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战士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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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岛城堡。
希平尔跪伏在厅内，上首宝座上瓦雷安拿着记录这次收获的羊皮纸一言不发。
半晌，瓦雷安的目光从羊皮纸上移开，“希平尔，你的家人来了？”
“是的，大人，我不仅将我的女儿送来了，还让她的母亲、她的弟弟全部沉入来的海中。”
瓦雷安愣住了，手不自觉握住了风之呼唤的剑柄，慢慢站起身，努力压下心中不知是什么的情绪，轻声问道:
“为什么？我没有命令你做这件事……他们是你的妻子和儿子。”
这次为了能一举灭了得寸进尺的海商，瓦雷安决定联姻希平尔，作于曾经的黑水一族次子，从小到大的贵族教育让他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并不看重，只要能卖个好价钱，一切好商量。
“是我擅作主张了，大人，这是场献祭，是我对您的忠诚，是对您高贵血脉的臣服，只有了无牵挂的女人才能做您的情妇，才能诞下高贵的血脉。”
看着这有些疯狂的男人，瓦雷安渗出一身冷汗，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你遇到风暴教会的人了？”
“没有，大人。”
希平尔眼神坚定，可瓦雷安感受到这坚定下面隐藏着一层让人心惊的狂热。
正在瓦雷安不知该说什么时候，沃德克和卡门拉两人披甲走了进来。
铠甲穿在俩人身上并不合身，它们的前任主人是托内·苏丁手下的两位黄金骑士长，在他们被黑水之雾杀死后，瓦雷安等人直接从他们身上扒了下来。
经过刚刚的厮杀，上面凝固的血渍还带着血腥煞气，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让这阴暗的大厅灼热起来。
“希平尔，你真对我这么忠诚吗？”
没理进来后一言不发的两人，好一会儿，瓦雷安意兴阑珊地扫视昏暝的天花板问道。
“当然，大人！”
“那你自裁吧……这是我的命令。”
希平尔紧抿嘴唇，脸色苍白起来，“大……大人，我……我不明白。”
“西海商会那么多人死在白浪岛，总要有人负责。”
瓦雷安满是冷漠，说出的话像把尖刀刺入希平尔胸口。
“他们不会相信的，即使把我交出去，西海商会还是会来报仇，难道科德家族会害怕几个海商吗？”
希平尔摇着头有些崩溃，绝望从心脏趴向四肢，让他全身软了下来，这明明是给自己的死随便找个借口。
“波罗海想要知识传承的贵族会相信的。”
“可这有什么意义？”希平尔茫然道。
“你死了就有意义！”
“你杀了妻儿不就是想迎娶科德家族的女人吗？”
“希平尔，是你逼我的，为了给这件事画上完美的句号，我已经准备娶你那个从未见过的女儿，可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根本没有科德家族对吗？夺取白浪岛只有你，瓦雷安·科德！
如果科德家族还在，他们一定会在我杀死妻儿后嫁给我一个科德家族的人，不管那个女人的血脉是真是假。”
希平尔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再也没有卑微，只有愤怒。
“真正的贵族不会拒绝我这么忠诚的狗，不论我多么卑鄙残忍，但永远是黑暗中最好的猎犬，有失贵族荣誉，埋藏在地底的事需要我做。
瓦雷安·科德，你骗了我，或者说你连这个科德家族的身份也是你编的。”
绿色斗气从希平尔身上散发，没有“血脉”的加持，面对以前感觉卑微到土里的男人，现在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
三个青铜面对这个白银，三人丝毫不慌，瓦雷安耸耸肩:“是又怎么样？”
“啊！”
希平尔彻底疯狂，大叫着扑了上去。
“吓…”
瓦雷安手中风之呼唤符文一闪，一道碧绿斗气斩出，冲上来的希平尔一分为二。
强行使用高阶魔器，瓦雷安体内斗气被吸的一干二净，无力地收剑入鞘，瓦雷安脸色苍白地对一直看戏的两人说道:
“陛下大概三天后就要到了，在这之前将岛上麻烦全部解决。”
说完，瓦雷安将一封写好的信绑在一只二阶渡鸦的腿上，这只渡鸦头上有缕白羽，是渡鸦群中进食大量魔兽骨髓后，唯一进入二阶的渡鸦。
“昼羽，拜托你了。”
昼羽朝瓦雷安吟叫一声，展翅从窗口飞出，消失在天幕中。
“沃德克，接下来是训练好招募的三百人，有了这次大丰收，加上托内·苏丁留下的盔甲，着不多可以全部披甲了。”
“恭喜了，沃德克军团长，你也算是法奥克斯的大人物了。”
盔铁包裹着的卡门拉打趣道，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卡门拉也与沃德克等人熟络起来。
“对了，可不可以给军队换个名字，银鹿军团什么的，太没气势了。”沃德克却开始抱怨夏兰在信中寄来的消息。
“就那三百多人能叫军团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等陛下来了你亲自给他说，不过以他的性子是不会改的。”
瓦雷安太了解夏兰了，有灵活的道德底线，但在一些小事上总是固执己见。
博拉维斯，
曙光城，
泰格温带着几个弟子指挥匠人将以前垒出的石块全部推倒，准备按照自己的设计重新规划这座法奥克斯最重要的建筑，真理神殿。
在见到了国王陛下烧制出的水泥后，泰格温对于真理神殿的设计更大胆，期望建出一件让他能永远被人铭记的真正艺术品。
“父亲，我想去参军。”
一个青年走到坐在石头上画图纸的泰格温看面前说道，可老人手中炭笔只是停了一下，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继续埋头苦画。
“金，你已经民兵团的一员了，说什么胡话。”
陪在泰格温身边，看他画图的中年男子抬头，对着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弟弟呵斥道。
“我是说我准备进入骑士团。”
“骑士团的选拔已经结束了，你怎么进去。”
“可整个骑士团才三十二人，以后肯定还会再招人的，上次选拔是我技不如人，所以我想加入巡逻队磨炼武艺，为下次选拔做准备！”
金一头黑发，脸上满是刚毅，十八岁的年龄还带着一丝稚嫩，没有年轻人的浮躁，总是镇定自若地说着每一句话。
“石匠让你感觉很丢脸吗？”
泰格温终于说话了，这个总是沉默的老人说话总有种直击人心灵的力量，让刚刚还气势磅礴的金有些萎靡。
“不，我……我只是感觉比起石匠，做一名战士更有意义……”
泰格温没有金想像中的愤怒，慈善地站起身拍了拍金的肩膀说道:
“金，我并不排斥你做战士，每个职业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可你想成为战士为了自己的虚荣心，还是为了守护这个国家。”
泰格温看着摆满石头的工地，对着陷入沉思的金继续说道，
“听说以前这里全是杂草和灌木，是陛下亲手开拓，才成为了真理之主的第一块庇佑之地，
一个王可以走下王座拾走廉刀，也可以坐在城堡统御万民，这都不能否定他们是万人之上的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国。
王若是害怕失去威严而不去拿起镰刀开垦山林，他的领土永远荒芜，一个战士只为虚荣战斗，而不为身后守护的国民，他也永远也不会强大。
你想以后有充实的人生我不反对，可我不想你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才成为战士，若是有一天战士不受人尊敬，你是否会丢下兵器当回石匠。”
“我明白了，父亲。”
金有些惭愧，他之所以想加入骑士团，是因为他们是唯一拥有全身蓝纹盔甲的战士，而民兵团只有半甲，许多还只是普通钢甲。
“若你真想准备骑士团的下次选拔，多搬石头练练力气吧，一力降十会，有时候最简单的事做到极致就是不平凡。”
听到这话，金认真地点点头，跑到一块巨石面前运转呼吸法调整状态，然后抱起就石头开始和那些几人才能抬着的人搬运起来。
“父亲，金脑子好使，不像我脑子笨，是唯一能继承你衣钵的人。”
“没事，瑞兹，你女儿蒂丽亚脑子也好使，我这一身本事传我孙女也行。”
听到这话，人到中年的瑞兹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真理神殿位于曙光城背倚的半山上，在此不仅可以俯瞰整个曙光城，也可以看到离曙光城不远的滚滚翡翠河。
河岸码头上，忙碌的人群将装满酒水的木桶一桶桶装上船，将一直存放船上的物资运到新修的仓库里。
夏兰躺在木匠打造的摇椅上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出航，除留下一艘船以防意外，连同银鹿号也会出航，希望这次船队可以多带回一些发展博拉维斯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