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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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王城阿瓦。
几间破烂的茅草房，周围甚至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和垃圾。
只有一间房里放着一张吱呀乱晃的破床。
所有的这些，构成了大明永历皇帝驻缅甸的“行宫”。
永历皇帝身上早就没了龙袍，穿着的不过是几件稍微整齐一点的当地服饰。
身旁围着的一群所谓王公大臣，穿着打扮和当地土人毫无区别了。
“陛下！微臣觉得事情不太对！”
世镇云南的当代黔国公沐天波，皱着眉头盯着远处的缅甸哨兵，对着永历皇帝说道。
“哦？沐爱卿看出什么了？”
永历皇帝顿时紧张起来。
“往日里虽然缅甸人也派了士兵在外围看守，但这几日明显不同。”
沐天波指着远处的缅兵说道：“陛下请看，这几日的缅兵，明显彪悍精干许多，而且原先一次只有十人站岗，如今却有足足二十人，一定是出事了！”
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在旁边不耐烦的说道：“黔国公，您就不要显摆您的观察力了！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好被缅甸人图谋的？依我看，还是想想办法，把饷银发了才好！”
“就是啊！杂家手下的崽子们，也是吵着要饷银！杂家昨日被吵得可是一夜都没睡着！”
“我说陛下，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事儿，老奴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压下去了！”
随行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国泰，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完全听不出对永历皇帝的一丝恭敬。
“放肆！你等难道想要逼宫不成？”
沐天波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指着马吉翔和李国泰骂道。
“切！省省吧黔国公！您要是有劲儿，去朝着鞑子和缅甸人使去，在这窝里横算什么本事！”
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一副惫懒的样子，根本不搭理沐天波。
“算了，我看啊，也没什么鸟用！李公公，去绥宁伯蒲缨的屋里耍两把？”
李国泰懒洋洋的说道：“除了这事儿，还能干些啥啊！走吧！去晚了估计都没地方了！”
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个锦衣卫指挥使。
两个大明朝最顶尖的权贵，像是地痞流氓一样一晃三摇的走向了旁边的茅草屋。
那里是绥宁伯的住所，现在成了他们赌钱的地方。
沐天波气的浑身发抖，如果不是怕给缅甸人看了笑话，他早就动手教训这两个人了。
反倒是永历皇帝还过来宽慰他：“沐爱卿！不要再因为这些小事动怒了，不值得！你跟朕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会不会是鞑子打过来了？”
生怕鞑子打过来，这才是永历皇帝心里第一件大事。
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
沐天波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道：“陛下！微臣也不知道外面的消息！不过无论怎样，估计这几日就该真相大白。若真是鞑子打过来了，微臣便是死，也要护陛下周全！”
虽然沐天波说的慷慨激昂，可是永历皇帝依然忧心忡忡。
毕竟他们现在寄人篱下，随行的几百人几乎都是文官。
就算是少数的士兵和武将，连件兵器也没有。
“唉，当初马爱卿的确急躁了些，若是留下一些武器，倒也不会这么被动！”
想到当初入缅甸时，马吉翔第一个跳出来逼着所有人服从缅甸的要求，把武器全部上缴。
永历皇帝也有些小小的不满。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唉声叹气。
“但愿千万不要是鞑子来了！”
永历皇帝心里默默祈祷：“阿门！上帝保佑我们！千万别是鞑子啊！”
（题外话，永历皇帝老婆和他妈，都信天竺教，就为了能让角亭派兵帮他们光复大明！这得是多蠢，才能干得出来！当然，永历一家子蠢事干的太多了，这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件而已。）
缅甸王城阿瓦城外。
让永历皇帝失望了。
这次赶到的，真的是鞑子。
消失的王辅臣果然被陈昊猜中了，带着大部队从东线进军，长途奔袭到了阿瓦城下。
“将军！就这等小城！让下官带人一个冲杀，保证拿下！”
王辅臣麾下一员虎将冯苦梓，大大咧咧的说道。
“滚蛋！你他娘的把这里打下来了，然后老子禀明王爷，你下辈子驻扎在这？”
王辅臣轻轻的抽了一马鞭，骂骂咧咧的说道。
回想起路上遇到的缅甸女人，又黑又瘦又干巴，冯苦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嘿嘿嘿，那个，将军，是下官莽撞了！下官听您的，听您的！”
“行了，去个人，叫城！就说大清平西王麾下王辅臣，特来拜见缅王！”
王辅臣摆摆手，命令下属立刻去办。
很快，城头上传来声音：“我家大王身体不适，不知将军到访，所为何事？”
王辅臣撇撇嘴，扬声道：“本官今日来，就想问问缅王一句话，如今这缅甸，是姓清，还是姓明？”
这次城头沉默的时间很长。
就连王辅臣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入缅之前，吴三桂再三交代合作为主，迫不得已再用强。
王辅臣早就下令攻城了。
眼看着日头开始偏西，王辅臣心头冒火了。
“去，传我将令！把这个什么阿瓦城围了，安营扎寨垒灶做饭！”
“再去个人告诉缅甸佬，就说明日晌午之前，若是没有能做主的人出来，那么本官就自己带人进城，当面问问缅王，究竟愿意姓明，还是愿意姓清！”
......
西部城镇。
白文选作为留守人员中官职最高的，理所当然被陈昊任命为临时城守。
忽然，侦察兵来报：“白部长！缅甸王城阿瓦似乎有鞑子活动的迹象！”
白文选大惊失色。
陈昊带队长途奔袭，他是参与了计划的制定的。
没想到，陈昊的消息没有传来，倒是先有鞑子的消息了。
“再探！务必要获得准确的情报！”
“是！”
侦察兵也不含糊，立刻亲身再次出发。
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
白文选急的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心里异常的煎熬。
等到侦察兵一回来，他第一时间拽住侦察兵问道：“什么情况！”
“白部长！我们确认是二鞑子！足足有四五万人！”
“他们把阿瓦城围了，但是暂时还没有攻打。”
“我们抓了个舌头，据说带队的主帅正是王辅臣！”
白文选只觉得浑身冰凉，这下子全完了。
他强行镇定心神，立刻招来了留守的第三团团长梅冒兵。
“快！传我命令，所有士兵立刻准备出发，目标缅甸王城阿瓦！”
“二鞑子王辅臣已经带兵赶到，我们赶紧去救陛下！”
梅冒兵现在是第三团的团长，但原先是他麾下的副将。
白文选情急之下，自然就拿出了往日里主将的做派。
梅冒兵只是一愣，随后立刻摇了摇头。
“白部长对不起，你这个要求，我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