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上门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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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户大人！这些都是缴获！还有几个俘虏，请您处置！”
王大柱捧着一大堆缴获的物资，又兴奋又忐忑的对着陈昊说道。
刚才他们下意识的想带着陈昊逃走，又违反了陈昊刚定的规矩。
不知道陈昊会不会计较。
两场战斗下来，陈昊无形中已经在他们心里建立起了杀伐果断的印象。
陈昊激动的心情已经平复，看见王大柱过来，脸沉了下来。
“你们也是老兵了，军规中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处置？”
王大柱几人脑瓜子一下子嗡嗡的。
虽然李定国麾下大多数都是大西军出身。
但无论是大西军还是明军，逃兵都是斩立决的。
“百，百户大人......”
几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嘴里懦懦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陈昊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
直到他们连磕了十几个头，才出声道：“闭嘴！”
王大柱等人立刻噤声，不敢再有所动作，生怕不小心惹恼了陈昊。
“若是太平日子，你们逃也便逃了。”
“如今山河倒悬，中原处处都是鞑子，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便是咱们的老家，十户不知还剩下几个人......”
“当今陛下，又被缅甸贼酋掳去不肯归还......”
“诸位，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一路逃到这里，可还算个爷们儿么？”
“再想想被困在缅甸王城的陛下，自己还算个有卵子的大明汉子吗？”
“一路战，一路逃，一路战，一路逃，诸位，普天之大，哪里还有可逃的地方？”
“莫不是你们要学那没卵子的东林贼党，剃了头发留个鼠尾巴，你们还算是汉家男儿吗？”
......
一句句震撼灵魂的问话......
一个个直面心底的反问......
王大柱几人沉默了。
原本只是害怕陈昊追究他们的责任，现在只剩下满心羞愧。
是啊！
明明是汉家好儿郎，也曾饮马黄河边......
故乡的阿爹阿娘，故乡的她......
早就随着鞑子进入中原，彻底变成了不堪的回忆。
逃，还能逃到哪里去？
哪里还有脸逃？
王大柱羞愧难忍，对着陈昊磕了一个头：“百户大人，卑职无颜再见江东父老，若是他日百户能够还乡，跟卑职爹娘说，就说孩儿不孝，没能夺回失地......”
说着话，举起腰刀竟是要自尽的节奏。
啪！
又是一声枪响，却是陈昊一枪打发了他的腰刀。
王大柱不解的看着陈昊，难道百户大人连自杀都不允许吗？
陈昊淡淡的说道：“莫让本官看不起你，若是还有志气，留着劲儿去跟缅甸人和鞑子使去！”
说完，陈昊扫视了一下他们四个人接着说道：“我的麾下，不要孬种。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问你们，愿意留下的，以后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战死的狗熊！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若是不愿意留下的，念在同袍一场，你自己离开便是！本官也不会为难！”
说完，陈昊把枪往身后一背，实际却是放回了系统空间。
王大柱四人闻言大喜：“卑职，愿追随百户大人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陈昊心中一喜，这次四个人算是彻底被收服了。
不过面上没有反应出来，只是脸色放缓了。
他站起身来搀扶起四个人：“好了！既是如此，大家以后都是兄弟了！”
“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救陛下，杀鞑子！”
陈昊拍着他们的肩膀，给他们鼓着气。
“算上我们！”
侧面稍远处的山坡上，锦衣卫千户张如武忍不住激动叫了出来。
其实陈昊早就发现了他们，只是看他们穿着锦衣卫的服饰，没有去搭理而已。
没想到张如武竟然主动现身了。
王大柱四人一惊，下意识的挡在了陈昊的身前。
陈厚暗自点点头，看来王大柱四人是诚心归顺在他麾下了。
“没事！”
陈昊当然不可能做缩头乌龟，他拍拍王大柱站到了前面。
千户张如武带着人激动的冲了过来。
他也顾不上什么上下体统了，直接就是抓住了陈昊的胳膊。
“说的好！说的好！你是忠心的！大明有你们这样的好儿郎，有救了！陛下，有救了！”
说着话，唾沫星子乱飞。
陈昊面无表情，脚下却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这位大哥也不知道多久没刷牙了，嘴里那个味道，太酸爽了.....
原本只是轻轻往后一退，没想到张如武直接栽倒在了陈昊的怀里。
哎哎哎......
不是你看着年纪大，就可以讹人啊！
我告你碰瓷啊！
陈昊无语的看着张如武倒下来，只能接住。
跟着张如武一起来的人中，顿时冲出几个百户服饰的人。
“千户大人，千户大人......”
声声关系，发自肺腑，感人至深。
张如武却是死死的拽住陈昊道：“你是谁的部下？是否真的要去救陛下，杀鞑子？”
陈昊这才发现，张如武的腹部有一大团血迹，后背上还有一个箭头透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陈昊正色道：“我是李定国将军麾下百户陈昊，奉命留守这里守住通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救陛下，杀鞑子，我一定做到！”
张如武仿佛放下了一桩巨大心事一般，整个人开始发软，他对着围过来的几个百户说道：“本官最后一道将令，从今日起你们归到陈昊麾下，见他如见我！如有违者，共杀之！他若不救陛下，共杀之！”
说完，他再次用力抓住陈昊，不顾血越流越多，死死的抓紧陈昊：“用你刚才用的火枪，带着他们，一定要救出陛下！一定要救出陛下！一定要......”
说着话，张如武却是再也抓不住陈昊，径自摔了下去。
一群人赶紧围了上去，张如武却是连眼神都无法聚焦了。
他忽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右手用力向前伸出：“陛下！陛下！臣来救你了！”
“大人！大人！”
围过来的锦衣卫状若疯魔，纷纷哭喊着围到了他的身边。
可惜张如武再也听不到了。
对永历皇帝一生忠心耿耿的张如武，最终客死他乡，埋葬在了缅甸这片荒郊野岭。
陈昊心里五味杂陈，抽身出来，把位置让给了张如武的部下。
这份临终托孤，来的突然，来的莫名，也来的太沉重了。
虽然自己也一定会去杀鞑子，救永历皇帝。
可是无形中，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了更重的责任。
这也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大明儿郎的热血和忠诚。
......
半晌过后，锦衣卫们埋葬了张如武。
几个百户朝着陈昊走了过来，噗通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
领头的百户对着陈昊说道：“我等跟着千户大人进入缅甸，本就要以死报效朝廷！”
“如今大人先走一步，吩咐我等跟随你的麾下，希望你能按照大人的遗志去做！我们也一定会是你忠诚的部下！若是你首鼠两端，只是诓骗大人，我等便是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
陈昊点点头，不卑不亢的说道：“你们放心，本官不是那等两面三刀的人！不过既然你们入了我的麾下，便要和他们一样，按我的规矩办事！”
领头的百户应声道：“那是自然！我等也是积年的锦衣卫，规矩自然晓得！”
陈昊淡淡一笑：“本官的第一条规矩，叫我百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