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规劝(剧情走向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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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是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虽然走墨是黑色,但通过着装不难看出,女子穿着一身凤冠霞帔,手中则是拿着一把锐利的剑,毫不犹豫的刺入男子的胸膛。
画上的,不是别人。
是他与唐云瑾。
这是他这两年来,曾反复做过的梦……
因为梦境总是在重复着,所以他记的很清楚,新婚之夜,他打开新房大门,满脸高兴的走了进去,满心都是她,为自己可以再次迎娶她而高兴。
可红色影子闪过,没等他反应过来,利剑已经狠狠刺入了胸膛。
唐云瑾掀开盖头,冷冽如冰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字一顿:“我!恨!你!”
每一次,他都想问一声:“你到底有多恨本王!”
可每次梦境都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一剑下去,尽管身上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他也还是晕厥了过去,陷入更深的梦境之中。
此刻,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抚摸着画上的女子。
他所绘而出的唐云瑾,其实并没有绘画出五官。
因为他无法下笔将那张憎恶的脸画出来,也没有办法违背内心,画出一张笑脸。
可是这幅画,实在是太单薄了,只有黑白色,没有他想要的感觉……
夜宸寒瞥了眼腰间佩剑,利落拔出来,对准右手掌心,利落划出一道口子。
很快,鲜血就不断的往外涌出。
而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掌心印在了画纸上,轻轻的滑动,用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整个过程,他很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空白的角落,也不让血色溢出分毫。
放在以前,他绝不会做这么细致的事情。
可此刻,他脑海中也再度翻涌起唐云瑾的话:“如果你当年细致一些,明辨是非,你我之间,未必会变成如今这幅境地!”
“细致……”
这一瞬间,他好像有所领悟。
不管是宴澜,还是夜若云,其实都比他更细致,这一点,他根本无法反驳。
曾经的他只以为,把权势攥在手中,就没有人可以反驳得了她。
所以在唐云瑾当初想要逃离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个办法……用自己的权势,用皇室的威严,将她狠狠压住,不顾她是否能喘过气,更不顾她的死活。
他曾深深地以为,只要能掌控一个人,就能掌控一切。
“可笑……”
他自嘲般扬起苍白的唇,将画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偏偏一阵风从窗外闯入,将单薄的宣纸吹了起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刮去。
他抬手想去抓住,奈何身体虚弱,反应太过于迟钝,错开了,只能费力跟着过去。
虚弱的脚步显得有些慌乱急促,一路跟着画游荡。
那张画也没飘多远,在靠近柜子的方向慢慢落下。
夜宸寒稍微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抬手想要去接。
但命运仿佛就是要同他开玩笑般……
风劲忽然又起,像是故意捉弄,转瞬间,画纸落入火盆之中,刚被染色的部分瞬间被火苗所吞没。
他内心一紧,顾不得其他,连忙伸手去将画纸取了出来,哪怕被火所烧伤了手指,也在所不惜。
可看着手中仅剩一半的画,夜宸寒神色愈加冷沉。
很是微妙……
刚刚唐云瑾那一半被烧的什么也不剩,只有一个被火烧过后留下的黑边,甚至手一碰就碎了,很脆弱,唯有剩余的他那一半,还保留的很完整。
“……”
他捏着拳头,攥紧了剩余的半边画,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掌心还在淌血。
呼吸愈加沉重,此刻无声更胜有声。
这就是老天爷给他开的玩笑罢?
连一副完整的画都留不住。
越想,夜宸寒越发不甘心,直到空气中传来了一丝血腥味,他垂眸间,看到了手中剩余的那半张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被团成一个纸团紧攥在手掌心里,因为掌心伤口一直在淌血,所以纸团也被鲜血完全染红了,甚至还把原本的墨色全部晕花。
他抿唇,手指微微松开,纸团垂直落入了火堆中,一眨眼的功夫便什么都不剩。
“滴答!”
血顺着他的手指缓缓落下,火盆散发出来的火光,将他苍白的脸色映照的格外清晰。
在一切正式结束之前,他打算再努力最后一次。
如果最终的结局是死亡,他不愿抱着遗憾离开……
不求唐云瑾可以回到身边,只求,她能够原谅!
……
另一边,云府。
回来后,唐云瑾直接躺在了床上,左眼皮跳动了几下,让她心里掀起几分波澜。
情绪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望月湖村的事情,让她开始怀疑阿垚,但具体要从哪一步开始调查,如今她心里没有底。
如果有一个与阿垚走得近,又能让她觉得可信的人过来提供一些信息,就更好了。
可思前想后,唐云瑾硬是没想到哪里能有这种人……
不知不觉间,她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间,听到敲门声,接着是小月低低的呼唤:“小姐,宴王来了。”
“嗯……”她意识没有完全苏醒,下意识应了一声,但下一秒,反应过来后,她猛然睁开眼,弹起身向门口方向看过去,忍不住确认道:“澜兄来了?”
“是的,小姐,如今在前厅等着呢,您昨夜是没休息好吗?奴婢听您声音跟没睡醒似的,要不,奴婢去让他改日再来?”
“不用了!”这两个呼吸间的功夫,唐云瑾已经清醒不少了。
让宴澜回去……
如果放在很久以前,随意一点也没什么。
可如今,宴澜与夜若云之间的关系太过于焦灼了,她是夹在中间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对其中任何一个人避而不见,都会让对方多想。
她绝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两人彻底交恶!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便打开门走了出来。
小月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说道:“小姐,您这脸色真的很差啊!都没什么血色。”
“是么?”唐云瑾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可能是冷到了,今日的雪比前几日更冷一些,也不知为何。”
“只是因为雪吗?小姐和宸王殿下碰面的消息,都传到府内来了,现在估计全京城都知道小姐您还活着的事情了,估计不久之后就会传到宫里去,小姐您之前不是说要隐藏身份吗?如今怎么……”
“好了,小月!这些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解释的太清楚,我先去见澜兄了,正好你和珈蓝她们将晚膳要用到的菜洗一洗,晚上我来做饭。”
“……是,小姐。”
话被堵了回来,小月满脸都是不高兴,但又没办法,只能叹了一声,转身迈着小步子快速离开。
小姐显然就是心里有事情,却不愿意说出来。
这八成跟宸王有关系吧?
想想就是晦气!宸王明明把和离书都已经给小姐了,如今却还想阴魂不散的缠着,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心疼小姐,也心疼两个小主子!
前厅。
丫鬟给宴澜倒了杯热茶,他微微点头示意,却没有喝。
那张英俊的脸庞之上,挂着淡淡的忧伤。
唐云瑾还没走进去,就把那丝微妙的情绪尽收眼中,她脚步微顿,紧接着便刻意放的轻缓,慢慢走了进去。
直到她靠近,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宴澜才抬起黯淡的眸子扫视过去,在碰撞上唐云瑾杏眸那一刻,他微微愣住了。
虽然两年后,她回来了。
但此时此刻,是他时隔两年第一次再见到她的本容。
下意识喉结滚动了一下,宴澜眸光从黯淡变得有了些神采,甚至有些迷恋,呢喃出声,声音很轻,似乎想让她听到,又怕她听清楚,“两年不见这张脸,恍惚间,似乎只隔了几日,你还是这么美。”
“谢谢澜兄夸奖。”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只能适当与之保持距离,太近怕给宴澜错觉,伤害他。
太远,亦然如此。
所以她尽可能保持着最稳妥的距离感。
“今日没易容,你先去见得人是谁啊,瑾儿。”他笑着问道,就连语气都很平静。
可就是这么一个平和的气氛之下,却让唐云瑾感觉很不好。
她能感觉到,澜兄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想听她亲口说。
之前左眼皮跳动的时候,她以为是太多情绪压着的缘故。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这可能预示着宴澜……
今日,她与宴澜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种猜测,来自于她的直觉。
而且,估计不会很好……
“怎么不说话?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么?”
他脸上仍旧挂着浅笑,抬手拿起之前丫鬟倒的水,轻抿了一口。
要是细看可以发现,他的手臂在轻微的发抖,仿佛在克制什么。
唐云瑾抿唇,没打算说谎:“我见了夜若云。”
“啪嗒!”
宴澜将瓷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不但滚烫的水溅了一地,碎片也飞的到处都是,要不是唐云瑾穿的比较厚,估计身上要多出几道伤口来。
饶是如此,她衣服也被飞起的碎片划破了两道口子。
这是记忆中,宴澜第一次这样对她生气。
以前他即便会生气,那也是为了护她。
“瑾儿!为什么?为什么在卸下易容术之后,你第一个见的人对他?”
他情绪激动,猛然起身,向唐云瑾缓缓逼近,他是害怕的,害怕唐云瑾跟夜若云已经私定终身。
隐藏在暗中的鬼卫大概是感受到了威胁,全部现身。
这一刻,宴澜嗤笑一声。
他知道,自己不会是八大鬼卫联合起来后的对手。
唐云瑾往身侧瞥了眼,细眉微皱:“都退下!”
他们仍旧心有余悸,虽然往后退了几步,却没人愿意离开。
魑抱拳道:“宴王爷,墨主身边刚有一位老友去世,还请您不要刺激她的情绪。”
不久前,他见过墨主落泪,那时候悉心陪伴在身边的人,是邕王。
有时候,光是陪伴的时机,就能打败一切了。
很显然,眼前这位宴王爷纵然对墨主很伤心,也终归抵不过更细心的邕王。
“老友去世?呵呵呵……”宴澜瘫坐回椅子上,声音从轻到重再到歇斯底里,眼底是挣扎与不理解:“瑾儿,这是你逃避的借口么?是你答应我的,让我与他公平竞争,为什么你反悔了?为什么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你卸下易容术后,第一个去见得人,是邕王!皇室给你的伤害还不够么?你自己曾说过的,皇室之人皆冷血,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空气中有着短暂的沉默。
宴澜没听到唐云瑾的回答,可他一点也看不出失望,反而自嘲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想把我当傻子啊?”
“不是!”唐云瑾倒吸了口凉气,“澜兄,你误会了,虽然我卸下易容术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我的内心也有所挣扎,但答应你的,并未改变,你们之间仍旧可以公平竞争,这个抉择,短时间内,我也做不出来!”
听到这解释,宴澜如释重负,抬手猛然将她抱住,声音都在颤抖:\瑾儿,我只剩你了!你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
“澜兄……”唐云瑾无声的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当初宴王去世的时候,她所见到的宴澜,仍旧是满面春风的,仿佛根本不悲切,可此刻,唐云瑾清楚的能感觉到,他只是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铭刻在骨子里的,是孤独!
宴澜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是最先遇到你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与你之间,有不好的结果,瑾儿,你能明白吗?”
“……对不起……”唐云瑾半敛眸子,\澜兄,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我只能说一切顺其自然,最后不管我选择的是谁,我希望你们不会因此而对彼此怨恨。\
除了这些,她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其实她本想着今日见过夜若云之后,再找个机会对宴澜说的,可没想到宴澜今天会专门为了此事而登门。
“好,我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让我尽全力,最终如果你选择的人不是我,我便不会不甘心,但我怕,我还没有努力,你就与别人在一起了,这是我接受不了的结果,不过,眼下我最顾及的是,你若爱上了夜若云,是否对北冥皇室还能下得去手?”
虽然这句话出现的很不合时宜,但却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顿了顿,宴澜声音逐渐归于往日的平静:\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将事态看的更明白一些,你能明白吗?他是权王,我害怕最终,他还是要归于北冥皇室,为皇室考虑利益,我不想也不愿你把旧路再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