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托内苏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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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岛的港口集市人流涌动，十几艘大小不一的海船停留在码头上卸载货物，这份“繁华”在波罗海域算是屈指可数了。
登岸后的腓特烈等人仔细打量着这繁忙的码头，发现这里的平民大都面黄肌瘦，除了商人存放货物的仓库还算能看，大部分人住在低矮破旧的木屋。
港口小镇的街道杂乱不堪，各种异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动物和人的粪便混杂在泥泞里。
“啪”
有搬运货物的工人因动作稍微慢了一点，监工就是一鞭子，不过他没有喊痛，咬牙坚持着加快脚步。
看着这些麻木的平民，腓特烈感觉他们连奴隶都不如，像是一头头被驯化的家畜，漫无目的的活着。
卡门拉对此却习以为常，对身后的人介绍道：“白浪岛之所以能在偏僻的波罗南部海域发展起来，就是给海商们晨曦之主般的服务，让他们为了廉价的劳动力，一次性就可以装满货船的香料，可以多跑一段路来到这里交易。”
“看来这个托内·苏丁还是个人才啊。”沃德克感慨了一声。
一天前，他和卡尼曼、红虫子三人被腓特烈骗上船后，就一直研究托内·苏丁这个对手，发现他很不简单。
“这些人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德莱恩·奥兰还拿这个开玩笑，不由出声反驳道。
“可他们的肉体还活着，不是吗?”沃德克不置可否。
德莱恩没有说话。
“岛上还有一些对托内·苏丁不满的人，要我去联系他们的吗？”卡门拉扭头向领头的腓特烈问道。
腓特烈自上岛就没有说话，不知在想着什么。
“瓦雷安，你怎么看？”腓特烈将这个问题抛给瓦雷安·科德。
“我认为可以先让卡门拉组织那些平民，而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个托内·苏丁伯爵吧。”
听到这话，所有人一愣，他们好像是来攻打白浪岛的，怎么改成拜访敌人了？
“可以。”
腓特烈的点头同意更是让所有人不知所措。
......
白浪岛中心富丽堂皇的城堡里内，白色的蜡烛照亮了整个空阔大厅，厅中心长桌的尽头，托内·苏丁正用银质刀叉细细品味着一块牛排。
这个只有三十岁的中年男人一举一动都尽力地透露出古典的优雅，如高贵的吸血鬼贵族，将沾着血丝的牛肉切碎送进嘴里慢慢品味。
带着假发的管家走了进来，等托内·苏丁吃完后，不紧不慢地上前说:“老爷，有一个科德家族的人要拜访您。”
托内·苏丁听到这个消息，擦嘴的动作停了一下，“黑水科德？”
他明显知道这个姓氏，或者说两次残酷的黑水战役让整个西大陆，甚至是部分中大陆的人都对这个姓氏耳熟能详。
“见见吧。”托内·苏丁漫不经心地说道。
托内·苏丁的管家把腓特烈等人迎了进来，带到宽敞明亮的会客厅的红木制长桌后面等待。
管家给坐下瓦雷安倒了一杯红茶，连看都不看站在瓦雷安身后的腓特烈等人就离开了。
“哦，欢迎你的到来，我亲爱的朋友，不知科德家族的贵客有什么事呢？”
身着深色贵族礼服的托内·苏丁戴着白色假发，带着抑扬顿挫的语调走了出来。
自然地坐到管家移好的椅子上，托内·苏丁行了个标准的贵族欠身礼，优雅地坐下。
瓦雷安身后的卡尼曼听着这咏叹调，小声嘀咕道:“贵族都这样说话吗？”
红虫子想了想压低声音：“可能这就是真正的贵族们说话的样子吧。”
“哦，我们的国王陛下真不贵族，我们应该回去教教他。”卡尼曼想到夏兰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开口道。
“哦，真理之主保佑，希望他不会踢你的屁股。”
最后两人的低声交谈被德莱恩制止，他大伯就是个贵族，但绝不会这么装腔作势。
“托内·苏丁伯爵，您应该知道科德家族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只想找一个安身之处。”瓦雷安礼貌的说道。
“安身之所？你们不会是想到白浪岛吧。”托内·苏丁语气变的不像开始时那么友善了。
“当然不是，我们在白浪岛南边海域发现了一座荒岛，此次只是来拜访一下未来的邻居。”瓦雷安发现托内·苏丁的神情变化后，立马又解释了一句。
“这样啊？那当然欢迎，只是我来这里十年了，怎么没发现有这么一座岛。”
“那片海域非常危险，不仅海浪汹涌澎湃，还有许多暗礁，没有发现很正常。”
“哦！科德家族真是好运气，竟然可以在雷霆海找到一处落脚之地。”托内·苏丁感叹道。
他口中的雷霆海就是博拉维斯的周围海域，因危险的海浪和暗礁，还有不定时的风景，很少有船靠近那里，也使博拉维斯至今还没被发现。
要不是卡尼泊尔十几年时间探索出的安全航道，误入博拉维斯的银鹿号上众人可能一辈子困死在里面。
两人就像变色龙一样转换脸色，相互试探。
“瓦雷安先生的哥哥也在新发现的岛屿吗？”忽然，托内·苏丁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四散在外科德家族会在那里重建黑水的荣耀。”瓦雷安笃定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你现在是科德家族的族长，要知道我是一个庶子，说难听一点就是一个私生子，你那身为嫡子的哥哥可不会看得上我，要是你是成为那片主地的主人就太好了，像你这么平易近人的嫡子可是很少见了。”托内·苏丁失望的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自卑，和刚刚表现出的高贵与优雅天差地别。
“苏丁伯爵，你太会开玩笑了，我只是个嫡次子，长幼有序，这是中庭不变的规则。”瓦雷安适当的表现出一些慌恐，但眼神闪过一丝犹豫。
这没逃过托内·苏丁的眼睛，他又继续说道:“这里是波罗群岛，礼乐崩坏之地，每个领主都算是被流放的次子，甚至是像我一样的庶子。
当年该死的卡尼泊尔·提风开通航路，发现这些无主之地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像垃圾一样被丢在这个海外荒岛授土垦荒，每年还要被收取贡品，让他们在繁华之地纵情享乐，很多人都不甘心啊。
在我之前白浪岛还有三任领主，第一任死于航行途中的海浪，第二任因风暴封锁，被缺粮的暴民杀死，第三任吸入岛上瘴气病死了。”
站在瓦雷安身后，扮演他仆人的卡尼泊尔有些无辜，这怪我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瓦雷安像是没听明白，揺头喝起茶。
“我的意思是说，这儿的贵族对一些事很宽容，比如杀兄夺位什么的，不会像在中庭一样引起围攻。”托内·苏丁微微一笑，望向卡尼泊尔这位黄金战士。
“能陪你来这里的骑士肯定是你的心腹吧，而经过两次黑水战役，这样的战士科德家族也不多吧，若是他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