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林华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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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不想影响正在拳馆内的孩子们，林华带着周晨走出了拳馆。
点上一根香烟，林华说起了周晨离开火山俱乐部之后的事情。
在周晨的指点下，林华艰难的取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胜利。
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为了火山俱乐部的头号人物。
在伤慢慢养好了之后，林华也想过去找市长。
可当时的周晨，正忙于和法尔科内的斗争阶段，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找不到市长的林华，便只能回到唐人街，成为了武馆的教练。
直到有一天，爱丽丝突然找上了门。
她告诉林华，市长曾经答应过她，要代表火山俱乐部，去打一场比赛。作为交换条件，她会帮助市长做一件事情。
她答应市长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在市长针对法尔科内的关键时刻，是她派出的车队，误导了法尔科内和科波特的行动。
现在，轮到市长来兑现承诺了。洛圣都的地下拳坛已经决出了冠军，马上就要开始最终的决赛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她找不到市长的人了。
走投无路之下，她想到了林华。
她告诉林华，如果他愿意，他可以代替市长，出战这场比赛。
他也算替市长完成了承诺。
同时，在得知林华现在是华夏学院的武馆教头之后，她表示，只要林华愿意出战，她愿意出钱，为华夏学院拿下一块更大的地皮，并为武馆建立一所专门的训练场所，也就是现在周晨他们所在的地方。
说实话，这些条件，也只是让林华有所犹豫。
可爱丽丝的一句话，最终让林华下定了决心。
当时，爱丽丝用带着些许担忧的语气说道：
“说实话，我也不想来找你。毕竟我也知道，你师傅，我们的市长大人，本事要强上许多。”
“可你不知道，这一次，不一样。”
“听说这一次洛圣都出了两个了不得的人物。”
“一个杀人如麻，手段极其残忍，从参赛至今，无一败绩不说。更是没有一个人，能从他的手上活下来。”
“每次比赛，他总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打断对方的四肢，然后在全场人的注视下，拧断对手的头颅。”
“人送外号：送葬者。”
“而这次比赛，是对位挑战赛。”
“如果我们不去，那他们的选手就会在明年过来。”
“届时，恐怕哥谭的所有参赛选手，都将被送葬者给残忍的杀害。”
“如果到那个时候，市长再被要求参加比赛，然后出了意外。”
“那是我也不想看到的事情。”、
林华深深的抽了一口烟，缓缓的吐了出去。
“那难道不可以随便派一个拳手过去吗？”
一旁的泰勒，并没有经历过火山俱乐部的事情，有些天真的问道。
林华摇摇头，苦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
“哥谭派过去的选手，也必须先打擂台赛，拿到金腰带，才有资格和送葬者打比赛。”
“不然，万一连擂台赛都打不进去。岂不是给我华夏武术丢人？”
林华说到这里的时候，周晨却是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丢人就丢人，总比丢腿好。”
听到周晨的刺骨的话语，林华除了苦笑，也没有别的办法。再次深深吸了口烟，说道：
“还是市长您看得通透。”
“可是，当时的我，得知这个情况。一时热血上头，也就答应了。”
“一方面，自诩功夫不错，觉得哪怕打不过，自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另一方面，我也想替市长您能做一点事情。”
市长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林华见市长没有发火，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上了头的他，便跟着爱丽丝第一次去了洛圣都。
灯色犬马的洛圣都，让来自哥谭的他，一时间都迷花了眼。
各种灯红酒绿，各种纸醉金迷。
如果说，哥谭是被黑夜包裹的罪恶城市，那洛圣都就是灯光璀璨的混乱之都，自由得像是每个人都喝醉了酒，有理智，却不多。
当然，即将面临大敌的林华，并没有太过于放纵自己。
每天不是沉浸在拳馆，就是在酒店调理生息。
擂台赛，很快就开始了。
带着面具的他，很意外的没有遇到多少阻力。
一共5轮，他很顺利的就打满了全程。
每一场，都是ko对手。
直到最后一场，争夺赛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对手。
“他似乎从来没有学过拳击，也根本没有练过武术。”
“无论是闪躲，还是脚步，都属于一看就是新人的水准。”
“但他的恢复能力，超级可怕。”
林华回忆着说道：
“无论我打倒他多少次，他总会在5秒内站起来，然后重新朝你发动攻击。”
“像是有着无限的体力一般，他从来不会停下。”
“被打倒，然后站起。”
“再被打倒，然后再次站起。”
“如果不是看到他脸上因为痛苦而露出的狰狞表情，我甚至都会以为，他没有痛觉。”
“不过，最后他还是输在了技术上。”
“我咬着牙打满了全场，最后以点数取胜。”
林华想起那场比赛，似乎深有感触。
“如果那场是无限制生死战，我估计，我就算不被他打死，也会被他累死。”
“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明明已经痛苦到不行了，还能打出那么强大的力量。”
林华喃喃自语的说着，终于能将心中的苦闷叙述出来，他也很高兴。
“擂台赛，我没有太大的难度，就拿下了金腰带。”
“然后，便是生死赛。”
说到这里，周晨可以清楚的看到，林华的眼神里，甚至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当晚的生死赛，也是八角笼无限制格斗。”
“规则同样是，打到只剩最后一人站着为止。”
“除了送葬者和我，剩下的六名选手，全部都是其他地区的金牌拳手。”
“看到这副场面，我本来还心喜了一会。”
“想着，这不和我经历过的差不多？”
“可还没等我准备好去拉人，送葬者便放话了。”
“他要一打七。”
林华的眼前，似乎再次放映出了当时的画面，那血腥的场景，让他的身躯都有些颤抖。
“本来，我还有点庆幸。”
“一个人再强，又怎么能打得过七个同级别的选手呢？”
“结果证明，我错了。”
林华转过头，用带着些绝望的眼神看着市长说道：
“市长先生，您知道吗？”
“他，就不是人。”
“上来，仅仅用了一拳。”
“就像打碎西瓜一样，打烂了一名小鬼子的头。”
“而那个小鬼子，只是因为离他站的近，想要过去和他结成联盟。”
“那个场面，脑浆四溢。”
“那根本不是比赛，那就是场屠杀。”
林华的情绪，似乎又被带入了那时的场景。他仿佛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当一个人身临其境的面对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时候。
那种深深的绝望。
“一拳，打爆了小鬼子的头。”
“然后，他朝着我们剩下的七人，发动了进攻。”
“可是，七名彪形大汉，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和他对上一拳。”
“只是一轮的冲击，我们七人，便都受了伤。”
“然后，他就当着全场观众的面，开始了对我们的折磨。”
“他也不管其他人对他的攻击，每一次只盯准一个人。”
“然后，上来就是对着小腿一个猛扫腿。”
“就七次进攻，我们的腿，被一个个的扫断。”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想要投降。”
“瘸着腿，爬到了笼子边缘，想要拍地求饶，向外求救。”
“可是这激怒了兴致高涨的送葬者，他走到那人的身边，二话没说，一脚踩断了另一条腿骨。”
“然后，像是提着狗崽子一样，将那名卢鸡国的选手，给提在了手中。”
“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根根的掰断了他的手指头。”
“最后抓着他的手，插入了他自己的眼睛，然后，在他的哀嚎声中，捏碎了他的喉咙。”
周晨看着林华，他颤抖的身躯，已经抖动得像个筛子了。
“市长先生，不瞒您说，那一刻，我真的怕了。”
“我以前常说，我不怕死在台上。”
“可是，看到那人像是捏死一只小鸡一样，捏死了一个彪形大汉的时候。”
“我真的怕了。”
“人命，怎么可以被这样凌辱，玩弄。”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滴在水泥地上，也打在在场的每个人的心上。
泰勒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林华的描述，同样勾起了她某一些难堪的回忆。
那些曾经流浪的时刻，见到的种种黑暗，那些身处社会底层的时候，亲身经历过的，被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贵族，给肆意摆弄的时刻。
“然后呢？”
周晨冷静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凝重。
“谁救了你？”
市长的冷静，像是冬天里的一盆冷水，将林华从恐惧中给惊醒。
他轻轻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对周晨说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周晨却是有些好奇。
说到这里，林华的脸上甚至涌现了一股羞愧的神色。
“在送葬者杀死那名卢鸡人后，我们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知道如果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不约而同的，我们从各个方向，朝着送葬者发动了进攻。”
“可是，我们的攻击，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只是一个甩身，送葬者就挣脱了我们的束缚。”
“然后只是一个低扫腿，我的另一条腿便废了。”
“然后，在混乱中，我被他的一个扫拳给打中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医院里了。”
说到这里，周晨能感受到林华的那股失落。
不光光是因为实力上的差距，更是那种因为面对不可战胜的强敌，而产生的强烈自卑感和怯懦感带来的失落。
这种情况，在武侠小说里，就叫，道心被破。
站在林华的对面，即使是周晨，对林华此刻的状态，也感觉到了一丝的棘手。
身体的残缺，并不可怕。可心灵的残缺，却十分难恢复。
他不怪爱丽丝，毕竟，是自己毁约在先。
甚至，林华之所以能活着回到哥谭，想必，爱丽丝是出了不少的力气的。
他也不怪林华为什么没有和自己商量，就冒冒失失的替自己去出战洛圣都。毕竟，他的出发点，也是为自己分忧。
可洛圣都之行为他带来的伤害，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虽然他也为林华失去的双腿而感到痛心和愤怒，可让他更加担忧的，却是林华此时已经失去的勇气。
当林华身体颤抖，双眼中流露着恐惧的和自己描绘着当时的场景时，天知道，周晨是有多为自己的这名还未收入门的小徒弟而感到心痛。
尤其是想到，当年初见他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更是感到痛心疾首。
看着林华此时的精神状态，周晨更是感到了一丝头痛。
此时的他，与其说是因为失去双腿，而失去了比武的能力。
倒不如说，是因为失去了勇气，而失去了面对强敌战斗的能力。
前者，只是让林华在一个领域里，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可能。
后者，却是让林华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失去了前进的可能。
更要命的是，此时，担任着武馆总教官的他，会将这股精气神，给传下去。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讲的就是这股精气神。
或许，在平常的训练中，看不出什么东西。可一旦到了关键的节点，或者遇上了不可抗拒的强敌。这股精神，就会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古人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智慧。
可是，看着眼前已经陷入低迷的林华，周晨也无法直接说出让他退位让贤的话语。
真要把他最后的事业给剥夺了，失去人生目标和价值的林华，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时间，连周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此时，武馆的铃声也已经响起，课程即将结束。周晨拍了拍一旁的林华，说道：
“走，带我参观下武馆，介绍一下武馆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