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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他祭奠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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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靠在床上的夜宸寒咳嗽了几声,嘴角又再度溢出鲜血,他抬起大手擦拭,略显无神的眸子望向门口的位置,见到三人冲进来,完全无动于衷。

唐明宏冲进来之后,也不打算再顾忌官场尊卑,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气高:“我真是没想到皇室出了你这么个冷血的人!当初放瑾儿和离不就好了?非要把她给逼死才甘心?还有两个孩子!那都是你的血肉,你怎么……你怎么……”

怒气冲头,唐明宏胡子直抖,脚步都有些虚浮,像是气急攻心随时要晕过去。

“爹!”

“伯父!”

唐云奕和宴澜急忙将他扶住。

唐明宏大口喘着气,稍微缓过来一些后,继续怒声道:“瑾儿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遗体呢?将他们遗体交出来,我要带他们回去!!”

苍白的薄唇轻动,夜宸寒垂眸,嘶哑着声音对侍卫道:“将他们带去领尸体!”

“是,王爷!三位大人,这边请!”

唐明宏没有立即打算走的意思,他还没有解气,当即又呵责道:“你这种人,就该一辈子孤苦而终!听说娶得那个白平妃也死在了你掌管的典狱房中!你这恶毒之人命中便克妻!夜宸寒我告诉你,瑾儿死了,此事我与你没完!”

“本王愿任凭丞相责罚。”

“责罚?责罚你瑾儿能活过来吗?责罚你此事就能过去吗?不可能!我要你痛心疾首,在朝中无立足之地!”

话到此处,唐明宏嗓子都已经吼的沙哑了。

两人将他扶出去之前,唐云奕冰冷的视线在夜宸寒身上扫过,冷然道:“宸王殿下,来日方长,以前瑾儿所受屈辱,你都当一一承受!”

“本王会承受一切。”

“好,既然宸王殿下都这么说了,待灵堂设好,宸王殿下最好亲自拿着和离书和状罪书前来拜祭!”

状罪书,一边是犯人才会用到的东西。

唐云奕此言,便是把他当成犯人看待。

但此刻的夜宸寒,就像是一具空了灵魂的躯壳,只是还残存着些许自主意识,但对于名利这些,似乎已经不在乎了,嗓音无力的说道:“好,本王应你。”

唐明宏又不解气的骂了几声,这才跟着两人离开。

夜宸寒倚靠在床头,凤眸缓缓闭上,像是要掩盖某种情绪。

但一滴清透冰凉的泪珠,还是顺着他的右眼角缓缓落下。

他这辈子,第一次落泪,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落下眼泪。

很早之前,“男儿有泪不轻弹”几个字便刻入他的脑海。

这是父皇教给他的道理,不单单是因为他身为男子,更因为以后他会成为庇护北冥的战神。

而如今,他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滴眼泪落下后,他眸子闭的很紧,仿佛要将余下的泪水止住。

他还是不愿轻易落泪,但与其说他是为了面子,其实……更多的是不愿承认唐云瑾的死!

唐云瑾的死,到现在对他而言,还如同黄粱一梦,他的记忆仿佛还停留在昨日晚膳时的场面。

而如今,他已经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如果能选择,他更希望现在面临的这一切是梦!

或者我有什么办法能将她换回来,也好!

“咳咳……”

他胸口一阵起伏,咳嗽的激烈,下意识用手捂住。

手掌再摊开时,满是血红色。

他大手微微颤抖,沾染了血红色的薄唇一阵轻颤,大脑逐渐变得空白。

另一边。

唐明宏三人被侍卫带到了冰窖里。

如今天气炎热,尸体容易发臭,便只能在最冰冷的环境里存放。

唐明宏迈着无力的步伐,慢慢走上前去,将盖着尸体的白布掀开。

四具已经烧至面目全非的尸体呈现在眼前,纵然唐明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视野中冲击而入的画面给吓到了。

“哪个是瑾儿?”

两具较小的尸体倒是很好分辨,唯独那两具身形相仿的,他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急得眼眶湿润。

如今女儿死了,他竟连那具尸体是她都看不出来。

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模样,宴澜心里都跟着难受了起来,若不是瑾儿提早把事情告知与他,或许他现在也会跟伯父以及云奕一样难受。

而看着两人难受的样子,他心里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觉得这样太残忍了,令他有些忍不住想说出实情。

但为了尊重瑾儿的决定,他还是选择继续隐瞒。

或许那些话,由她回来后亲自说才更适合一些。

心里纠结良久,他只能低声道:“伯父,云奕,节哀!我也是看着瑾儿长大的,可世事难料……”

“我家瑾儿多好的姑娘!偏偏嫁了个不识好歹的男人!早知如此,当初我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让他们和离!怪我……都怪我这个当爹的太没用了!顾忌太多了!”

唐明宏说着,紧握拳头,砰然锤击在自己的胸口,发出阵阵闷响。

唐云奕脸色一变,连忙抓住他的手道:“爹!你别这样,瑾儿若是知道了,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心!”

宴澜也低声劝阻:“伯父,节哀!云奕说得对,瑾儿若是知道您这样,绝对会伤心的。为今,咱们应该将尸体带回去,妥善安置才是!”

唐明宏深吸了口气,将胸腔那股心慌感压制下去,有些颓然的点点头,“好,听你们的!”

他的确应该将悲伤稍微收敛一些,若是他都这样了,那本就受不起打击的夫人又该如何?

很快,四具尸体被送到丞相府。

李氏看着已经被烧到面目全非的尸体,悲痛欲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立即被丫鬟搀扶着回去了。

唐笑笑抱着唐云奕痛哭流涕,声音中满是哽咽:“前段时间我见姐姐的时候,她分明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成这样了?这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唐云奕将她紧抱在怀里,牙关紧咬:“瑾儿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寻死?定是被宸王逼得!爹,咱们这次应该绝不姑息!”

以前他们选择顾全大局,可现在,他们觉得,顾全大局完全没什么用。

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改变。

唐明宏哀叹一声:“先设灵堂。”

“可这两具尸体连哪个是瑾儿都分辨不出来,要不要找仵作来验尸?”

虽然是个好提议,但唐明宏大手一挥,直接否决了:“验尸作甚?瑾儿死的已经够委屈了,如今成了这样,尸体还不得安生!其中一个,应该是她身边的丫鬟,无碍,一起葬了!”

“说起来,瑾儿身边似乎还另外有两个丫鬟。”一说起丫鬟,唐云奕便有了疑惑。

这显然少了两具尸体。

宴澜立即出来圆话:“那另外两个丫鬟跟着玉竹堂一起前往关中城了。”

话落,周围一片沉默。

宴澜没有再说话。

尸体被暂且安置到了丞相府中的冰窖里。

宴澜停留了半晌,直到李氏醒来,他诚心劝了劝了良久,待到李氏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这才打算离开。

刚要起身告退,李氏忽然擦了擦眼角,哽咽出声:“要是当初瑾儿肯听我们的话,嫁的人是你多好啊!”

闻声,宴澜脚步停顿下来,转过身,抿唇看着李氏,眼神有些复杂,“伯母,瑾儿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谁?”李氏呼吸一滞,这件事她怎么以前就没听瑾儿提及过?

“是邕王殿下。”

“她要是还在的话,就算与宸王已经和离,我也绝对不准许此事!我绝不会再让我的女儿与皇室有任何联系!宴澜,伯母有句话想问你。”

他重新做好,耐心道:“伯母请说!”

“你爹娘都走了,以前咱们两家人关系最是密切。伯母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提及你的伤心事,伯母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唐家彻底成为一家人?”

“宴澜自然愿意。只不过……此事非宴澜能做主的。”他将视线落在唐明宏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唐明宏摸了摸胡子,满脸凝重:“好!既然夫人都开这个口了,我便认下宴澜为干儿子!”

宴澜眸底闪过一丝不解,瑾儿刚走,伯父伯母为何想着要认他为干儿子?

这是何缘故?

还没想明白,李氏便抬手将正厅内的丫鬟全部挥退。

虽然只是个简单的手势,却让宴澜明显感觉出不简单。

他来丞相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次来,也不见有这么慎重。

“伯母,您是有什么话要说?”

“宴澜,伯母有件事想问问你,不是一定要你去做,只是想问问你的想法,你愿不愿意……谋反!”

“娘,你说什么呢!”唐云奕脸色骤变,连忙走上前去抓住李氏的手,低声道:“这话若传出去,是要被诛九族的!”

“瑾儿已经被他们逼死了!奕儿,你来说,这口气,为娘如何能咽的下去?”

“那此事也不应把澜兄牵扯进来,他本来与此事便没有太大关系!”

“不。”宴澜声音很果决,“云奕,伯母,我愿意一试!”

“澜兄,你是疯了吗?宴家军才多少人?你如何能与整个北冥国的军力敌对?况且……我娘不涉朝政,朝廷上的事情,她不了解,难道你也不了解吗?宴家只有你了!你要再出什么差池,唐家如何对得起宴家?”说完,唐云奕又转头看向李氏:“娘,就算再难受再生气,也不该让他这么涉险!一旦失败,宴家等于绝后了!娘,此事务必三思,意气用事不得!”

他的话,将李氏噎住了。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如果唐家将宴澜认成义子,只是为了借助他的手对付皇室,这未免过于不厚道了些。

想到这,李氏眼神有些愧疚,她果真是一时悲痛气急,竟说了这种胡话。

刚想要道歉,宴澜却站起身,朝着她和唐明宏认真的弯身作揖:“义父义母,我相信,推翻北冥也是瑾儿想看到的!就算我最终没能力推翻北冥国,我也理应帮瑾儿报仇!”

唐云奕看着他情绪似乎有些极端,连忙将他往外推:“澜兄,你这会怎么比我们还不冷静?赶紧回去吧,别继续呆在这儿了,待灵堂设好,你再来祭奠瑾儿!”

“先行告退!”宴澜看得出唐云奕不想他继续停留,便只能转身离开。

他一走,唐云奕又对李氏说道:“娘!澜兄一直对妹妹就有感情,您如今这么说,不就是在拱火么?宸王殿下武艺高强,哪里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澜兄就算是拼尽一切,也难知鹿死谁手。”

李氏也有些懊恼:“我说的都是气话,没想到他竟这般认真。”

唐云奕叹了声:“待找个机会,我还得再去劝劝他!此事决不能当真去做!咱们唐家也决不能对不起宴家!”

但没人知道,宴澜之所以会那般轻易答应下来,并非是因为唐云瑾的“死”。

而是他想起了以前唐云瑾曾说过的话:这北冥,令人不喜,压抑,就连每一口呼吸都是沉重的,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颠覆这一切!

如果舍命陪君子能换来她一次侧眸,或者让她记忆更深刻一些,也值了!

战死,并不会成为宴澜的遗憾。

在没有她的世界里孤独终老,才是遗憾!

翌日,灵堂设好。

丞相府门匾上挂着白花,整个相府氛围尤为沉重。

府门口进进出出前来看在唐明宏面子上前来吊唁的人,但这些人脸上不见一丝悲戚。

棺椁前,李氏和唐笑笑哭的最厉害。

当年给唐笑笑起这么一个名字,李氏也是想让这个小女儿能一辈子开心,这些年来,唐笑笑的性格便如名字,但最近两日,她脸上不但难看到一丝笑容,甚至眼睛里的红肿没有丝毫要消减下午的意思。

看着尤为可怜。

朝堂上有些许交流的大臣在一旁劝着唐明宏节哀,说的都是些官场片面话。

唐明宏能听得出来,也只是淡淡敷衍着。

直到……不远处的人群传来骚动,隐约间有人开口说道:“宸王殿下竟然来了?”

“他竟敢来?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可是恨死他了啊!”

“这有什么的,可能宸王殿下根本就没把那个王妃放在眼里,你们没听说吗?宸王府那个白平妃也死了,平妃和王妃死亡的时间还没错开几日,一个是在典狱房里被处死的,一个是在王府里被烧死的!要说这只是巧合,谁信啊?”

“天呐!宸王殿下看着一表人才,之前想嫁入宸王府的那些千金小姐可谓是挤破了脑袋,可如今这事情一出,怕是没有世家千金还想再进宸王府了吧?”

“就算千金小姐里还有没脑子的,那些个当爹娘的,肯定都得死命拦着,谁没事把闺女往火坑里丢啊!”

“就是说啊!”

平日里不敢对夜宸寒有半句不敬的那些官员,如今当着他的面,也敢低声议论着。

毕竟这些都已经是传遍京城的事情了。

甚至还有人为此编了首童谣:

【娇女心高气更傲,偏要入笼当鸟雀。

遍体鳞伤失羽翼,一场大火焚烧尽,难为凤凰涅盘生。

宸王冷血心如铁,枷锁将她囚于笼。

撕她羽衣碎她心,大火焚烧化灰烬,悔意藏心执念生。】

表面上看着,只是一个没什么水分的童谣,但短短几句话,却以最简短的方式,叙说了两人的开始与结局。

童颜调子欢快,但却字字透着悲凉。

今日一早,这童谣更是被有心人抄写上百遍张贴在王府大门上,侍卫一开门,整个王府大门都被贴满了白色的纸,密丝合缝,不见一点原本大门的颜色。

府内众人本以为王爷会恼怒,谁曾料他默默换上一身纯白色麻衣出府,也没有吩咐他们将门上那些抄写着童谣的纸撕下。

“丞相,本王如约来祭奠她!”夜宸寒那张脸憔悴的比身上白色麻衣还要白,就像是刷了一层墙腻子。

那双嘴唇,更是发白发青,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布满红色血丝。

这么憔悴一个人,在场的人,却每一个人感觉他可怜。

唐明宏见他来,没感觉多高兴,脸上流露着见到仇人之后的怒气:“宸王殿下既然穿着麻衣来了,那就好好祭奠吧!瑾儿因你而死,你最是对不起她!”

“丞相大人说的是。”夜宸寒走上前,白色衣摆一撩,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跪在了棺椁前。

不少大臣张大了嘴,要知道这位宸王殿下当年在先皇驾鹤西归的时候,也仅仅弯身作揖,并未行跪礼,朝堂之上,面对皇上,也同样是弯身作揖。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战王下跪。

别说是哪些大臣了,唐明宏见状眼底都掠过不可思议,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跪了又如何?这是他欠瑾儿的!

周遭议论声纷纷,各种声音传入夜宸寒耳中,只余一阵嗡鸣。

今日一早,他醒来时,便觉察听力出了些问题,双耳中一直有嗡鸣声,若只有一人对他说话,还能勉强听清楚,若许多人在他身边说话,便只有嘈杂的嗡声。

既听不清,他便选择不听周围的声音,认真抓了一把纸钱丢往祭奠的火盆中丢去。

但忽然一阵狂风卷起,将还未落入火盆之中的纸钱卷走了大半,随风四散。

人群中有一道声音格外嘹亮,几乎贯穿他嗡鸣的耳膜:“看来,宸王妃是不打算原谅宸王殿下啊!”

他不死心,又抓了一把纸钱。

风又席卷而来,吹散了。

周围声音高涨起来。

但紧接着夜宸寒的举动,令在场所有人大惊失色。

只见他抓起一把纸钱,再度抬起手,随即……果断的摁进了火盆中。

麻布本就容易点着,火苗一瞬间窜的特别高,将他半只手臂吞没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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