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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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绘的都是灭邪的符箓,也不知这符究竟有没有用。
这么想着抬起手飞快绘着得心应手的符箓,甩了出去不出意外地根本毫无作用,那边的黑影这也是看到了站在一边的苏绥感觉这不痛不痒的感觉,极其大声地笑出了声。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悔改,就这种程度的符箓怎么会对我造成伤害呢?”
笑够了缓慢飘到苏绥跟前嘲讽说着。这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转着苏绥绕了一圈“有趣,佹盘竟然在你身上?”
听着熟悉的东西有些惊讶面上却不显静静站在那处看着面前的东西听着那边惊喜的声音传来。
“柔儿,千万别睡……”但很快又弱了下去,又一听虚弱的声音“我就是有点累了,你让我睡会好不好。”
那边的话并未对苏绥有何影响暗中画着那本古书上的符胆,在这短暂的时间内面前的东西丝毫不清楚危险就在前面嘻嘻哈哈地说着。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佹盘是为何物吧!”充满了浓浓的戏谑。
苏绥可不管那么多,将绘好的符胆直接甩在它身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隐隐约约听出一些话来。
“你拿了那么阴邪的东西,不被碎尸万段都还算好的,你就这么确定你能独自一人抵抗佹盘的反噬?”听着它濒临死亡最后的遗言。
莫名想到了在祭祀之前遇到的那个怪人他也说了同样的话只不过当时没有在意,而如今……那人感觉到苏绥的动作稍有些停滞心中一喜将心中的恨意埋藏在心底期待着苏绥的放手。
不想苏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伸手一挥轻声说着。
“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东西还想从你嘴里知道些什么,不管情况会如何这都是我的事情,而不是你想着活命来作为交换的理由。”
不等那人听着苏绥说完这些话那东西直接烟消云散。
周围的寒气也逐渐降了下来,攥着手抵御着环境的动作逐渐松了下来,看着那边喜极而泣的人原本想着转身就走不想身后传来那人虚弱的声音。
“不要进菱村,里面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苏绥一愣扭头看去,原本躺在床上的人正靠在她丈夫的肩膀上感激地看着自己。
只不过话却不是什么好话,想起桥连崖上的那几人,同样是菱村的人却体质各不相同。
“里面有什么东西?”苏绥轻声询问着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些什么事来,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反应转身就离开,边走边不忘说着。
“日后多加小心,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这是什么呢?自己也不清楚。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苏绥径直走出了外边,朝着落霞城而去。
留下屋内的两个人,男人环抱着女人小声询问着“你们菱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连我都不能说。”
轻轻摇了摇头,闭着眼拍着他的手“并非如此,而是这是一条诅咒,在外的菱村人不得将村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于外人,不然那人就会变得像我一样,直到死亡才能解脱。”
“可那人明显是有这个本事的,如果你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你们菱村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他的想法很简单,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至于想了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躺在他怀里的人显然不怎么觉得,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本就是村里的人自己惹出来的,要是还麻烦其他人不是我们菱村人的做法。”
其实还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他,如果将村里的所见所闻告诉外人说出去的人和听到的人接受的惩罚也是一样的。
现在我身上的东西不见了,不知那人的是否同样不见了踪影,想到此处深呼一口气吐了出来,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就不该受到迷惑将这件事情告诉那人的。
苏绥出了这地方之后甩了甩手,感觉这手腕上传来的感觉有些不对。
忙得掀开左手手腕只见左手手腕上原本属于佹盘的印记渐渐亮了起来转而又弱了下来,转而归于平静待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动静过。
定定地看着手腕中的印记,原本刚从苏氏后山下来的时候印记除了金刚怒目其他差不多都睁开了眼,现在倒好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佹盘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有的时候害怕但碍于它的威力平日里都不怎么用它,不过在被尸蛊控制心神的时候就不知道了。这个问题……苏绥的脚步稍一顿回想起陆皈一说过的话。
也就是说他在无意识的时候会用上这佹盘的,只不过具体怎么操作还真不知道,这么想着脚步再一次迈着朝着落霞城的方向走去。
长叹一声“出来一趟什么东西都没有干成……”垂眸看向地面上在阳光映照下的影子形单影只,原本以为心中的情绪会很低落,现在嘛到没有这样的感觉。
原本来天樊郡的脚步是极其快的,这一次回落霞城却慢慢悠悠走过去,大约花了一个时辰,徒步走回了灯火通明的城,只不过天大概冷了没多少人在外面晃悠。
漫无目的地走在稍微有些熟悉的街道上,想着今晚去什么地方将就睡上一觉。
羽婆那虽然可以,但这么晚了还是不要过去打搅到她了,想了很多个地方要不是没钱就是不合适。
长叹一声继续走在这街道,晚间的景象可不比早上那般人声鼎沸的,主打的就是一清净。
走着走着来到一狭小的街道,房屋的两边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透着昏暗的光线看着灯笼上的图案。
虽不怎么明显隐隐能看出一些纹样来,却没有烛火看了也白看,苏绥已经计划好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原本有些慢的脚步这一下到加快了速度,直奔着苏氏大院而去。
这边的风景可没什么好看的,虽算不上黑黢黢的一片但只有零星的几处烛火并没有照亮着前方的路,待走到前往苏氏大院的必经之路的时候,见到站在那边的烛火底下的人。
心中微惊脚步一顿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见岑潇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半天,并未有什么动作,但见苏绥没有行动,缓慢迈着步子走向了他,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照在地上,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但走动的影子一步步走向站立不动直到将它笼罩才停住了脚步“你怎么还在这?”苏绥从呆愣中回过神来随口问道。
岑潇一听这话眸光一闪,并未答话而是答非所问地说着这么一句话“你先背过身去。”疑惑扬着眉并没有询问而是听他说着转过身,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动作就听着岑潇说着“行了,耽误了这么久,也该回岑府了。”
岑潇干完这件事后走到苏绥跟前,边走边不忘挥着手“别送了,我自己能回去。”苏绥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到现在为止也不知他干了些什么。
对于他这个做法很不能理解,无可奈何盯着他已经消失不见了的背影,两个人自始至终并未说些道别的话,似乎都是不想说,反正明年依旧会见面的。
岑潇脚步轻松地走在路上,抓着毖敕剑柄上的流苏甩着轻声呢喃着。
“幸亏等到了,不然今天下午站在那里可真就白费了,要不是离约定的时间太近了可要好好问问他这一下午去了何处。”想到此处脚步很是轻快。
苏绥蹙着眉始终没有想明白缓慢转过身朝着人烟更为罕至的路走去,走着走着周围的环境更加破烂不堪,只有今日刚出现的苏氏宗祠才能算得上这方圆几里的唯一建筑。
坐在一边熟练的升起火将顿时解开拿在手中却发现手中的重量不对,抬眸看去动作一顿,看向这袋子上写的两字:工钱。
敛着眸子好半晌摇了摇头“还真是执着。”这句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盯着面前还是有些小的火堆,观望着四周四处捡了些柴火,抱着一些走回了火堆处看着苏禄贤盘腿坐在桎锢火堆后,忙得走上前坐在一边的寻来的石头上。
“小羽家中没有出什么事吧。”
“羽婆没有嫁人,她家就只有她一个。”苏绥的话让苏禄贤一愣微微颔首轻声呢喃着
“没有成亲啊,也好。”说不出来的叹息,只得仰着脑袋透过桎锢看向昏暗的天空,天空上被云遮住稀稀疏疏的星星。
苏绥并未看向天空而是看着地面上的火堆听着它噼里啪啦的响声,很小声并不能吓到他们两个“绥儿怎么不说话?”从想法中回归神抬眸看着苏禄贤询问着。
“太爷爷,你和太奶奶是怎么认识的?”
苏绥这么问着,方一问完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忙得垂下眼敛着眼神中的情绪,心中却有些期盼,自己父亲和娘的事情听得有些多了,而且还是那样的结局实在不想了解太多。
苏绥垂着眼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苏禄贤眼中不经意间出现的落寞转而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良久垂着眼。
如鲠在喉地长舒一口气“你还真不会聊天……”嘶哑的声音说着。
苏绥一愣猛地抬头看向他,垂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太爷爷。”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苏禄贤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您既不愿说那便不说了。”很是懊恼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话来。
现在想收回都不好说些什么了,但苏禄贤摇了摇头“许久没有人听我好好说道说道,也还不错。”苏禄贤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说着。
“琉如是山野之人,并不属于任何氏族,不过符力却很高强,亓官和澹台起了招揽之意”
“但她拒绝了,我至今记得她说过的话:此辈只想闲云野鹤,大富大贵的日子还是交给有志之士。”
“只不过她的语气像极了嘲讽,也是这么强有力的实力总该有点傲气的,这些不过是我从其他人嘴里听来的。”苏禄贤说到此处声音有些不稳。
“而真正见到她人的那一刻,我知道我错了错得很离谱,她穿着粗布麻衣执剑站在那里,笑容肆意,安慰完身旁的受惊的人,笑得平和。”
“我问她这是在做什么,她说:为民除害,为这世间返璞归真。”语气有些嘶哑但还是接着说下去。
“后来我跟着她见证了这世间的所有,也遇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相伴走了一路,在第二十个年头我跟她说:我们成亲,以天地日月为鉴,如何?”
“那时她想了很久同意了,我们很欣喜,就在这时发生了意外。”苏禄贤的声音一顿似乎不愿意接着说下去,苏绥刚想开口安慰着就听见他继续说着。
“听族人说父亲快不行了,让我赶紧回去,没想到这一去竟然是永别,只留下刚出生的……”
说到这里直起的腰彻底弯了下去,苏绥心中一惊沙哑的声音说着“太爷爷。”可他却没有说话。
良久苏禄贤带着悔恨的声音传来。
“我时常在想要是当年我没遇到她,她这么惊才绝艳的人是否会大放光彩……”苦笑一声,心中自行回答着想必会吧。琉如是多么惊才绝艳……
苏绥敛着眸子丝毫不敢说些什么,思绪有些混乱,不用想也知道后面事情发生了什么。
迫不得已接手了苏氏家主的位置,各种各样的规矩束着,对于太爷爷这样的人来说苦头吃得够够的。
地面上的火堆看样子是要熄灭了,连忙添了点柴火进去,见火烧得很旺抬眸看向坐在一旁垂着眼的苏禄贤,想必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那我还是不要说太多话,避免太爷爷心烦意乱。
“绥儿说了这么多有一点很想告诉你,要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要提出亦或者是开始。”苏禄贤平复了良久的心情开口却说着这样的话。
苏绥并未回答而是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想了很久才轻声应道点了点头,太爷爷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遇到了心动的人,哪怕是短暂的那此生无憾。
太爷爷和太奶奶的两情相悦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根本无法感同身受,想到此处长叹一声闭着眼,并不能开解苏禄贤什么。
夜空中微亮的几颗星在闪烁着,遮挡住的云缓缓飘到远处露出原本藏在底下的星星,这样的一幕一晃不知过了几次,除夕那天日上三竿的时候。
苏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着羽婆的家中走去,刚一进门就听见里头传来的声音,是一苍老的女声,脚步一顿有些不解静静听着。
“这么多年你一起脾气也闹够了,也该跟我回去了。”苏绥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听到羽婆的回答,忙得走上前,一把子推开了门,就见羽婆坐在凳子上垂眸。
而站在跟前的人半头花白的长发被编成麻花辫盘在脑后,背不算佝偻,见身后来了个人缓慢转过头看去就看见这人站在门口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眉。
刚想呵斥几句就听见羽婆说着“绥儿你怎么过来了。”那人见是她熟悉的人并未多话只是转过头看向羽婆。
原以为还会如她所愿,却不想她直接站起身缓慢迈着步子走向苏绥轻声说着“绥儿我们出去聊吧。”
沉默寡言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东西放好之后跟着她一并走出了屋外听着她又问了一下方才的问题开口说着。
“这不是明天就元月初一了过来看看你。”
羽婆刚想说些什么一时间瞪大了眼,这么些年连几月几日都记得不清楚了,没想到这一年的时间过得如此快。
微微颔首轻声说着“要不是你过来我都记不清了。”说罢羽婆的表情似乎不想聊这么多垂着眼不知如何开口。
看出她的纠结苏绥自行开口说着“既然羽婆这有客人那我晚点再过来。”不等她反驳什么独自一人走出了这荒废的地方,羽婆站在原处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
“赶紧跟我回去,住在这样的地方算怎么一回事。”
原本在屋内的人见苏绥离去忙地走出来开劝着羽婆,她长叹一声“织绫我们已经断了,你再怎么做也回不到从前。”
羽婆轻声说着不等濮织绫回过神来径直走回屋内关上了门。
这人站在那里垂着有些看不清的眼睛盯着地面半晌都没有反应只听见轻声呢喃着“是啊,早在二十几年前就断得干净了。”
苏绥并不知晓着身后的两个人发生的事情,朝着苏氏大院的废墟而去,刚走到一处地方,盯着这边隐隐有些熟悉。
一时呆愣在原处,看着那边的茶楼恍惚间想起什么。
“原来不知不觉走到这个地方来了。”苏绥再次迈着脚步走向那边。
方一走近就听着那边的老板娘喊道“小伙子进来喝杯茶啊,今天腊月三十,明日就是元月初一……”苏绥并未听得明白她说的话,架不住她的热情只得走了进去。
方一进屋就觉得比那时的人少了一点,并不觉得很奇怪毕竟这种时候待在家里做事的人为大多数,寻了个角落坐下要了杯茶水从窗户上看过那边的景象。
这一看可不得了这个地方勉强能看到当初杀了那几人的地方喝茶的动作一顿,盯着茶水冒上来的热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客官怎么是这样的表情,莫不是这茶水不好喝?”站在一旁的老板娘见苏绥如此表情开口问着。
“并非如此,此茶甘甜甚好,不过很好奇虽说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但也不至于老板娘这茶楼生意如此惨淡吧。”隐隐知道些原因但还是确定了为好。
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老板娘,观她脸上满是无奈,点头扬眉脸上恰到好处的疑惑又是一问“老板娘是不方便说吗?”
“不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先让我想想。”说罢看了眼外边无人前来叹了口气,坐在苏绥对面看了眼旁边的几位小声说着。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我原本好好端着茶壶给客人倒着水的,也不知门外的几人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抓着每个人问着。
说什么前面的废墟那块发现的尸体有没有看到过凶手。”当时思绪太过混乱根本记不住这么多细节,到现在回想起起来也只是记得一些重点的。
“那有没有人看到些什么。”苏绥并不慌乱,也知道那些人是亓官氏的人。
就算知道了,迟早会对上只是早晚的问题。此时目光看向窗外盯着那边的情况极其冷静。
老板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略微一想摇了摇头。
“来我这喝茶的基本上都是熟人,要是有那样的陌生面孔我肯定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很可惜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样的人。”
“那些人在我这拦着每个人一而再再而三问初八那天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简直弄得烦不胜烦,要不是看着手中拿着剑啊,刀啊之类的早就把他们赶了出去……”苏绥听着她的话微微颔首。
难怪没将我和陆爷爷说出来,原来是时间不对,不过这件事情之后干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小心为妙免得留下什么把柄,不过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看来是真的急了。
那么他们亓官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那些人是否同他们有什么关系?这一点始终没有想明白,老板娘见门外又来了人忙得迎了上去笑着招呼着。
“哟客官要喝什么茶啊。”
“龙井。”这人说话刚一说完就见老板娘的嘴角一抽,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一袭白袍纤尘不染,再一看脸可谓是城北徐公。
一身的气势很是慵懒见老板娘没有丝毫动静稍敛着眸子盯着她,见她眼中惊艳的表情轻轻一笑,不过那笑意中带着一丝嘲讽。
用着低沉的语气说着“老板娘怎么没有吗?”
这么一句话恍惚间回过神来自己原本想着的问题是什么,哪家的公子哥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喝龙井?嘴角的笑意一僵好半晌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