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稀有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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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大怔在了原地。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淼淼到底喜欢妓夫太郎什么。
淼淼见谷大呆住，皱了下眉说道：“谷大，如果你只是想来说这个的，那么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淼淼走进屋子，没有一丝犹豫的关上了门。
留下谷大站在远处，他抖动了下唇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无力的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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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大又出去干活了，这个消息还是她经过明慧大娘门店的时候，听见明慧大娘和其他人唠嗑说的。
出去干活么，想到谷大目前所做的事，淼淼抿了下唇。
从时任屋花魁那里接了活，又去买了些新鲜的肉菜。
罗生门河岸。
在梅的帮忙下，一顿可口的饭菜终于做好。
妓夫太郎还没回来，所以她们搬着小椅子坐在门口等着。
“淼淼姐，哥哥最近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哦。”梅一脸愁色，前些时日哥哥每天都非常开心，那情绪都让她共鸣了。
可是这几天，她发现哥哥好像又变成了以前那样。
只是日复一日的麻木生活着。
“对呀对呀，我也发现了。”淼淼连忙点点头，妓夫太郎找她的次数都少了，而且就算是在身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关注她了。
她记得有一次，她不小心被针扎到了手。
妓夫太郎…看都没看她一眼。
“哎，为什么呢？”梅双手捧着脸，小小年纪却是深深叹了口气。
“是啊，为什么呢。”淼淼也不明白啊。
所以，当妓夫太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坐在门口捧着脸的她们。
妓夫太郎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从淼淼的身上移向了梅，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梅，天色不好，不用在门口等。”
空气微闷，抬头望去满是乌云。
快下雨了。
妓夫太郎和梅说完后才对淼淼点点头。
进屋中，淼淼端着碗和梅桌子上吃饭，在咽下口中的饭时候她目光有些迷茫的看向倚在门口的妓夫太。
她不明白，他为何不坐下来。
吃完饭，和梅告别后，他们并肩走在路上。
淼淼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为何，所以她直接问道：“妓夫太郎，你不开心哦？”
“没有。”妓夫太郎否认。
又是一阵沉默，在走出罗生门河岸的时候，淼淼实在忍不住去拉妓夫太郎的手。
猛地被甩开是淼淼想不到的，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妓夫太郎的下垂眼看了眼周围的人，低声道：“不要在外面这样。”
淼淼抬头，看着面前还穿着她做的那不合身黑色和服的妓夫太郎，她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啊。
经过数日，再次认真看妓夫太郎的时候她才发觉到了哪里的不同，妓夫太郎和她在一起后，虽然因为条件不允许，他还是过得十分穷苦。
但是，他的那头蓬乱黏腻的头发是干净了的，衣服也是几日便是一换。
就连破洞的鞋子也投巨资买了双新的。
而现在，淼淼的目光往下垂，他的鞋子…又变回了以前穿的那个又旧又破的了…
下颌轻轻被掐住，淼淼被迫仰头。
“看什么。”妓夫太郎用有些窘迫的声音问道，在她要垂眸看向自己的时又松开手，转身往前走。
“哎，你等等我！”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看妓夫太郎好像又变回了之前那样，淼淼小跑追上。
然后带着丝笑意的声音说道：“你之前穿的新鞋子呢？”
“洗了。”妓夫太郎非常冷静的回答。
当然，如果淼淼没有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她还真以为刚才听见的窘迫是自己听错了。
笑嘻嘻的挽住妓夫太郎的手臂，这次他没有再甩开自己。
妓夫太郎好像又恢复正常了，在两人感情持续升温的时候，淼淼有些激动的去看恋爱的进度。
她眨巴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
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进度卡在了百分之九十九后就没有再变过了。
点了点进度，轻声喃喃道：“为什么不动了啊…”
又是新的一天。
一大早淼淼把前段时日为自己做的新衣裳穿上，是一件非常漂亮的粉色樱花和服，把黑色的长发编了两个麻花板，再穿上一双小白鞋。
嗯…这个时代的鞋子她来了这么久还是有些穿的不习惯，所以她给自己做了好多双平底鞋。
对着有些模糊的镜子上看看、下看看，确定穿的整洁后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阳光下，身材单薄的男人背对着她而立。
听见动静后他缓缓转过身，入目的是少女娇艳的容颜，他的眼眸微微放大，虽然一早就知道淼淼姿色动人，但随着年龄的长大，她容貌的出色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心底若隐若现出了细微的妒忌，但一想到拥有着这样容貌的她是喜欢着他的。
他扯了下唇角，似是也没什么好妒忌的。
在她走近自己的时候，妓夫太郎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盒子，轻轻拧开。
小拇指沾了一丢丢，用另一只抬起淼淼的下颌。
唇上那细微的触感让淼淼放大了眼，心如同小鹿般在乱跳，一直到他直起身收回了手，淼淼才敢恢复正常的呼吸。
手中多了个有些冰凉的物体，她低头看了一眼。
有些傻傻的问道：“送…送我的？”
这个地方，除了游女和花魁们，其他人根本就用不起胭脂这种东西，所以生活十分拮据的妓夫太郎会送她这样的东西，别提多让人惊讶了。
“嗯。”
妓夫太郎应了声，然后在淼淼十分诧异的注视下，主动的牵起了她的手。
这…
淼淼有些不安啊，所以她先小心的把胭脂放入怀中，再用了点力道迫使妓夫太郎停下，脚尖轻垫，手探到了他的额头上。
嗯，不热，并没有发烧。
淼淼用非常严肃的神情注视着妓夫太郎。
“嗯？”妓夫太郎不由撇开了脸。
“妓夫太郎！”淼淼认真喊他。
“嗯？”
扑倒！
淼淼笑吟吟的扑倒妓夫太郎怀中，好在他虽然身材瘦小，但力气还是很大的，所以稳稳的把淼淼拥入怀中。
这里地方距离花街，距离淼淼所居住的屋子有些距离，所以他暂时不用管那些异常的目光投来了。
就这样让淼淼双腿腾空，如同抱小孩一样把她抱了起来。
“哎！”淼淼一惊，但非常信任的环住妓夫太郎的脖子。
两人在这途中玩闹了一会，等他们走到隔壁集市的时候，终于可以好好的逛逛街了。
这里和花街不一样，他们是白日活动，夜晚休息。
所以在这人挤人的集市，淼淼和妓夫太郎手牵的紧紧地。
逛街，就实实在在的逛，淼淼会在很多摊位停下脚步，左看看右看看，但极少会买些什么，除非碰到特别喜欢的。
在两个小小的发夹上，淼淼忍痛的选了个更喜欢的。
当然，钱肯定是妓夫太郎不容拒绝的帮她给了。
淼淼把发夹夹在头上，开心的问着妓夫太郎，“好看吗？”
“好看。”妓夫太郎嘶哑着声音说道，淼淼大多时候都是随意披着长发，这次因为要来隔壁集市玩耍所以稍作打扮了一下。
瞥见她因上了胭脂而红润的唇，妓夫太郎的眸色微深。
得到喜欢的人赞美淼淼更开心了，只是后面的逛街她是不敢再乱买什么东西了，毕竟两人的闲钱都不多，如果现在乱花到时候真有什么紧急的情况那就麻烦了。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太阳快要落下时，两人便往花街的方向走去。
依然是没有分开的手，淼淼紧紧握住他的，轻声道：“我喜欢这个村子，下次有时间我们带梅一起来。”
“好。”
妓夫太郎看着她的笑脸，耳中还能听到她因愉快而哼着的小曲。
是开心的吧，没有伪装吧，并不是…在勉强着自己吧？
把淼淼送到家门口，他拿出了之前淼淼放在给他做的衣裳中的香囊，哑着声音道：“这里面的东西似乎需要换了。”
淼淼接了过来嗅了嗅，点点头说：“是要换了。”
她进屋去换东西了，而妓夫太郎却是呆住了，那东西被他贴身放在怀中，而她刚才那动作…
没给妓夫太郎太多胡思乱想的机会，淼淼换完东西后走了出来。
把东西递给妓夫太郎后，淼淼开口说道：“快回去吧，等天黑了梅一个人在家也不安全。”
“好。”妓夫太郎接了过来。
等妓夫太郎走了，淼淼先是烧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看着时间还早她便把针线拿了出来，看着那做了一半的鞋子抿唇笑了。
是她太疏忽了，光是给妓夫太郎做了一身衣服，倒是忘记给他做一双合脚的鞋子了。
衣服大了勉强能穿，鞋子大小可一定要合适。
所以在经历数天的观察，淼淼终于知道该做多大的了。
大一点点没关系，千万不能小！
费了小半月的时间，淼淼终于把鞋子做好，在准备要给妓夫太郎送去的时候她又看见一旁的布。
这是上一次给时任屋花魁做衣裳时多出的布料，本来她是准备还给时任屋花魁的，但是对方说不要了，所以她便留下了。
原本是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布拿来做什么的，但是想到梅那张清冷漂亮的脸。
淼淼笑了笑，可不能只记得妓夫太郎，梅也是很重要的好嘛！
所以有多用了一个来月，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摊开了衣服，这么久的疲倦散去，她剪掉了衣裳上那多余的线头后，便抱着装好的衣服和鞋子往罗生门河岸跑去。
快到他们的屋子时，淼淼看到前方梅正在和一个男人拉扯着什么。
脸色微微一变，快速跑上前拍开了男人的手，冷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扎着辫子，身穿武士装木屐鞋，腰间配着一把刀的男人被拍开，面露不悦，但见来人是个同样漂亮的少女时，他舔了下唇角，笑着一张脸说道：“我只是邀请梅和我一同去花街，带她见识一下花街的夜晚而已。”
淼淼听他这样说，偏过头问，“梅，你要去吗？”
梅摇摇头。
“你也看见了，她并不想去！”淼淼见状，目光坚定的看着男人。
“啊，是这样吗？那你呢，想去吗？”男人拉长了声音，被拒绝后也不生气，只是又问着她。
“不。”
“好吧好吧。”男人耸耸肩，见她们拒绝也不生怒，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开了。
一直等男人彻底消失在淼淼的视线中，她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倒是梅开口了，她说：“淼淼姐，你在抖。”
梅低下头，看着淼淼姐坚定挡在她面前的身子正在发颤。
上前一步勾起淼淼姐的小拇指，然后举起一直背在身后的手，那手中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梅又说：“淼淼姐，你不要怕，如果他想伤害我们，我就刺他。”
淼淼见到那锋利的刀，双眸微微放大，顾不上心底的害怕，连忙从梅手中把匕首拿了过来。
一直到屋中，关上了房门，淼淼才松了口气。
把匕首和包裹放在桌上，语重心长的对梅说道：“梅，淼淼姐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遇事不要这么偏激，如果你刚才你一刀刺向了他，刺死了你会被抓，刺不死你会招来报复，不管哪种结果，对你还是对妓夫太郎都是不好的！”
梅眨了眨眼，不解的说道：“可是如果我不率先动手，我打不赢他。”
一个成年男人，还是个武士，如果不是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她是根本就没有伤到对方的可能性。
“额，其实你可以好好沟通，就像我刚才一样，果断地拒绝他！”淼淼有些头痛，妓夫太郎对梅的教育已经被梅深深记住，只要碰到对自己不利的事，梅便想着先给对方致命的伤害。
看着这把锋利的匕首，淼淼不由打了个冷战，无法想象她刚才如果没有及时阻止的话，梅是不是就刺向那个男人了。
“我说过了，我很认真的说过了，可是他似乎想要强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