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梦幻破碎后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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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戏团的表演很成功，直到结束后还引得众人一阵不舍。
只不过中间却出了点小插曲，一头浑身毛发的狮子突然发疯，挣脱小丑手中的绳索冲向看台上的安东尼。
所幸当时有小丑及时制止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已经观看完全部表演的安东尼皱眉看着自己的手，右手试着抓握了一下。
他想着刚才那头狮子冲来的时候，自己似乎下意识地想要握住什么，想杀死狮子的冲动。
但自己并没有那种力量啊，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他被自己突然生出的古怪想法给吓到了，安东尼正想着刚才事情的时候，抬起的右手就多出一朵红色的花。
希尔娜安慰道：“呐，这个花送给你，当是抚慰你刚才受到的惊吓。”
安东尼苦笑，自己刚才并没有受到惊吓，内心平静无比，甚至还想杀死那头狮子。
但正是这平静异常的心里才是他苦笑的原因。
两人走在慢慢走向偏远的街区，城镇深处的黑暗里，那里正是霍尔医生的店。
“叮咚……”
门框上挂着的铃铛响动，门被推开，一间不大的店铺房间中，一个人正低头读着书，桌上煤油灯的光亮仅能笼罩住一小片范围，店铺大多数空间都是黑暗的。
安东尼坐在那人对面，刚要说话，却看见那人抬头看着自己。
安东尼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屋内昏暗光线的缘故，他始终看不清楚霍尔医生的面容。
“想要看病？”霍尔医生声音温和，语气带着丝欣喜。
安东尼点头说道：“能不能给我开点安神的药，最近睡眠不好，老是忘记一些东西”
只是许久，霍尔医生只是静静打量着他，过了一会才淡淡开口，语气依旧温和有礼。
“不，安东尼先生，你并没有病，恕我无法给你开这些药。”
“为什么，我明明感觉自己脑子像是被蒙住一样，怎么会没得病呢？”安东尼皱眉不解。
霍尔医生却笑了笑，灯光下依旧看不清楚脸，他起身凑近安东尼的耳边，低声说道：
“或许……得病的是我们呢……”
听到这话后安东尼愣在原地，霍尔医生已经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书，并没有打算再理会安东尼的意思。
许久后，安东尼起身说了声谢谢后，就带着满是疑惑的希尔娜离开。
他手中的红色花朵掉落在地上，黑暗中消失了幽香。
这朵花，应该是在树上摘的，他有些想起来了。
他握住希尔娜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心底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慢慢涌现。
安东尼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自己差点就要沦陷进去了。
不过另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升起，似乎这样也不错，和希尔娜一起度过平淡的日子。
想到这里安东尼猛的摇头，松开了她的手，转头看着默默跟在自己身旁的希尔娜。
不，真正的希尔娜还不知道身在何处，是否遭遇着跟自己一样的事情。
自己还有更多记不清楚的事情要去做，虽然现在想不起来……
慢慢的，安东尼从城镇的黑暗处走来，重新回到这个灯火通明的热闹街区。
一队人群走在街道中心，两侧都是围观的群众，那队人身穿古怪的衣服，每人都扛着一个稻草人。
安东尼看着那远处走来的队伍，看着那稻草人停住了脚步。
他注视着稻草人惨白的眼睛与细小的瞳孔，如今的他却感受不到任何诡异或者是恐惧，有的只是心底一抹微弱的熟悉。
他似乎又听到了某个稻草人的声音“结束这一切……”
甚至在某一瞬间，他看到那群稻草人其中一个的身后，有一道虚幻的影子，像是灵魂一般朝着自己呼喊着。
灯火通明的街道盖过那道虚幻的影子，安东尼只能隐隐看见虚幻人影的脸上，留着两撇精致而翘起的小胡子。
“克劳斯……？”安东尼忍不住呢喃出声，他似乎想起了曾经某位名叫克劳斯的人就有同样的胡子，那似乎还是个精明的商人。
“怎么了？安东尼……”身后希尔娜关切的声音响起：“今天好像还是祭奠往生者的日子，所以这些稻草人都是用来祭奠他们的。”
安东尼点头，又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地看着希尔娜，忽然拥抱了一下，说道：“谢谢你，但我需要离开一会，你自己先回去吧。”
希尔娜没有犹豫，她知道安东尼应该是需要自己一个人散心，所以说了声早点回来后就走了。
安东尼不再去看希尔娜离去的背影，转头走进一家售卖建筑材料的店铺中。
没过多久他就出来，涌入人群之中向着广场方向走去。
红鼻子的小丑正在收拾着马戏团的装备，准备去往下一座岛屿。
这时候，一个金发少年撩开后台的帐篷走了过来，小丑看着这个面带温和笑容的金发少年，眉毛一挑，他记得这个少年，那时候失控的狮子差点就攻击到他。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如果是因为刚才的那件事，我想我真的很抱歉……”
安东尼依旧笑容和善，语气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小声开口说道：“可以再给我变出一朵花吗，我把它给弄丢了……”
听到他这话，小丑似乎是松了口气，微笑着说了声稍等后，就低头摆弄着手。
“小丑先生，我并不白拿您的花，这次我带了礼物作为交换，你看可以吗？”安东尼看着摆弄半天的小丑，诚恳说道。
小丑一愣，有些好奇地说道：“哦？是什么礼物呢？”
安东尼凑近了一些，手伸向衣服的口袋里，看着小丑，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诚恳说道：
“就是这个……”
下一瞬间，安东尼话还没有说完，就整个身子猛的前冲，手中快速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铁钉夹在指缝中。
“噗呲”一声，铁钉瞬间没入小丑的心脏位置，速度之快就连小丑都没反应过来，或者是说根本想不到之前还有些羞涩的少年，下一刻竟然会想杀了你。
小丑不可思议地看着安东尼，听着从自己心脏位置中不断传来的“噗呲”声。
安东尼还在一下下地抽出再刺入，小丑鲜血喷涌而出，连同他的身上一起浸透。
看着小丑不断涣散的眼神，又把小丑的身体放倒在地，安东尼也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不……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小子！”不知何时那个已经死去的小丑竟然又起身站了起来。
安东尼猛然后退，手中铁钉再次刺向小丑，这次目标是他的喉咙。
“你就不能让我……”小丑的声音戛然而止。
瘫软在地，这次安东尼等了许久，终于确定了小丑已经被自己杀死。
他找来一块破旧的麻布，用水打湿擦拭着小丑满是涂料的脸，没过多久，一张满是雀斑的脸出现在安东尼面前。
果然是维诺，但奇怪的是自己的意识并没消失，这里似乎还没有结束。
安东尼忽然想到一个他不愿意去想的事实，这个想法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门前，轻轻推开门后，发现希尔娜正坐在那里等待着。
希尔娜此时眼底满是悲伤，看着他。
安东尼平静地开口问道：“是你么？”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是虚假的存在……”希尔娜眼圈红红的，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幽幽说道：“杀了我，你就能从梦魇中脱离。”
“能告诉我你是什么吗？或者说你到底是不是希尔娜……”安东尼并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
希尔娜点头，却又摇头，说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她，只是她的一部分，被别人拉入这个梦魇里成为你的束缚……”
“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