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精于算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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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垚眼神闪烁:“意思是,四殿下或许有可能代替宸王掌控兵权?”
唐云瑾沉默了一下,很快答道:“这个如今说不准。”
“的确,就算皇上有这个心思,宸王也未必肯放权,毕竟他手中已经分出去不少的权力!不可能让自己真的会被架空!沦为废王!”
唐云瑾负手而立,红唇微抿起:“短时间内,的确架空不了他,但时间一长,当他对皇帝而言用处越来越低,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兵部门前。
夜若云向前迈出一大步,故作出一副惊讶的神情:“云舒?没想到,本王还能在京城内再见你!”
之前两人在玉竹堂的时候就碰过面。
所以眼下,大王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夜云舒很快就明白其中含义,唇角一咧,笑容不羁:“的确,能再见王兄,真是不容易,不过王兄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作甚?捉拿我?”
兵部尚书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身后有着大王爷跟宴王殿下,根本用不着怕,而且现在的夜云舒只是一个被废了王籍的流民罢了,便壮着胆子呵斥道:“从典狱房越狱,如今又在兵部门前闹事杀人,自然是要捉拿!即便您曾是四王爷,也不会成为例外!”
兵部尚书说的那叫一个底气十足,全然不知身后二人都是想着夜云舒的。
此刻,一直没说话的宴澜也开了口:“冯尚书,在捉拿之前,还是要弄清楚事情原委,这些尸体从打扮上来看,也不是兵部之人了。”
听到这话,兵部尚书才将注意力从夜云舒身上挪开,去观察那些尸体。
这一看,他不由得倒吸凉气。
全是黑衣人,且佩戴异域弯刀,这些人怕是细作!
出现在兵部门前,估计也不是意外。
夜云舒冷冷一笑:“我恰好路过,顺便出手收拾了要潜入兵部的细作,一上来便要将我捉拿,怕是不妥吧?”
“这……”冯尚书忽然哑口无言。
毕竟刚刚口口声声说着要捉拿夜云舒的人,就是他。
另外两位王爷可没说。
一想到十几年前眼前这位爷杀人不眨眼的传闻,冯尚书额头涌下冷汗。
夜若云视线不经意在夜云舒身上扫过,瞧见了那醒目的红色玉石,眼神变得有些微妙:“寻回了?”
话语隐晦,夜云舒却听懂了,轻轻颔首:“嗯,多亏了某人!否则还拿不回来!找个机会,得好好谢谢她!”
冯尚书看不懂两人说话,但他还记得赶来的目的是什么,皇上那边可是还等着人交代呢,想罢,他连忙开始提醒夜若云,“邕王殿下,这事情,要怎么处理?是否要把四殿下带回去面圣?”
夜若云看了冯尚书一眼,随后很快便把视线回到夜云舒的身上,淡然道:“你想进宫冒这个险么?”
“怎么能说是冒险呢?”夜云舒笑了笑,“我到底为何会做那件事,父皇最清楚,只可惜他不在了,但我这一辈子,不可能东躲西藏,我最终目的,还是回到皇室,大王兄若是足够公平对待的话,应该会在我见到二皇兄之前,护我周全吧?”
他对皇帝的称呼不是皇上,只是皇兄。
这大胆的称谓,让冯尚书连连倒吸凉气。
此刻,夜若云倒是没犹豫,似乎也不需要考虑什么,直言不讳道:“你若想,本王便带你入宫。”
“那就多谢大王兄了!”
一行人在唐云瑾的视野之下逐渐消失不见。
接下来,她需要的,就是带人等候结果。
夜若云和宴澜都跟夜云舒有接触,但凡有变故,他们肯定会暗中出手相助,这一点,她倒是不用太担心。
很快,夜云舒被带到了朝堂之上。
群臣中大多数都认出了那张脸,一部分人暗自低声议论。
“这不是四殿下吗?”
“前两年越狱消失,本来还以为不会再回京城,没想到现在竟敢在兵部闹事啊!”
“这胆子位面也太大了吧?是要挑衅皇室权威吗?”
“别人或许不敢,但当年四殿下在宫中连杀那么多人,要说回来挑衅皇室,也未尝不可能!”
也就在夜云舒出现的一瞬间,皇帝脸色陡然铁青。
这是逃了两年之久都没被抓回典狱房的人!
作为一国之君,皇帝自然心里不爽。
他更没想到,如今此人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朝堂之上!
“二皇兄,好久不见啊!”夜云舒唇角挑起笑意,接着又补充道:“皇兄莫怪,我在典狱房待着的时候,皇兄还没被立为太子呢,如今过了这么久,改口稍微有些困难。”
本来,皇帝听到这话,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当着群臣的面,他不想展露太多的自我。
可偏偏下一秒,夜云舒就把视线转向夜若云,唇角的弧度变得柔和起来:“大王兄,接下来我可以说出真相了吗?”
皇帝脸色瞬间又难看下去。
夜云舒知道对夜若云改称呼,却对他改不了?
这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此嚣张!!
夜若云没有直接回答,转头便把这个问题抛给皇帝:“此事应由皇上做主。”
皇帝沉下眸光,“说吧,什么事情?”
“两件事,第一件事关十几年前。另一件,是今日,皇兄想先听哪个?”
“就从事情先后将起罢!”
皇帝抬手一挥,语气尽量显得淡定慵懒,内心却早就窝了一团火。
“好!正好诸位大臣都在,那我就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看,我到底做错了多少!”
紧接着,夜云舒便不再废话,将当年宫宴前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当年的事情流传出来后,是被掐头去尾的。
只显得那位曾经的天才四皇子疯魔残忍,却并无完整来龙去脉。
“荒缪!”皇帝抬手拍桌,沉喝道:“云舒,朕给你机会,可不是让你胡言乱语的!在宫宴前两日,你母妃已经病逝,何来宫宴当日被父皇毒死一说?此番乱言,是何居心?”
“我是何居心?即便受了再大刺激,我脑子也清醒。”
“证据呢?若无证据,可莫要轻易言说父皇!”
皇帝此刻深深的知道,此事一旦被掀开重谈,还让夜云舒占据上风,等于让已经仙逝的父皇蒙羞,不管当年真相如何,绝不可以把父皇牵扯进来。
“需要证据?”夜云舒是没想到皇帝会来这一手。
而他也的确拿不出证据。
啧!
这一手棋没办法打出去的话,今日的计划等于白费了。
“来人,将罪人夜云舒带……”
话音还未落下,一名羽林卫匆忙进来,单膝下跪汇报:“圣上,吴嬷嬷求见!”
“吴嬷嬷?”皇帝显然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
很快拿羽林卫便说道:“就是当年服侍过宁贵妃的宫女,如今在冷宫当差,不知为何,她忽然从冷宫赶来,吵嚷着要求见圣上!”
“拖下去!”
皇帝的脸已经要挂不住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怎么可以让皇家丑闻这般暴露出来?
如果只是夜云舒对当年杀人事件做出阐述辩解,尚且还能听他继续说下去,如今牵扯到不该牵扯的人,自然不能任由他胡来!
群臣脸色变得微妙起来,都隐隐猜到事情不简单。
但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夜若云也拿捏着分寸,不能帮夜云舒太多。
但很快,唐明宏便走了出来,俯身沉声道:“皇上,既然事情有转机,自然应该让真相大白,若调查之后,发现四殿下所言为虚,就算是立即杖毙,臣等也无话可说,如今这般,只会让臣等觉得皇上在刻意隐瞒什么!若皇室血脉尚且被如此对待,臣等日后蒙受冤屈,皇上可会给予公平?”
这话,不但帮了夜云舒,更是一语双关,暗指唐云瑾,更让皇帝下不来台,又发怒不成。
抛开皇权不谈,皇帝在唐明宏眼里绝对算不上什么。
他将情绪隐忍下去,沉声道:“宣!”
很快,满头花白的吴嬷嬷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身。
蹒跚着脚步往地上一跪,恭敬行礼:“老奴见过参见皇上。”
皇帝一针见血的问道:“何人命你前来?”
“回皇上,老奴听说四殿下进宫了,便来了。”
这话不用深究便知非真。
此处距离冷宫甚远,消息现在都未必传到后宫,冷宫又怎会消息这般灵通?
第一直觉告诉皇帝,暗中绝对有人相助夜云舒。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丞相都开口了,他只能任由着夜云舒和吴嬷嬷公布真相。
“吴嬷嬷。”夜云舒转身看向她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了起来。
那是他面对唐云瑾时都不曾有过的神色。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吴嬷嬷对他照顾最多!
传言中冷血弑杀的他,其实更记情意,只要是对他好,就绝对不会忘记。
吴嬷嬷朝他轻轻点头,接着便将目光再度转向了皇上,整个人匍匐在地,“皇上,当年贵妃娘娘的确是死在宫宴当晚,老奴可以为此作证!”
“你可要想好了,要所言虚假,朕可以要你的命!”
“老奴虽然已经老了,却也惜命,断然不会乱言!当年皇上逼死贵妃娘娘,不过是为了有理由彻底将有叛变之心的副将抹除!此事当年在娘娘身边服侍的几个宫女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如今都不在了,老奴能幸免于难,也是福气!是娘娘给的福气!”
皇帝龙眸沉了沉,视线忽然转至夜云舒身上,开始发问:“那死的十几人与宁贵妃的死毫无关系,你杀人之事,无法与宁贵妃的死抵消!”
“杀人我从未否认,不过因此在典狱房关了几年,中途也受了些刑法,就算不能完全抵消,也可以从轻处理了吧?”
皇帝像是抓住了某种漏洞,言语逐渐刁钻:“所以你是当年杀了父皇宠爱的妃子,无足轻重?”
“那父皇为了合理解决一个副将,将我母妃逼死,在皇兄眼里,又是否无足轻重?他杀我母妃,我杀他宠妃,有问题么?若是皇兄仍旧觉得有问题的话,那我还可以将功补过!”
至此,才是正题!
皇帝也一眼看穿他的目的:“你想回归皇室?”
“皇室如今难道不正是用人之际?兵部疏于防范,险些被西凉细作入侵,若非我及时出手,后果不可设想,这是尚书大人,大王兄以及宴王有目共睹的事情,皇兄应该不会这般轻易否决我的付出吧?何况如今三王兄重病,这种时候万一其余三国虎视眈眈,发起战事,皇兄可还打算指望三王兄能像过去一样,驰骋沙场?”
夜云舒所言,字字直戳皇帝内心。
他现在的确是用人之际。
把兵权给宴澜掌控太多终归不好,毕竟只是一个异姓王,给权多了,总要担心是否会谋反。
可要是夜云舒回来,起到中和作用,也是极好的。
几番思索,皇帝心里已经有了底,但他还是太高声音,朝众臣道:“诸位爱卿觉得呢?”
说完,他忽然将视线定格在一直没说话的宴澜身上:“宴爱卿,你先来说说?”
他在试探宴澜的态度。
宴澜往前迈出一大步,俯身作揖:“皇上,微臣觉得可以给四殿下一次机会,若是无端杀人,被驱逐倒也合理,但通过实情,臣只觉得四殿下当年尚且年幼,是受了刺激,才会做错了事,可以将功补过,况且如今宸王殿下病重,的确是用人之际!”
有宴澜带头,很快便陆续有大臣站出来附和,都是帮着夜云舒说话的。
最终,皇上故作一副为难的神色,轻轻点头,同意让夜云舒恢复王爵之位!
……
一日后。
舒王府。
夜云舒站在堆积着厚雪的王府中,看着破败的光景,心底五味杂陈。
当年,宫宴之后,他本可以搬入舒王府居住,但就那么一个举动,让早已修缮好的舒王府闲置多年,此刻,他也不知自己应该怀着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里。
“沙沙沙。”
身后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声音。
他还没回头,熟悉的声音已然落入耳间:“怎么样?是打算整理舒王府,不住云府了?”
夜云舒将眼底的情愫尽数收敛,扭过身去,故作出没心没肺的表情,嗤笑道:“本王现在恢复了王爵,自然该住在舒王府里,何况……继续住在云府,岂不是要把你暴露出来?你该感谢本王!”
“呦。”唐云瑾学着他先前说话的语气,“我该感谢舒王殿下让出云府?那舒王殿下能恢复如今的尊位,又该如何感谢我?玉竹堂协助舒王殿下这么救,是为了什么,不用我多言吧?”
夜云舒咂舌感叹:“我该说你这女人是精于算计,还是精于算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