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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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先生。”
“市长先生。。”
“快醒来呀，我们需要你。。”
沉溺在一片混沌和黑暗中，寂静本是永恒的基调。静静的漂浮在黑暗的空间里，周晨的思绪，仿佛滴入大海的墨水，正在无限的扩散。
无声，无望，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此时的周晨，像是一个被剥夺了情感的机器，只是冰冷的看待着这片混沌。
然而，一声声熟悉的呼喊，仿佛伸入水池里的画笔，轻轻的这么一搅动，便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帕米拉？”
熟悉的声音，让周晨从如梦初醒的朦胧中，瞬间惊起。
“是你吗？帕米拉？”
像是走丢的孩子，忽然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周晨开始大声的呼唤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市长先生，醒过来呀～”
“您不是说过，要让哥谭变个模样的嘛～”
“您不是答应过，要让哥谭的每个人，都活得有尊严嘛～”
飘渺的声音，仿佛远在天际，可熟悉的音色，又似乎近在耳边。
“我。。。”
潮水般的记忆，伴随着小秘书的低语，涌入周晨的脑海中，那一张张痛苦却无悔的脸庞，那一个个挣扎却无力的身影，还有那一声声愤怒却无能的呐喊，让他记起了初入哥谭时的壮志豪言。
而相伴而来的，却是在与小丑这一轮的交锋中，处处受制于人的憋屈，与那种事事都被人拿捏的无力。
原来，打败了法尔科内的他，并不是无敌的英雄，以哥谭的黑暗，想要改变现状的他，更像是那个小丑。
无力感，像是麻药一般，再次疲软了周晨的每一份气力。
“可我。。。”
周晨的失落，并非没有由来。第一次与小丑的正面交锋，可以说是，输得一塌糊涂。
尽管，最后的意外，估计超出了甚至小丑本人的意料。这种冲动的事情，也本不该发生在周晨这样的人身上。
可是，以当时的情况，周晨又怎么能忍住不开枪？
更令周晨感到无力的是，哪怕是他不开枪。
他也已经预料到了，后面的剧情。
记录下主动开枪画面的小丑，一定会拿着这个大做文章。其身后的势力，也定会趁机煽风点火，用来削弱市长的权威。
一旦在下届选举的关键时刻，被爆出来这样的丑闻，那他的连任，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希望。
到那时候，失去名义上的权利，也就失去了大义。
如果他愿意，那他也只能是第二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蝙蝠侠。
甚至，比起蝙蝠侠面对的情况，他面对的，将是更加凶残的敌人。
这一次猿人，之所以能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有很大的一个原因在于，他们的技术，进步了。
相比最开始遇见的鳄鱼人，在法尔科内的地下医院见到的各种变种人。这个猿人，无论是从速度上，还是力量上，都是呈现了几何倍数的增加。
一旦这种药剂开始量产，哪怕手握着大义，他也只能沦为黑暗统治下无力咆哮的弱鸡。
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千百年来，从没有变过。
人，怎么能和怪物抗争。
沮丧之间，周晨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一双温暖的臂弯，拥抱住了他，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勺。那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不要害怕，市长先生。”
“我会陪着你的。”
闭上双眼，在一片温暖之中，周晨似乎回到了安全的港湾。
一向坚强的他，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酸，眼泪便开始不争气的落下。
一滴，两滴。。。
最终，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在那似乎是小秘书的身影轻轻的安抚下，周晨终于卸下了心里的所有防备，开始放声大哭。
小秘书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市长的哭泣，轻柔而缓慢的，一下一下的抚摸周晨的头，一如她在幼儿园时，安抚着受了委屈的小朋友那样。
许久，或许是终于放下了压力，精神放松的周晨，渐渐进入了梦乡。
在那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伟大的祖国，重新成为了共和国的光辉下的普普通通的一员。翻阅着前辈们的留下的记录，感悟着教员他们那代人的不容易，享受着强大祖国下一名普通人的尊严。
然而，哪怕是在梦里，他的心里，似乎总是空落落的。
仿佛，他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人。
直到某天，他无意间再次看到哥谭的故事，小丑那张狰狞的笑脸，仿佛终于找到仇人的冤魂一般，立马冲进了他的脑海。
随之而来的，是那些个被踩在脚底的凡人，那些个为了谋生而卑微的苟活的普通人，还有那个一直默默守护着他的那个人。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的头痛，再次袭击了过来。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他，无数双从地狱里伸出的魔爪，想要将他拖向沉沦。
恍惚间，他听到前方，似有似无的传过来一道声音。顺着那个声音看去，一道微弱的光，就在不远处的前方。再也顾不得其他，周晨只能努力的向着光明奔跑，用力的奔跑，使尽全身的力气。
直到终于没入了光中，他才听清楚，那道声音呼喊的是。
“市长先生，醒过来。”
“我们，需要你。。”
“我，需要你。。”
…………
再次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还是戈登乡下小屋里，那熟悉的天花板。意识刚回归，身体上传来的一阵剧痛，便差点让他再次眼前一黑。
皱着眉头闭上眼，适应了好一会，周晨才再次睁开眼。
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确，这就是戈登的小屋。那熟悉的床边，还挂着高高的吊瓶，给他输着药品。
还没来得及起身，房间的门，便被推开。
一名护士小姐正端着药瓶走了进来。一抬头，看到睁大眼睛的周晨，立马高声大呼道：
“戈登先生！！！”
“戈登先生！！！”
“市长，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