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懵懂之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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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透过疏密有致的葱郁叶片缝隙在晨曦的轻雾中射入环环光晕，鸣蝉声渐歇，枝头丛间花畔悬的晶莹露水在清凉的晨风中微颤。她微微睁眼
一张俊朗清秀的脸映在眼前。
他痴痴地张大眼睛注视着、凝视着.........
这映在灿灿金光中绝美的凄凄容颜
他入了神，瞳孔散发着奇异的光彩……
很近、很近.....
她亦看得痴了、醉了…..
微眯着双眼凝望着那环绕着千万束光晕仿佛来自天堂的童颜……似真似幻…....
很近、很近.....…
近得能感受到他温暖轻柔的鼻息
空气仿佛在此时凝滞，时间在此时停转
万籁俱寂，静好相安……
仿若永远…....
忽地一缕晨风拂过，她松乱的发髻垂下的几丝碎发在额前微微颤动。这风却也叫人清醒，她猛地张开双眼--
“放肆。”
唇齿尖利清晰，却只轻轻责怪。
他亦瞬间清醒，猛地直起身，想到方才一时看得痴了忘了禁忌遂生羞愧，无地自容。他垂下头，眼神飘忽不定，惊惶中闪现丝丝瞬间的惊喜....…
她亦随之背对他坐起，脸羞得彤红。不知刚才为何在一瞬间沦陷，贪恋着这一刻之安………
寂静的空气尴尬了气氛，二人皆无话.........
各自感受着强烈的心跳，
平复着这份突如其来的不安。
她忆起那日醉酒后的清晨也是如此窘状。
“以后休再如此看我!”她打破了静寂，微微侧首斜视身后的他，只轻声埋怨。他只看到她长长微扬的睫毛在晨风中摇曳。
“呃.……哦、哦……”他一时未反应过来，痴痴地机械应着。但见她不恼，便从心底放松了几分。
又是一阵沉默，尴尬得仿佛世界凝滞，
只剩下茫茫的静止、
无比的安静....…
“难………难看死了!”她努力寻着借由打破这令人不快的沉默。她忽地转过身，一面解着脖颈上缠绕的黑麻高声埋怨。说来这若尘倒不拘束，撕了军服将她额头和脖颈各草草地缠了一圈，看起来倒像是这山中土匪。
他顺着她洪亮的声音猛地抬头，见她埋怨，遂尴尬地挠挠头皮“嘿嘿嘿”傻笑。若离解掉颈上的又开始解头上的。“哎!那儿的别
动!”他欲上前阻止，可怎也迈不开脚步，只微微移近一点距离便立时停住。“头上的伤重，你……”他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怎么都美。”他不时地瞟着若离看她的反应。
她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微微启唇却不知要说什么，她的眼神游离不安，明明和他在一起本该尽享欢愉，可现在是怎么了?为何会感到如此不适、如此隔阂?
“走吧。再不回去……”她欲逃离这不安，说完便向主路走去，
“我们可都要完了!”她说着回望他一个眼神，却余光中触及那番锦的坟冢，遂收了笑意暗淡了目光，不知心中是如何滋味，
只觉--
很沉、很沉...…
二人沿着山路一前一后向军营徒步走去。一路无言。
她手执长长的嫩枝在周围空气中随意地划着，简便灵活的家丁服饰也让她步伐轻盈许多。若尘在后面隔着几步默默跟着，遥遥望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
她心情尚好，时而疾走、时而漫步、时而蹦跳、时而停下采几枝路边的野花.....
而他.......
只远远看着。
看着她享受着自己的一片空间，享受着初脱牢笼被自然环抱的自由........
“听说…你把将军的马丢
了?”她未回头，笑着将手中的野花高举向太阳，她的眼神和微笑在灿灿光华下绽放精致迷幻的异彩。
“你听见了?”她昨日昏昏沉沉中竟听见了他的话!这让他担心她是否也清晰地捕捉了他的神情……
和那不该有的心意……
“那还不是因为你牵错了马?\\\她用手中细长的嫩枝缠绕着那束野花的枝干，依旧甜蜜地笑着打趣。
“那还不是因为……”他本想争辩，不留一句话突然逃走的是她，害自己知情不报又失了马二罪并罚却依旧似事不关己地戏谑笑着看热闹的还是她!可话刚出口便不想继续了，与皇室之人做这些无谓的争辩又有何意义呢?况且昨晚是自己要跟去的，也非她本意........
而正在眼前不远处这个女孩...…笑意盈盈，纯洁可爱得像个天使，他不忍去打扰、去破坏这份美丽祥和。
“因为我?”见他说一半便戛然而止不再多言，她猜测着他的芥蒂，却仍轻盈笑着，灵动地高声应和。
他抿抿嘴犹豫着，“那汗血马可是陛下亲赐将军的，跟了将军两年了，天下独一匹呢!”他垂下头默声道:“我可是捅了大篓子………’
她自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微微笑着凑近品嗅手中的鲜花，心中已有了打算。
“现在我可以问了吧?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仍不解番骁既要娶她又为何伤她。
“不告诉你!”她微微侧目抛给他一个戏谑的眼神。昨日的事过去了便不愿再想了，奈何以昔日之不快耽误了这良辰美景?
“那你回去可会替我求情?”公主伤成这样又在外面露宿一晚自己自然脱不了干系。
“你猜!”她仍旧愉悦地漫度着步，享受着这段难得的爽朗快意。
“昨天殿中为何起火?”
“忘了!”
“为何无人来寻我们?”
“不知道!”
“你昨天说想上战场?”
“那是帮你说的!”
“你何时离开军营?”
“想的时候!”
“那你想如何替我求情?”
“我还没答应呢!”
“我可能叫你离儿?”
她忽然驻足。
未答。
她垂下头，不由得捏紧手中的花。
半晌。
“不可。”
她答，
仍未回头。
她继续疾走着，一直走着……..从未回头。
嫩枝仍然漫无目的地胡乱扫着空气。
只是已无灿灿光晕、
盈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