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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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下了一夜的雨还是没有停。洪宇看净明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三人冒雨进山寻找山鬼。
在逶迤的山路上行走了大概半天的时间，三人找到了当时苏灵萱被抓走的地方。面对着山路尽头的层层迷雾，洪宇打开天眼准备观察一下，却发现这片迷雾并不是自然形成的，天眼的视线居然穿不透。
十有八九这片雾就是山鬼用来遮掩自己身形的法术。洪宇放弃感应，三人祭出法器开始朝着迷雾慢慢走去。
洪宇三人躲开了迷雾中隐藏的重重陷阱和沼泽，终于在迷雾的尽头发现了一片世外桃源。
在迷雾的尽头，不但没有外面连绵的细雨，甚至沼泽瘴气和蛇虫鼠蚁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苍翠的树木，大片的花海，还有无数可爱的小动物。
“这八成是山鬼自己开辟的空间。”洪宇对着净明和明离说道。
三人继续朝着里面探索，终于在花海的尽头发现了山鬼的身影。
山鬼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穿着由树叶和藤蔓制成的裙子，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让人一看就心生喜爱。洪宇看到山鬼，不由的想到了诗经的描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梦幻的环境和少女的清丽出尘并未让洪宇降低警惕，因为山鬼正在逗弄着一只狐狸，两条尾巴的狐狸。
是苏灵萱。
苏灵萱首先发现了几人，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激动和开心，紧接着转变为惊恐，不断使着眼色让洪宇几人撤离这片空间。
仔细逗弄着苏灵萱的山鬼察觉到眼前小狐狸的异常，顺着苏灵萱的视线看向了洪宇三人。
“你是那天的道士？怎么打不过我还叫帮手来了？”山鬼对着净明说道。银铃一般的声音，居然带着一丝丝的童真，“这只小狐狸我看上了，你走吧。在这里我不想打架。”
“山鬼前辈，这只狐狸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师兄的道侣，您把她放了吧，我们欠您一个人情。”洪宇向前一步，对着山鬼说道。
“不行。走吧。”山鬼逗弄着苏灵萱，淡淡的对着几人说道。
“那敢问前辈为什么要抓我们的朋友，我们走可以，还需要一个说法。”洪宇有点不悦，山鬼的态度着实让人有些恼怒。
“没有什么说法，我诞生在这片大山上万年了。一直没有离开过。前些日子听路过的小鸟说，外面的世界很好，有飞机，高楼，和许许多多有意思的事情。而这些东西我都没有见过。”
“我想找个人代替我守护这片大山。我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山里的那群小妖怪都太弱了，守护不了这座山的秩序和安宁。”
“那天我看到小狐狸追着这个道士进了丛林。我当时就喜欢上她了，她有些道行，比山里那群小妖怪强，我想让她留下替我守护大山。时间也不会太久，一千年。一千年我就能回来。到时候我再放她走。”
“反正狐族寿命都很长，也不差这一千年的时间，认真修炼很快就过去了。”
山鬼抱着苏灵萱，眼神里满是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和期待。
“我能理解你想出去看看的心，一万多年在这个地方肯定很寂寞。但是你抓人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她想不想替你守护这片大山一千年？”洪宇有点火气，这个山鬼太过于自我，想让苏灵萱守山，却不征求她的意见。
“我为什么要问她，我那天看她很忧伤，很压抑啊。在她的眼睛里我看不到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我这里这么好，这么美，既然外面的世界她不喜欢，那留在这多好呀。”
净明听着山鬼的话，想到这将近百年的寻找，苏灵萱怕不是已经心如死灰。自己的心里涌上一股没有由来的愧疚，就是因为自己的逃避，才害的她对这个世界失望至极吧。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山鬼，净明说道：“山鬼前辈，你收掉法力，让她变回人形，我想问问她。”
山鬼疑惑的看着净明，没搞懂他想要问什么，也没多想，挥挥手解开了苏灵萱身上的禁制。一阵光芒闪过，苏灵萱化为人形。
“灵萱，我想问你，你是否愿意在此地留守千年？”净明对着苏灵萱问道。
“我不愿意，我想跟着你，但是你总是躲着我。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在山中多少个朝夕相对的日日夜夜，却挽不回你逃避的心。”苏灵萱说道。“我想问你，如果山鬼前辈放过我，你还会继续躲着我吗？”
“我能感受到你对我还有感情，要不然你也不会一次次回来救我。你不要说救我是对我的歉疚，我不相信当年名震四方的黑虎会是一个因为歉疚就连命都不要的人。”
净明听着苏灵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自己也知道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是自己就是不能接受当年自己的救命恩人，心里的白月光，化为本体屠杀仇人的样子。
净明给苏灵萱讲述了自己的心魔。故事不长，但是净明却说了很久。不知道是有些东西无法说出口，还是怕说出口会伤了苏灵萱的心。
在听完净明的心声后，苏灵萱哀怨的笑了：“你说接受不了我屠杀仇敌的样子？那我屠杀他们是为了谁？我当时大可弃你而去，但是我没走，就是为了保护你。你觉得我是妖，那我想问你，你愿意接受一个爱你的妖，还是愿意接受一个弃你而去的女人。”
净明听着苏灵萱的话，陷入了沉思。是啊，苏灵萱说的很对，她当时确实可以自己全身而退，舍弃自己一介凡人去继续的潇洒人间。她救了自己，自己不曾感恩，还对她产生了恐惧，躲避了将近百年。
看到自己师兄陷入沉思，洪宇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师兄的背，说道：“师兄，我觉得灵萱小姨救你的事情吧，虽然她杀了很多仇敌，但是都是为了你。其实妖不妖的不要紧，你当时没有踏入修行，你害怕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