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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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征手背的温度比她的额温低，陆凌妃有点贪恋那一瞬间的微凉。
大夜里穿着睡裙站阳台上吹两小时风，她可不就是着凉了才感冒嘛。
但陆凌妃才不想承认，省得程征又把她当幼稚的小孩子看。
她手捂着嘴巴咳嗽几声，长睫毛垂着，遮去了她眼底的真实，翁声说：“我哪有贪凉，最近有流行性病毒感冒，别人传我的。”
她咳得脸都红了，程征抬手轻拍她的背。
不知道他是不是看透了她的谎言却不拆穿她，等她气顺了不咳了，他才说：“走吧。”
他调整了下输液管，替她推着输液架。
陆凌妃跟着他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问他：“表舅，去哪啊？”
程征低眸瞥一眼她，“你不是要去洗手间？”
他怎么知道她要上厕所！他眼睛这么毒吗？
陆凌妃还怪害羞的，她是真的快憋不住了。每咳嗽一声，她得花多大的克制力忍住啊。
她撩了下头发，抬头看指示牌，干巴巴若无其事地说：“哦，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去哎。”
陆凌妃好像听见程征极轻地嗤了一声，不清楚他是不是笑了。
接着就听他说：“嗯，是我要去。”
陆凌妃：“……”
程征在洗手间外等她。
打着点滴上厕所真不是件方便的事情，陆凌妃庆幸自己今天没穿什么精致繁琐的衣服，她这身睡衣睡裤倒省了不少事。
从洗手间出来时，一眼就看见程征站那儿等她的高大背影。
陆凌妃有时候觉得程征就像一座山，巍峨肃穆，令她心生崇敬，但又让她很有安全感。
程征送她回输液大厅，陆凌妃想了想还是问他：“表舅，你来医院做什么的？”
虽然来医院无非就是看病，但程征看起来很健康，不像生病的样子。
她仰着脸打量他，仿佛真在思考他到底有没有病。
程征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语气淡然，“别乱想，来探望一个朋友。”
陆凌妃放下心来，她哦一声说道：“表舅，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她点滴还没输完呢，难道要程征在这陪她？
程征看了眼输液架上的点滴袋，她正输着的这袋已经快见底了，还有一小袋。
他没走，倒是坐在了她身边空着的输液椅上，随后按了护士铃，问她：“怎么过来医院的？”
他倾身过来帮她按铃的时候，陆凌妃又忍不住盯了一眼他的喉结，这玩意儿总令她产生什么不文明的想法。
在他看过来前，她赶紧移开了视线，仿佛自己刚才脑子里没闪过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哦，是裴裴送我来的。”她说。
意识到程征不知道裴裴这俩字，她又补充说：“是裴玟，就是那个超模裴玟，她是我朋友。”
程征哪会关注娱乐圈那些明星，他没把裴玟放心上，说：“待会我送你回去。”
陆凌妃听到心里就像吃了砂糖橘，有点甜滋滋，已经把自己前晚的“豪言壮语”给忘了一半了。
护士来给她换了点滴袋，等护士走了，她才故作客气地和程征说：“不会麻烦到你吧？我也可以自己打车回的。”
她傲娇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梨涡也浅浅的。
程征淡淡地睨一眼她，眼底掠过一丝丝玩味，“嗯，是挺麻烦。”
陆凌妃：“......”
他不按套路出牌，她被他噎得没话说了。
程征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人却是没走的，并且把西服脱了给她，“盖着。”
随后他调整了下输液椅在她旁边躺下了，慢慢地阖上了眼。
输液大厅里空调温度打得低，输液的时候人会觉得冷。
陆凌妃心里又汩汩地淌着甜水，把西服往上拉了拉，嗅了嗅。
是程征独有的味道啊。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输液大厅病人走了很多，空了好些位置。
大厅里很静，只有值班护士走动的脚步声。
陆凌妃轻轻地侧过身来，目光依恋地盯着与她仅有半臂之隔的程征瞧。
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是昨晚没睡好吗？
陆凌妃左手打着点滴，右手边是程征，只要她把手伸过去，就能碰到他搁在输液椅扶手上的大手。
他的手棱骨分明，手掌很大手指修长，带着茧的指腹摩挲在她肌肤上时，她永远不会忘记那种灼心的颤栗感。
她忽然想到，她好像还没牵过他的手。
她缓缓地抬起右手，悄悄地朝他伸了过去，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其实中间还有一点空隙，她没敢真的放上去。
怕他突然醒来，她咬了咬唇没再犹豫，手抓住了他的尾指，仅仅停顿几秒，然后又松开。
程征这一觉睡得很熟，他自己都挺诧异的，本来他只是想眯一会儿，没想到真睡着了。
他醒来时，护士正给陆凌妃拔针。
他抬手看表，他睡了有四十多分钟。
“好了？”他站起身。
陆凌妃按着手上的针眼也起身，把西服还给他，“嗯，好了。”
程征套上衣服，拿过她手上的药袋，“走吧。”
她走在他前头一步。
抬眼间，不远处有个男人正气冲冲地朝输液大厅跑过来。
程征瞟到他手里闪过光亮的东西，眼眸一敛，立即抓住陆凌妃的手腕，把她拉到了他身后。
陆凌妃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站在程征身后的她就先听到了一声怒吼，“张海在哪！给我出来！”
男人个头不高是个胖块头，他手里拿着刀直接冲到服务台，不停朝几个值班护士挥舞着，一边吼道：“快说！姓张的医生在哪！”
此时输液大厅里只有零星的几个病人和护士，被威胁的护士吓得当场尖叫，脸色惨白着连连摇头，“不...不知道...”
男人目眦欲裂扫视一圈，大声恐吓道：“谁敢报警我就先捅谁！”
程征站在离服务台几米远的地方，他转过身，抚抚陆凌妃的头顶，弯腰轻声在她耳边说：“你站远些。”
虽然陆凌妃知道以程征曾经的职业和身手，他制服一个普通人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但那个人手里有刀。
她的心还是一提，小声回他：“那你要小心。”
等她悄悄挪着步子站远了，程征才跨着大步到那男人身边。
他一个擒拿手就抓住了男人的一条胳膊，往他手腕处一敲，男人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男人还想还手，程征一脚踹向他的膝窝，把他双手反剪在身后。
不理男人嘴里的破口大骂，程征抬脚把刀踢远了些，看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惊惧未消的护士，沉声说：“报警。”
他的眼神冷而锋利，护士怔愣一下才回过神来，拿起座机连忙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