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小人物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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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我怎么做。”
尽管，蝙蝠侠知道，作为韦恩家族的少爷，他有一百种办法，保障这个男人，能和妻女过回正常的生活。
可是，这钞能力，不属于夜晚的蝙蝠侠。
迎着男人卑微却坚定的目光，蝙蝠侠沉声问道。
“谢谢。”
听到蝙蝠侠答应了自己。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出了作为一家之主的气势，安抚住了情绪崩溃的妻子，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躯体，颤颤巍巍的向蝙蝠侠鞠了一躬。
他的妻子，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发抖的身体，失声痛哭。
听着身后妻子的哭声，身为一家之主的丈夫，身体抖得愈发厉害。
仅仅是被人录下了一段涉及到了蝙蝠侠的视频，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就此被彻底打破了。
你说，作为一家之主的他，恨不恨蝙蝠侠。
他恨。
他知道，这个恨，没有道理。
不是蝙蝠侠将他们迫害到如今的地步的，甚至，是蝙蝠侠将他们从地狱般的折磨中拯救了出来。
可是，他真的，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恨。
尽管，他也知道，这没有道理。
可是，谁又和他们讲过道理？
如果不是蝙蝠侠，他们又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我希望您，把她们送上离开哥谭的航班。”
如同赤裸着站在寒风中，男人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无论心里有多恨眼前的男人，他都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恨与怕，乞求与厌恶，像是旋转的轮盘一样，不停的在他低垂的脸上轮转。
只要在蝙蝠侠的护送下，让自己的妻女坐上了离开哥谭的飞机。自己夫妻二人多年的积蓄，足以让她在另一个城市活下去。
蝙蝠侠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里，歉意与怜悯，也是交替闪过。
他能理解，对方此时激动的情绪。所以，对于对方脸上那根本遮掩不住的恨意，他并不在乎。
他沉默着，打量着这一家三口。
心里默默的盘算着，怎么样解决，才能更好的处理，眼下的局面。
可是，思索再三，他发现，只要不脱下脸上的面具。
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蝙蝠侠的沉默，在男人的眼里，却成为了上等人的打量，在思索着，自己还能提供什么样的利益。
他的身后，他的妻子，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爬到了他的身边，死死的抱着他，哭诉着：
“我不走，要死，就一起死。”
“你不要丢下我们娘两。”
女人的哀求，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在了他的心头。
如果可以，他怎么舍得离开。
可是，为了让她们活下去，他必须让蝙蝠侠答应。
他的心一横，推开缠着他的妻子。一把打碎一旁的玻璃，顾不得手上的鲜血，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比在了自己的咽喉处。
他双眼赤红，死死的盯着蝙蝠侠。
“大人，请不要逼我。”
“不然，蝙蝠侠逼死了人这个事情，将成为现实。”
锋利的玻璃碎片，在他的喉间，划出道道血痕，可男人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只是死死的盯着蝙蝠侠的行动。
沉思的蝙蝠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不过，他知道，既然没什么好办法，那不如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我答应你。”
眼见男人准备动手，蝙蝠侠赶紧出声说到。
听到蝙蝠侠答应下来，男人这才手上一软，仿佛丧失了全部力气一般，像一根煮软的面条，瘫软了下来，和妻女，抱作一团。
……
当天夜里，机场外
看着轰鸣的飞机，从跑道上抬起了头。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男人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相片。
蝙蝠侠看着男人，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走。”
“我并不需要你做太多事情，只是录一段视频而已。”
男人没有回话，目光只是紧紧的跟随着昂首的飞机，直到它越来越远，化作了他心中，遥远的星星，最终消失在了夜空中。
飞机远去，男人的心里，仿佛也放下了一件很大的心事。
他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本想给蝙蝠侠也发一根，不过，见他摆摆手，也就没有再坚持。
火星点燃烟头，男人猛吸了一口。
吐出的，仿佛不是烟雾，而是心中的牵挂和恐惧。
“我不能活。”
“只有我当着他们的面死去了。”
“她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男人没有明说，可蝙蝠侠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害怕黑帮的报复。
一旦，他录制的视频发布到了网上。被揭穿的黑帮，则一定会对他展开打击报复。即使他离开了哥谭，也无济于事。
唯一的办法，是趁着黑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提前把妻女送走。然后自己承担下一切。
对外，就宣称妻女已死。
那么，所有的报复，都将针对他一人而来。
只有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灯光下，才能让妻女安全的躲进黑暗中。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蝙蝠侠明白了男人的想法后，也理解了他的做法。
沉默的看着他抽着烟。
或许，是香烟给了他未知的魔力。
刚刚还如同惊弓之鸟的他，此时，却沉默得像是个巨人。
“谢谢”
男人没有说话，没有嘲讽，也没有感激。轻轻的点点头，仿佛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或许，此时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再是如何活下来。
而是，复仇。
可是，抽着烟的他，脸上却是浮现出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想复仇，可是，向谁呢？
黑帮？
还是。。蝙蝠侠？
更重要的是，面对这两个庞然大物。他这样的一介平民，又能做什么呢。
另一边，蝙蝠侠也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的，他似乎体会到了，什么叫，正义的局限。
他的确是将这一家人救出来了，然后呢？
痛苦的记忆无法抹去，甚至，未来的生活，都无法保障。
这算哪门子的正义？
夜空下，两个同样对未来，满是迷茫的中年男人，看着同一片漆黑的天空，发着呆，出着神。
“你恨我吗？”
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自我嘲讽的笑容，摇了摇头。
“我们这种小人物，有什么资格谈恨不恨的。”
“恨，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