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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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傻小子，既然这样那后会有期。”挥着手走出了门并关上门，沉稳地迈着步子走向门口“亓官？这么些年还真是没有长进！”
语气之中有些许痛恨，疾步迈出小巷中迎面走过来的两个人见他沉着脸走出来，站在他跟前。
“走吧，先把你们送到善茯堂，看看闲悠有什么办法。”连忙颔首跟上陆皈一的脚步。
而在屋内的两个人，气氛也没多少变化，岑潇只觉得出来没一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话说那位老人家是什么身份？”
“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跟我太爷爷是忘年交想必是不会害我。”岑潇微微颔首并未有接着询问着什么这时外边传来打更声说着“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明日一早再过来找你。”说罢站起身得到苏绥地点头扬长而去。
很快原本有些人气的屋子就只剩下苏绥和那趴着熟睡过去的黄狗，站起身吹灭照亮着全屋的蜡烛躺在床上和衣而卧，渐渐沉睡过去。
晚间的风格外凉，吹得窗外的植物摇曳着，一晚上的时间飞快而过，翌日清晨苏绥睁开眼看了眼已经天泛鱼肚白了不再是蒙蒙亮的天空立马意识到这几日太过放松导致平日能起额蛮早地习惯这几日渐渐没了。
缓慢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出了房门洗漱一番后又坐在凳子上无所事事，还没坐机会听着门外响起岑潇的声音“既然醒了那吃早饭吧。”拿着清淡的食物放在桌子上。
苏绥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着包子，边吃着还不忘将另一个包子放在地上，咽下去后问着“如果要去於陵，你打算先去什么地方。”如果一开始就去亓官所在的城太过冒失不妥，有可能还会打草惊蛇。
“先去於陵襄平村，把这东西的目的搞清楚。”说着岑潇从袖子中拿出一磏石放在桌子上，看着在同舟村出现的石头苏绥喝下口粥之后轻声问着“你已经知道这石头的来历了？”
“并不是，当时那魃是被人下过尸蛊的人，现在我们就要去哪个地方查得清楚。”岑潇这么一说让苏绥想起当时在同舟村被归原观那些人救下的魃，轻轻颔首“我们并不知道襄平村在什么地方，我们该如何过去？”
听到这样的问题岑潇并不是很想回答，默默拿出一张地图放在桌子上“看来你受伤的时候连同把脑子一起撞坏了。”
苏绥吃着早饭的动作一顿毫不在意地说着“这不是你在吗，看你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想必你已经准备好了我只需要跟着你就行了。”
苏绥的话让岑潇一愣掀起眼帘直勾勾盯着他，看着他吃着包子津津有味，拿着一边的筷子夹了一个放进自己嘴里“呵，你倒是会省心又会省力。”
“那是。”苏绥又不那么小气毕竟这是他买地吃一个又怎么了，说罢又拿着一个包子放在地上小声说着“就知道叫唤，行了给你。”
岑潇朝底下看了眼那只黄色的狗，耳朵依旧折着可见还是只小奶狗“你这是打算养这个丑萌丑萌的小东西？”听着这样的称呼，苏绥看了一眼却是如岑潇所说的一样“看着有缘就养着呗。”
“这样可就不好了。”岑潇想着突然冒出这样的话，苏绥微挑眉梢“怎么说？”
“你让它跟着我们一起去难免会出现意外的时候，只怕那时自顾不暇……”苏绥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盯着它一时间没有很好的人选可以先养着它。“大不了我让人送回岑府去，让我爹他们帮忙照看着？”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二人一来一往商量着这狗该如何是好，直到苏绥成功被岑潇说服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就这么休养着过了几日，苏绥的脚有了好转的迹象满心欢喜地出了门就看到在门口的马车嘴上的笑意一僵看着一旁的岑潇“你该不会让我坐着这东西去於陵吧。”
“不然呢？”苏绥听着如此欠揍的语气紧紧握着拳头“我只是脚受伤了还没到这种程度！”比平日里高了个度的说话声，岑潇站在那处看着脸上的怒容轻轻颔首“行吧，就按你的想法来。”
在苏绥极大的要求下换成马匹，小心翼翼骑着马朝着城外走去在一旁的岑潇整合了这几日的信息说着“这几日城外有很多从於陵那边过来的人，具体发生了什么暂时还不知道，不管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不好下结论，看到之后再来说说。”就这么二人骑着马走着大道看到两旁都是些衣衫褴褛颠沛流离的人，但脸上浮出的笑意与他们身上的痕迹显得格格不入，这一现象让苏绥蹙起了眉，背井离乡的人竟然还会是这样的表情有些奇怪。
二人骑着马也没多快，直至正午时分才听到前面传来波涛汹涌的声音，上前一看原本连桥崖上的桥已经被人占领，各个拿着武器气焰嚣张地看着面前过来的人，拴好马的二人盯着面前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怎么一回事？”岑潇看向苏绥眼神中充满了惊讶，这里离叁瀞可没多远这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被看着的人同样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此处地方以前都没有怎么过来，现在看到也有些震惊。
“大哥，我们看了一眼周围归原观没有在这附近！”原本静静站在那里的人突然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骂道“没有就没有，那些人不在这附近岂不是更好，每次被抓到就要先被打一顿然后又听着他们絮絮叨叨说着一些大道理的话！”
“那些大道理谁不知道！要不是混口饭吃我们至于这样吗？”捂着被打痛的脸骂道。
“归原观那些人已经教训过来？怎么还不知悔改堵在这里？”苏绥看着他们只觉得不解，这世道不至于吃不上饭吧，干什么还要出来打劫其他人？
“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在这猜也是猜还不如问问清楚。”说罢岑潇径直走上前环顾着那边的十几人，衣服各有特色但手腕中的痕迹可见是同一个地方的人，继续朝前走去注意到虎口处没有老茧恐怕是半路出山。
有了这些线索后这些人也不是很难对付岑潇缓步上前听着站在正中间人说着“站住！你要是想从这里过去……”话尚未说完猛地朝后退去，岑潇步步紧逼毖敕剑抵着那人的脖子“说说看当如何？”
苏绥震惊地看着那边的岑潇，怎么也搞不懂年纪轻轻不知道什么是以和为贵，忙的上去站在岑潇身旁说着“你怎么一上来就拿着剑抵着人的脖子上。”
“这不是怕他们不说实话，只能这么干不然不会说。”侧过脑袋轻声说着，苏绥掀起眼帘看着那边大汗淋漓的人只觉得无语，也不知道这种方法是谁教他得如此粗暴。
“这，这位公子，刀剑无眼还请放下手中的剑。”那人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挪开毖敕剑满脸笑意说着。
“你们倒是说说为什么要堵在这里？”岑潇眼睛盯着他手上加重的动作询问着。
“我们这不是看最近有很多人都会朝着这边走就过来看看热闹，顺便收个过路费。”尴尬地笑了笑，继续伸手想要弄开这剑。
苏绥环顾着周围，那些人拿着武器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们两个，缓缓拿出背上的须时放在身侧，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那些人。
只要他们敢动手，自己也不会心慈手软，岑潇继续抵着这人的脖子“哦这样啊那你是哪人？跑到此地作威作福？”
“前，前黎。”语气有些不自然，很明显是说了谎的。
岑潇眸光一闪微微颔首，那人原本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是一阵激灵猛地伸出手举着“公，公子你可得小心的，我这条命还在你手上呢。”
“听说归原观的人从这里过去了？还打了你们一顿？”
“是啊，那些人还说这样是不厚道的并且把我们弄来的钱全部还了回去。”说到这个又有些欲哭无泪，苏绥警惕地看着那边蠢蠢欲动的一些人，怎么也搞不懂这种时候不该赶路好吗？
暗自瞥了一眼就快吓傻的人，又看了眼一旁随心所欲的岑潇有些无奈，只不过此时执剑的人点了点头收回剑，从袖子中拿了个银子放在他手心中“过路费，可要好好保管。”
不等此人反应过来，拉着呆愣的苏绥走向拴着的马匹，看了眼依旧有些不可思议的人拍了拍他的脑袋心情甚好地说着“回神了。”
拉着两匹马的缰绳走在前头，身旁跟着走路有些许一轻一重的苏绥，回过神的苏绥看向他“你既然决定强闯过去为何还要给他们钱充当过路费？”
“你猜？”岑潇侧眸一句反问弄得苏绥有些不明所以“等后面你就知道了。”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迈着缓慢的步子跟着苏绥的步调一致走过这略宽阔的桥。
实在想不出岑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得看向一旁的浊浪排空风急浪高的河流，白色的河水冲击着抵着上端的大石头上，水飞溅而下又几滴洒在苏绥脸上，微垂着眼看着底下的河水同样如此。
朝着另一边看去小小的河流越汇越大，站在此处都看不到边际，那些边缘皆被翠绿之中又带着黄的树包围着。
看着这幅场景苏绥不得不感叹这一景观，难怪无人会撑着船过来，这么湍急的水只怕是会顺着下游飘去。
“注意脚下。”岑潇见他看着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提醒道，苏绥闻言看了一眼这人“嗯。”垂着眼盯着看着用木头绑在一起的桥上面湿哒哒的而且旁边没有栏杆万一摔下去可是以着湍急的流水恐怕……
走了不是很久将近一刻钟走出这危险的地方，接过岑潇递过来的缰绳小心翼翼骑上马跟着前面同样如此的人。
马蹄声踢踢踏踏，马尾巴轻轻甩着苏绥看着两旁的树泛着一些黄，落叶哗啦啦地向下落，周围的秋景可是许久未曾见过的，苏绥抬头看着这一片片的秋叶不算温暖的阳光照在树梢上，此时一阵风过吹落几片叶子。
抬手接住落下来的秋叶定睛一看“这是银杏树叶？”看着手中扇形的树叶了然颔首“要是在前半个月过来说不定是好看的落叶。”
岑潇抬起头看着这一片片光秃秃的树林实在搞不懂有什么地方好看的只觉得无趣收回了目光听着苏绥说的话只是说着“等一次秋天的时候再过来看看，定能看到你想看到的。”
“嗯。”苏绥将手中的落叶放在手心中任由着风将它吹落在地上，骑着马跟在岑潇身后。
走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村落岑潇拉着缰绳让马匹停了下来，从怀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图看着上头的图案朗声说着“前面是曲瑆村，再过上几个县就到襄平村。”看着地图上有好几个必经之路只觉得无奈。
“这里你想翻山越岭是不可能。”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看着一旁的苏绥又接着说着“这里不似沧霞走几里路都可以看到连绵不绝的山，但於陵不同很多时候都看不到山的影子要是有那也是又高又峭，极难行走。”
“那如果要到襄平村需要经过多少地方？”看着前方的村落以及旁边的河流只觉得头痛，要想深入於陵这河必然是要过去的，只是人过去了马还留在岸上这可不行。
“至少三个，且还是县。”岑潇这么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那小云究竟是怎么样从这么远的地方去到沧霞的同舟村呢？而且还是个孩子，没有人同行实在说不过去。
苏绥看了半晌都没有听到岑潇的说话声，扭头看去就见他满脸疑惑“怎么了？这种表情。”
“在想同舟村的孩子是怎么独自一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现在你就是想破头皮都不知道还不如赶紧赶路走点过去好知道为什么。”
“说得也是。”听着苏绥的安慰岑潇收起手中的地图拉着缰绳马匹又再次动了起来朝着那曲瑆村走去，刚走了没几步路一阵凉风迎面吹来，苏绥浑身一抖看着周围的环境，明明是艳阳的白日，村口却无一个人，地上也没有什么比较显眼的痕迹蹙着眉问着。
“岑潇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有点奇怪。”大白日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在门外，莫不是都躲进屋子里去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忙得看向屋子各个门窗紧闭丝毫看不出什么，如此更像个荒无人烟的村庄。
“我敲门试试看。”岑潇下了马，拉着缰绳轻轻敲了下门并无人应答，过了半晌又敲了一下依旧如此，岑潇抬头看了眼坐在马上的苏绥疑惑地看着面前这茅草屋轻声问着“去别处看看。”
岑潇走向另一户人同样如此此时听着苏绥问道“你说会不会和同舟村发生的事情一样？”仔细回想起刚进村子的时候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会，我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闻到血腥味并且这里也没有出现打斗的痕迹。”
“走我们先去别处看看。”岑潇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苏绥，自己则牵着他骑着的马走在前头，提高警惕观望着周围的一切，自己感觉到这屋子里头没有出现头偷窥的视线整个村子就像是无人的。
可这些屋子以及门前盛满水的水缸都代表着是有人的村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绥观望着周围的一切同样有这个想法“并不像是屠村，反倒是像他们自愿搬走的。”
岑潇这么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毕竟一个村落的人几乎每一代都是住在这里，会出现一两个去到外头但很少会让全村人一起搬的。
“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耽搁时间了，去河对岸的村子吧。”
苏绥听到岑潇的猜测也是知道这一不成文的规定的，于是这么说着“也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岑潇颔首朝着河流的方向走去。
站在岸上脚下有着多种多样的石头铺成的路，河的两岸是一些高大挺拔的树木，苏绥朝着一边看去，方才经过的地方在这个位置来看依旧是如此壮观，变成白色的水从高处倾泻而下，在那上面的木桥倒显得有些气势在哪。
毕竟能把两个山头连在一起确实不易，听着岑潇那边的传来的声响猛地看了过去，只见他抬着手站在那处看着远处的湖面“怎么了？”
“这河有点深不太好过去。”岑潇拍了拍手观望着这一片河面只觉得无奈“现在还要想办法过去。”
岑潇看着那边放着的竹筏心中有了点子不过被苏绥一句话打断“想都别想，万一掉进水里那就真的一命呜呼了。”而且他们这两个怎么看都是旱鸭子，不识水性。
“去前面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过去的地方。”就这么二人为了安全起见选择绕远路过去，水面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波光粼粼。
到了正午在对岸依旧没有见到那两人的身影，直到太阳差不多西斜才从那边的不远处看到他们两个的人影。
由远到近的说话声“话说你就真的确定我是不识水性的人？”苏绥听着这话掀起眼帘看着他心中默默回道：就算你是，我不是。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淹死。
这样的话只敢在心里说说，如果说出来还不知道会被这人怎么笑话呢。
岑潇没有听到苏绥的回答声也不觉得气馁静静站在原本待着的对岸看着对面呆了不久的地方。
扭头看着这半边的村落依旧如此的景象“这村子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的奇怪。”苏绥再次看着这边的村落同那边的别无二致依旧没有人。
“如今天色渐晚，今日要不在这露宿街头？”岑潇偏头看着沉着脸的苏绥询问着。
抬眸“你是想看看今天晚上这村子会发生什么？”现在的天色只能算得上夕阳西下，明明还能再走几步路，却要在这里留下想必还有另外的目的。
“这地方很奇怪自然要看看，沧霞之地这样的事情可是很少见。”苏绥听出岑潇的自卖自夸并未多说什么。
不能说是没有而是没让你出手才对，并未揭穿他的小心思微微颔首“也好，反正也不急。”
苏绥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面前烧起来的火光，盯着平淡无奇的水面听着那边的水声回想起岑潇说过的话“跟你商量一件事情盘缠带够了，就是这干粮……”苏绥听出了言外之意一时间有些语塞。
“没事，明日再吃也好。”
“那怎么行，不过你放心我刚刚路过河边的时候看到有鱼，你等着。”不等苏绥说些什么连忙拿着树枝走向河边“你给我回来！”
猛地反应过来站起身喊了这么一句，盯着他的背影长舒一口气至少是在能看得到人的地方，怎么感觉这人有些时候脑子有些不着调呢？
只是两个人似乎都忘了一件事情，而后苏绥看着烧煳的鱼有些眼抽又听着岑潇兴高采烈地说着一些话“你别光顾着看着赶紧吃啊。”
“要不你先尝尝？”犹豫不决的苏绥将这鱼递给了岑潇让他试试水，这烤鱼怎么看都不会好吃，疑惑地看着苏他一言难尽的表情，伸手接过试探性地咬了一口，却被这无法言说的味道弄得难以下咽。
苏绥看得很清楚他的表情，默默缩了一下脖子，当时烤的时候看着上头的鱼鳞还在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妙，果然如此，看他抬起得头忙地摆着手“这个还是你自己吃吧，我就不用尝了。”
“我自己来就好。”忙得站起身默默走向水边将鱼弄干净之后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烤着鱼，听着他质问说着“你知道怎么弄这玩意那刚才怎么不说？”
“方才看你如此兴高采烈就没说，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看过奶娘弄过这东西，那时年龄太小有些记不住了。”
“对了，上次你妹妹出现的时候就想问了，你小的时候没有见过你的妹妹吗？”岑潇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如今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