问过,但他们都不说。”

“你应该想想,他们这么做自然有他们得了理由,说不定是为了保护你而不受到伤害。”苏绥自己想着岑潇的话结合当时他们两个的表情变化依旧觉得自己没错。

岑潇看着苏绥坚定的表情忍不住扶着脑袋笑了“你笑什么。”微后退一步环着手臂定定地看着他,听着他连咳几声继续说着。

“那我们换个角度说话……”二人聊了许久都不见得出发,躲在很远处静静观望着这边的人,透过帽檐盯着朝着身边的人说道。

“佹盘上的封印还有几日能解开?”

“三日左右。”沉吟一番后继续盯着那边的两个人看微眯着眼“母蛊在他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吧。”

“目前没看出来。”站在身后的人如此说道,垂着眼“话说你看到苏禄贤那个老东西了吗?”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看到。“

看来是已经烟消云散了,那人曾经说过这外边的迷境被破开,里面的人就再次难逃一死。”语气很是激动。不过话锋又是一转。

“这几日先让亓官氏停下那些动作,不能让那两个人亦或者归原观的人察觉到什么,现在的目的就是好好看着他们。”

“那归原观的人如何?”

“他们现在并不知晓什么,暂时不必理会,只要那几人不接近储鸢县就不会发现什么东西。”那人语气很是平淡,并没有显得暴跳如雷。

岑潇那边费了许多的口舌才勉强将固执的苏绥说服,虽说过程很艰辛但结果出人意料的好,盯着苏绥有些欢喜的眼后撤了一步。

“走吧,再不出发可就要晚了。”苏绥闻言抬眸看向天色,暖黄的日光西斜但不至于坠地,可见时辰尚早。

“走吧,今年这件事情可得有个解释。”

岑潇闻言又从马厩之中拿出两匹马,缰绳递给了苏绥朗声说道“我们可要在金乌坠地之际过了那连桥崖。”

“废话多说什么,驾!”一夹马肚子加快了骑行的脚步,不怎么温暖的风从耳旁呼呼呼地吹过,周围光秃秃的树枝尚未长出新芽,不过迎春的花似乎也快开了。

马匹呼啸而过,扬起地上飘落的花瓣,摇摇晃晃之中又落在地上“比一个,谁先到,对方就答应一个条件,如何?”岑潇稍微拉了一下缰绳看了一眼在后的苏绥。

挑衅地看了一眼苏绥“一个条件吗?什么条件都可以?”

“那是自然!”岑潇想都没想那么多立马回到,听着爽朗的笑声“好,你可别反悔。”

“谁反悔还不一定呢!”岑潇拉过马儿的头与苏绥的马齐平,朗声喊道“叁,贰,壹。”

“驾!”这声可谓是异口同声,如离弦之箭般飞快骑了出去,二人速度相当,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分出胜负,夕阳西下的影子拖得长长的,不一会比以往都还要快的速度到了连桥崖。

猛地抓着缰绳,马儿的前蹄向上一扬,落稳之后回头看着紧紧跟在身后的岑潇笑着说道“我赢了,你可别反悔!”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等我想好之后,再来告诉你。”苏绥笑着说着,待看到依旧堵在那处的人嘴角的笑意微微敛下看着有些诚惶诚恐的人。

“哎呀,你们还真是不知悔改啊,说待在这里打家劫舍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想必不是为了赚这点银两吧。”

为首的人看着有些熟悉的脸庞整个人僵在原地,垂着眼丝毫不敢看向他,周围的人可没有这么强的定力,身形摇摇晃晃地站在那处“你们两个怎么可能还活着!”

“怎么就不能了?”这一下是轮到苏绥询问着,见那人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话,连忙捂着嘴隐匿在人群之中。

岑潇看着为首的人惊恐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们两个,听着轻声呢喃的话“不可能的,那些东西怎么会不收呢?”

苏绥听着忙地上前一步,如墨得眼直勾勾看着他“你告诉我们那件事情就是为了让我们去送死?你可不能不说话,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岑潇接上这后一句,时不时拿出毖敕吓唬这些人。

“你,您可千万别动手,我告诉你还不成吗?”为首的人如此说道,岑潇此时越说着眉头蹙着越深才将剑收好,静静听着他说着“其实我们是叁瀞菱村人士。”

“重点,没心情听你在这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苏绥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情已经知晓到没必要重复一遍。

“啊哦哦,菱村其实是被诅咒的村落,每个人从出生之日起就被困在梦魇之中,无法得到解脱,唯一的有效的办法就是告诉外面的人,好给我们分担一些。”说到此处暗戳戳看了眼那边的两个人。

见始终没有表情,心中有些没有底,不小心对上轻飘飘的眼神,心中倏然一惊听着一人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被你们利用?好给你们去收拾一下梦魇里出现的东西?”

岑潇的话让那几人全都垂下了眼,不敢看向他们两个,谁也无法预料到这件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苏绥见他们这个样子就知道方才想得基本上就没跑了。

“你打算如何?”

“哼,不如何。”岑潇能理解他们这样子的做派,毕竟现在苏氏已亡,叁瀞中出现的任何事情都是无人看管的状态,造成这样的原因他们这几个氏族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菱村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你们自可以前往重建菱村,要是还发现什么异常的,可去沧霞衔天城岑府告知他们这件事情,有人会去解决的。”

惊喜地抬起眸子,十分感激地看着岑潇“多谢二位不计前嫌。”

“倒不是既往不咎,我对你们这样的做派不是很认同,如果你们将这件事情告诉普通的老百姓,我们自然不会放过你们。”语气稍微一重,立马垂着眼不敢看看他们两个。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不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依旧在这个地方看到你们!明白?”苏绥看着极度认真的岑潇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这样的做法。

“知道,走走走。”为首的人挥开挡着的人群腾出一条来,正好方便他们两个路过“慢走不送,您说的话我们会听,咳,遵守的。”

岑潇见状看了眼一旁目视着前方的苏绥,轻声说着“走吧,时候也不早了,今日能不能到於陵曲瑆村都是个问题。”

小心谨慎牵着马匹路过这比较宽的木桥,苏绥回想起方才他说过的话“你大可不必将叁瀞的事揽到你们岑氏身上。”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叁瀞明面上那些事情是交给亓官氏管的,但是很显然就他们这个样子能处理好都是个问题,至于是为什么以后会告诉你的。”

苏绥听到此处心中隐隐有些猜想但尚未询问出声就被一旁的景色吸引住了目光,金黄黄的光线从不远处的水面折射过来,可谓是波光粼粼,旁边的水流声依旧很大,星星点点的水滴落在脸上,有些湿乎乎的感觉。

向旁边一看,被光映照得水此刻变成了金色冲上边倾泻而下,周围许多光秃秃的树被那水无情地拍打着。

“注意看脚下,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还敢走神。”听着岑潇的声音勉强回过神来,跟上他的步伐“要我说啊,这地方还是立春过后来看,最为漂亮。”

“为何?”苏绥稍微不解,以自己的观感来看这样子已经是不错了的,难不成还有更为震撼的景色。

“立春之后,谷雨之前那雨水是较大的,等雨后过来看那才叫气势磅礴,一泻千里,不过要多注意脚下,避免摔下去。”

以现在这个时候想将来会发生的事情,虽说能清楚大概是怎样景色,但还是少了一丝震撼“走过来了,我们可得加快脚步,不然晚上就得露宿野外去了。”

“走吧,加快点速度,以往我们过来这边没有发现什么野兽亦或者那些东西,此行断不可掉以轻心。”

马蹄声愈加得快,日落的脚步同样加快了速度,前段时间过来,地上许许多多的落叶此时成了新叶的养料,期待着不久长出嫩芽,月上梢头听着前面载歌载舞的声音。

拉停了缰绳,坐在马上看着那边围着篝火手拉手转着圈圈一群人,今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这么高兴。

橘黄的火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意,岑潇下了马看向一旁依旧坐在马上的苏绥询问着“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要赶路也不是不行。”

“不必了,今日从菱村出发一直到了这里,着实很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就好。”话尚未说完的时候下了马,将两匹马拴在一边的树上。

缓步走上前,那些人见到陌生人前来个个停住了脚步看向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两个人,不过其中有个人似乎认出他们二人是谁。

快步走到一人身边耳语一番后,苏绥看着那女人迷离的眼神,一时间没有认出究竟是什么人直到一旁的岑潇朗声说道“慕寨主,好久不见,真是贵人多忘事。”

浑身一个激灵站起身甩了甩脑袋看着这两人,难得的冷着脸说道“我怎么可能是贵人。”不出半晌傻呵呵地笑了,不过没傻笑几下又立马冷着脸站在那处。

苏绥有些疑惑,这人的表情怎么这么多变的,一旁尚在清醒的村长走上前解释说着“今日是我们村的大事,你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最重要的时候竟然没来。”

“村长倒不必这么说,今日不正巧赶上了吗?”苏绥听着岑潇同老村长交流,自己则在一旁时不时点着脑袋并没有说什么话。

直到自己坐在石头上手中拿着一杯像水一样的东西,抿了一口又苦又甜的滋味,有些不好受,但旁边的岑潇却喝得津津有味的。

“这玩意这么好喝的吗?要不倒点给你。”

“别,我喝得也不咋的。”岑潇忙地将一只手盖在杯口上,凑近了一下轻声说着,得幸亏他们两身旁没人,不然可不敢这么说。

见那边走来了几人忙得坐正身体,将手中的杯子紧紧攥在手中,听着其中一人招呼着他们两个继续喝着手中的什么东西的汁水。

见二人喝完,开心地手舞足蹈,待几人离开之后岑潇才缓慢地说着“我们不觉得好喝都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东西,所以我们也别说那些话来伤他们的心。”

“知道,不然方才都直接说出口来这玩意难喝至极,比药还难喝。”暗戳戳小声地说着,目光看向一旁载歌载舞的人群。

回忆起第一次来此地的样子,每一户都是无人在的样子,原以为是个荒村,不想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回想起同样是背井离乡菱村的人,哪一个不是这地方生存不下去才不得已出去的,现在危机解除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看着那边地跳着舞,用手示意着他们两个继续喝着手中的东西,虽说是有点嫌弃的但还是喝了下去。

见他们过来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但见他们这个动作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忙得堵住杯口,连忙拒绝着。

“你别嫌弃啊,多喝点这样的东西,良药苦口嘛。”岑潇双手拿着杯子任由他们添加那绿油油且热气腾腾的饮品,苏绥挡不住他们的热情只能任由他们添加。

面不改色地喝了几口后,勉强接受了它的味道,看着那边的人群的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意,又听着他们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指了指自己,猛地点了点头。

意识到不对猛地摇了摇头,甩了甩手见他们不再邀请自己顿时松了口气,不过旁边的岑潇连忙站起身直奔那些人而去。

看着面无表情笨拙地跳着他们那些动作,轻轻抿了口眼含笑意地看着岑潇“果然还是个孩子。”仰头将杯中的饮品喝的一样干净,天上的圆月有些大,比以往更加明亮。

好像体内的尸蛊没有了动作弄的时间都有些分不清楚了,有一点很好奇其他人体内的尸蛊是否同自己的一样没有动作,如果并不是跟自己的一样,那么不得不怀疑自己体内的尸蛊是否是母蛊了。

回想起有关母蛊的事情,攥紧了手中的杯子,而后看向那边逐渐熟悉动作的岑潇笑着呢喃了一句。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这条命赔进去。”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嘴角的笑意一僵,看着那边的岑潇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猛的调整好情绪。

苏绥看着岑潇并未看过来顿时松了口气,关于方才的想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也可能就是心中的想法。

长舒一口气将心中有些闷闷的情绪压在最心底,从而抬头看着那边的欢声笑语。那篝火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直到大多数人都散了,那火堆没了干预逐渐熄灭。

银辉的月光映照了下来,代替了渐渐没了火光的篝火映照在这片安静祥和的地方,平安的时候时间似乎过得飞快,一晚上就这么流过。

只是鱼肚白之际,并没有想象中的平静,在不远处平坦的森林之中黑压压的雾气似乎朝着曲瑆村而来,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没有起来,并未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

“家主,用这个方法真的能拖住他们两个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比起让归原观的人知道,我更不希望他们,不,是岑氏所知晓,我们那个计划不需要他们加入进来,如此这般便是最好的。”

“可是将魖放出来,会不会对……”苏珉珣并未等他说完,转过身定定看向他一时半会没有说话,只不过气场着实很强大,面前的人微垂着眼不敢看向他。

“在决定用那些人作为尸蛊的养料,我们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做下去亦或者不做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苏珉珣的这一番话那人并未听懂什么意思,只得低眉顺眼地站在那处。

看着头顶上的黑雾朝着那曲瑆村而去,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脸上却不显,站在略显高点的地方静静看着那边的情况。

一处屋内,躺在床上浅眠的两个人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了眼,岑潇扭头看去黑压压一大片的雾气朝此处逼近,一瞬间惊起坐起身一旁的苏绥同样如此。

看向窗外的景象死死蹙起了眉“这是怎么一回事?那雾气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赶紧穿好衣服出去再说!”岑潇立马站起身抓起在旁边的衣服直接穿在身上,身后依旧有些愣神的苏绥见状叹了口气,站起身穿上原本是岑潇的外袍抓着须时走了出去。

“坏了!这该不会是那四个东西一并来了吧。”岑潇走出外边之后看着飞快朝着地方而来的雾气凝重地蹙起眉。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村长走了出来敲了敲拄着的拐杖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身旁站着的几个年轻人同样是愁容满面。

已经经历过一次并不想经历第二次了,苏绥绑好身上的腰带后定定地看着那些过来的雾气,不知为何在自己眼中这东西就是千奇百怪的脸组合在一起。

实在有些难看,默不作声地别开了眼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以前经过此地都没有发现。”

“暂且不知道,现在只有将它们挡在这里,避免他们去往叁瀞,这才是最主要的。”

“朝我身后行三十步路,绘桎锢。”岑潇心中思绪万千稳住心神之后如此说道,原以为苏绥会询问什么,不想他径直朝着身后走去。

听到一声“来。”立马抬手成剑指,飞快绘着已经熟记于心的符胆,在不远处高点的地方的两个人自然看出他们绘的符胆有何处不同。

“嗯?季家的符箓他们怎么会知道?当初澹台灭了季家之后,已经将那些旁门左道毁的干净了。”

苏珉珣听着身后这人如此说道并未说些什么,扬起在帽檐底下的眼睛看向那边的苏绥,看了许久敛着眸子,思绪万千。

眼看着桎锢在他们曲瑆村的地上显现出来,笼罩在他们头顶,符箓散发出来的光照在每个个人脸上,方松了口气就看见那黑雾压过桎锢朝着外头走去。

嘴角的笑意一僵,站在苏珉珣身后的人嘲讽一笑“这能怎么样,照样还不是挡不住。”不过很快这人脸上的嗤笑不见了踪影。

苏绥看见压在桎锢上的黑雾依旧在移动着,蹙着眉心中顿时有了想法朝后看了一眼岑潇,正巧他同样看着自己,二人遥遥相望各自颔首,此时二人动了起来,飞快跑出桎锢。

朝着两边各自跑去,而岑潇却是朝后跑去,直到与苏绥站在同个位置,看向那边的人很小的一个但依旧能看清他对方的动作。

苏绥剑指朝另一只手心一划,稍微有些刺痛的感觉,垂眸看着稍微有些血迹的手,剑指一点,凌空飞快绘着符胆,只不过以往常不一样的是,平日画的都是黄色的,今日加血进去后符胆变成红色。

向前一挥,符箓飞快向前相撞在一起,刺啦一声顿时炸了开来,代替符箓的是一鲜红的屏障屹立在那处,挡住了那黑雾的去路。

随意擦了擦手心的血迹,看着那处的岑潇朝着自己跑了过来,见他脸上担忧的表情毫不在意地说着“这么担心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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