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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亭中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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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人街后,周晨没有待多久。便收到了马老派人递来的消息,约他在后山的凉亭一叙。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周晨便独自前往。

步行至凉亭,便看到马老和林老正相坐对饮。见周晨走来,马老并未以往一般咋咋呼呼,而是简单的抬手招呼了一下。

“市长来了,请坐吧。”

周晨信步上前,盘腿坐下。林老为他斟上了一满满一碗酒。没错,他们喝酒用的不是杯,而是碗。

这酒并不清澈,相反,看上去有些浑浊,乳白色的酒液上还漂浮着些许的米粒。

“来,市长先生,尝一尝我们家乡的米酒。”

马老举着手中的大碗,带着三分醉意说道,看得出来,他已经喝了不少了。

周晨同样举起碗,简单示意,便仰头一饮而尽。这杯米酒,是冰镇过的,口感意外的好。没有高度精酿白酒的辣喉,反而有种悠悠的米香。

见周晨豪爽的一饮而尽,林老叫了一声好,接着给他继续斟满酒。

马老见状,也一饮而尽。

“痛快,好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马老一抹嘴,说道。

周晨看着意气风发的马老,心中不由的记起一句诗:“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马老给自己又满上了一碗酒,抬头看着周晨,没有再寒暄,而是单刀直入的问道:

“市长先生,现在可以和我们说说你的计划了吗?”

马老的身上,带着弄弄的酒气,眼神复杂的看着周晨。

周晨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点点头。虽然马老的出现,完全属于一个意外,但若是马老能加入这个计划,那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将极大的提高。

周晨端起眼前的米酒,再次一饮而尽。

撑着桌面,问道:

“马老,林老,在说我的计划之前。我想先问二位一个问题。”

“二位,想要一个怎样的哥谭?”

马老和林老面面相觑,不知道周晨何来此问。

不过,周晨并没有让他们立刻回答的意思,而是给自己又倒满了酒。大喝了一口,然后带着浓浓的酒气继续说道:

“我知道,二位都是华人的先驱,为我们华人的生存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包括我在内的年轻一辈,如果没有你们二位这样的老一辈的付出,根本不可能在哥谭有立足之地,更别说像我能侥幸走到市长的地步。”

“二位为华人的生存,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一点,我想,每一位华人都铭记在心。”

“但我想问的是,二位,是想看到一个,华人能活下去的哥谭。还是一个人人能活下去的哥谭?”

问完这句话,周晨目不转睛的盯着马老和林老。他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气,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华人,是不是依然有着前世那样的家国天下的情怀。

马老和林老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林老端起酒碗,洒脱的对周晨说道:

“齐家治国平天下,此乃每一位华人毕生之愿。”

“说来惭愧,我辈华人,确无平天下的能耐,却不乏天下大同的愿景。”

“唐人街尽管往年封而不出,那实属无奈之举。但每逢年过节,接济穷人的善举,我们倒也未曾落下。”

“市长先生,可是小瞧了我们啊。”

林老说着和马老一碰碗,神情中颇有些自豪,又有一些调笑的看着周晨。

周晨听到林老的话,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华夏风骨还在,那一切都有了基础。

他双手举起碗,高举过头,语气真挚的说道:

“先生大义,是我小人之心了。臣在此赔个不是。”

说完,向上一举,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马老和林老微笑的看着周晨一饮而尽,也跟着一起,将碗中酒一吞而尽。

周晨抹了抹嘴,继续开口说道:

“二位怎么看待如今的哥谭?”

林老没有回答,反而是把问题抛了回去。

“市长先生,怎么看呢?”

“一潭死水。”周晨答道。

林老点点头,他也认可周晨的观点。随着斧头帮的倒下,洪门的退出。哥谭逐渐形成了稳定的权力结构,法尔科内一家独大的情况下,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意志之下运转。

这也就是一潭死水的来由。

“那市长先生呢?”

林老虽然清楚的能看到这一点,但他也没有办法。法尔科内的实力,太过于强大,即使前段时间的爆炸让他们伤筋动骨,却也依然无法撼动他们垄断的地位。

“盛极必衰,否极泰来。法尔科内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也积怨太久了。”

“硬实力上,其实他们已经不见得是独步天下了,挑战者已经在跃跃欲试。”

“他们最后的护城河,就是他们积威了。”

“对于现有秩序的畏惧和对于混乱的恐惧,是他们最后的保护面具。”

“但一旦有人撕开了这个面具,将他们从神坛上拉下来。”

“那么。。。”

说到这里,周晨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相信,以林老和马老的阅历,一定听得懂他说的事情。

林老沉思了一会,试探性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科波特?”

周晨点点头,林老果然一点就通。

“我如果没记错,科波特一直都是法尔科内的跟班,就算现在独立出来了,科波特凭什么要去打法尔科内的脸?”

一旁,一直不做声的马老,突然出声问道。

“如果是法尔科内主动去打科波特的脸呢?”

“怎么可能,法尔科内自己又不傻。本身实力就受损了,两个支柱产业已经丢了一个,还要没事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那不是纯纯的有病吗?”

马老一口反驳道,可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也弱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支柱产业倒了,那另一个支柱产业就成了命根子。此时,如果有谁动了他们的命根子。那的确会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周晨看着马老的声音逐渐的弱了下来,知道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计划,于是,他坦荡的说到:

“没错,如果科波特在这个节骨眼上,抢了法尔科内的大单呢?”

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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