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麻木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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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疑问，那么！”
比利的笑容，开始逐渐的有一些扭曲了。
“这里是我们科波特家族族长爱犬的甘露，只要吃下它。就足以证明你们对科波特家族的忠诚！那么你们就将享受科波特家族的馈赠，一顿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大餐！”比利身边，一名黑衣男子，抬出了一个盒子。
刚开始，周晨还没有理解，这个甘露是什么东西。只以为是科波特家族研制出来的某种药品，来做人体实验。正准备拿手机录下这个罪恶的瞬间，作为他们非法做人体实验的证据。
然而，当周晨真正看清楚这所谓的“甘露”的真实面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邪恶。
这一团团黑色的“甘露”上，甚至还沾着泥土和青草。
前方，同样看清楚甘露真相的人群，也沉默了下来。纵使他们已经逐渐忍受了破败不堪的住所，也慢慢接受了残羹剩宴的饮食，习惯了与肮脏的蚊虫鼠兽为伴，也对于偶尔路过的行人投来的厌恶目光熟视无睹。
但他们的内心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人。
起码，他们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看到面前的人群逐渐没了动静，比利的情绪，开始有些暴躁了起来。
“怎么，你们这些垃圾，只配住在下水道的货色，也开始想要反抗伟大的科波特家族了吗？刚刚说得好好的要表忠心，现在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到了吗？！”
比利拿着喇叭随手指向离车最近的一个中年男子，弯腰盯着这个可怜人
“你，刚刚表过的忠心，都是假的吗？”比利的面部表情开始有点扭曲
“不。。。不。。。不。。。”被比利的气势一压，男子声音颤抖着回答道
“那你给我吃！”比利示意旁边的人，把盒子放到前面。
“不。。。不。。。不。。。”男子想要拒绝，却又不敢当面说出来
比利看着中年男子，突然直起了腰杆。
“我知道了，你们啊，还是觉得不愿意向科波特家族表忠心。认为自己那脆弱，可怜的自尊，比科波特家族的荣耀更重要。”比利的语速，缓慢而沉重，表情庄重而悲痛。
“可惜啊，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们那卑贱，下贱，比臭水沟里的老鼠还不如的命，又如何能和科波特家族的伟大荣光相提并论！”比利的神情开始扭曲，扔掉手里的扩音器，一把抢过旁边黑衣男子手中的机枪枪
“侮辱科波特家族，那是有代价的！”比利对准男子，端起手中的机枪，狠狠的扣动了扳机。
连续的几声枪响，伴随着旁边流浪汉的尖叫，瞬间引起了慌乱。人们开始害怕的想要向外逃走。但很快，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而朝天的连发枪响，压过了所有惊恐的尖叫。
只是这一下，尽管人群再拥挤，死去的中年男子周围，依旧空出了一片空地。鲜红的血液，从尸体上不断的向下流淌。一条生命，就如此轻易的被剥夺了。
周晨没有想到，比利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杀人，刚想起身去阻止，却被托米爷爷死死的抓住了手臂。周晨看向老人的面孔，那饱经沧桑的面庞上，一双绝望的眼睛，痛苦而失神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老人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痛苦说道：“别去，没用的。”
周晨看着老人，心知，如果自己在这里暴露，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武力，的确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可能会给面前的老人甚至孤儿院，带去一场灾难。因此，尽管心里十分难受，却也不得不坐下。
前方，比利看着死去的中年男子，却陷入了癫狂。哈哈哈的大笑着，一边破口咒骂着。面前近一百多人的流浪汉群体，在他一个人癫狂的表演面前，活像是一群在老虎面前瑟瑟发抖的羊群。不知道何时会被杀掉。
比利癫狂了好一阵，缓过气来，又随手把枪口向人群中指去。枪口所指到的位置，人们纷纷低头，害怕和面前的这个疯子对上了眼。
比利好似很享受这种主宰他人命运的时刻，过了好一会，才选定下一个目标，是一个中年女子。
见目标被选定，流浪汉们似乎松了一口气，推搡着竟然把本位于人群中间的女子给推到了尸体旁的空白地带。当女子被推出去的那一刻，人群中甚至传来了“赶紧出去吧，千万别连累我”的咒骂声。
被推出来的中年女子，听着耳边的咒骂，看着眼前身着白衣的恶魔，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抖动不停。
“哦，这位幸运的女士，你的忠心，是真的吗？”
“是。。。是。。。是的。。。先生”女子害怕的几乎说不出话
“那，请开始进食吧”比利突然展现出了绅士般的优雅，仿佛在贵族宴会上，邀请一位美丽的少女共进晚餐。
女子害怕得闭上了眼，手战战兢兢的伸向前方盛着“甘露”的盒子。颤抖的手，让人非常明白，她是有多么害怕。
比利看着女子缓慢的动作，脸上的神情也逐渐的开始不耐烦。正准备要动手时，女子却突然加快了动作，坚定的拿起一块甘露，放进口中，痛苦的吞咽了下去。一时间，旁边的人群充满了哗然。而远处看着的周晨，更是心都被揪到了一块。
看见女子痛快的把“甘露”吃了下去。比利似乎非常的高兴。
“这位美丽的女士，向我们展现了她的忠心。为此，我要给她一个最好的奖励。”比利转身随手拿起两个饭盒，准备作为嘉奖。
“先生，能不能给我10块钱，我的孩子快要死了。一盒感冒药就能救她的命，只要十块钱！我求求您！看在我如此忠心的份上。”女子突然神情激动的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向眼前的男子哀求。
比利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将手中的饭盒狠狠的向女子的头上砸去。
“我给你脸了，你个下贱的垃圾，谁给你的胆子敢给我提要求。”
女子被饭盒砸中，饭菜和汤汁油水瞬间挂满了全身。这不是什么“大宴”，只不过是那些贵族老爷们吃剩下来的食物残渣混合物。女人没有在乎，只是不住的磕着头。嘴里不断的祈求着对方，施舍十块钱。
比利愤怒的拿起枪，正准备射击。不过，看着女子卑微求死的模样，却突然失去了兴趣。眼睛一转，又想出来一个计策
“你站起来”
“啊？”女子突然听到眼前男子的话语，不由的失了神。
“给我站起来”比利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开恩。”女子以为比利答应了她的请求
“本来呢，是应该杀了你来惩罚你这种不知好歹的请求。但今天本大爷心情好，给你个选择，四肢，我断你一肢。就算作为惩罚了吧。你自己选吧。”
听到比利的话，本来已经稳定的身体，又开始颤栗起来。但女子知道，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不是为了女儿，她也绝不会冒险。思索再三，只能慢慢的抬起不常用的左手。
“砰”
随着一枪响起。女子的右腿被一枪打穿。突然失去一条腿的支撑，让女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诶呀，不小心打偏了。”尽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比利的故意，但比利却还是装作一副不小心犯错了的神情。面前的中年女子，虽然一脸痛苦，却忍住不敢放声哀嚎，生怕惹怒了面前这人。不管比利如何出言嘲讽，就是忍着不敢大声。
男子看着眼前抱着右腿苦苦忍耐的女子，也失去了兴趣。只是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砸到了跪拜女子的头上。然后大声的说道：
“行吧，这些就当是赏你的。感谢科波特家族的恩赐吧，算你走了运。”
女子看到满地散落的钞票，顿时顾不上捂住受伤的腿。撑开手臂，就向前扑去。
旁边的人群，看着女人不断的把那些崭新的钞票，收入囊中，顿时红了眼。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和人性，开始有人拥挤着向车前挤去，一边大声喊道：
“先生，我是忠心的，请让我表达我的忠心！”
一边说，便一边拿起“甘露”向自己嘴里送去。刚送进去，便扑向地上的钞票，开始往自己怀里塞着。全然不顾这些钞票还沾着旁边中年男子的血迹。
有一就有二，进而整个群体，都开始疯狂的向前表达着忠心。
比利见此情景，哈哈大笑，抓起装着“甘露”的盒子，往地上一撒，紧接着叫喊着，让身边人就把那些“饕餮美食”全部撒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站着，看着地上的人们，如同牲口一般，拥挤着吃着“甘露”，以及裹着混着“甘露”的残羹盛宴。身上还沾着同伴的鲜血，却可以为了一口被人吃了一半的肘子而相互大打出手。
比利笑得很放肆，很扭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找到那种人上人，主宰他人命运的快感，忘却自己在上流社会，也是如同面前的流浪汉们一样，卑微着匍匐在地上，吃着别人吃剩下还要再过着恶心的羞辱的食物。
看着前面如同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周晨几度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奈的松开。他知道，现在就算他站出来，也没有用。甚至可能会被那些流浪汉们视为敌人。可眼瞅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当成牲口一般戏耍玩弄。他内心的愤怒，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出口。
就在此时，地下传来一阵轰隆的响声。那声音之大，甚至盖过了一百多人的嘈杂。大家听着声音从远处响起，像是地下有一个横冲直撞的怪物，在不顾一切的向此地奔来。
“砰”
“砰”
“砰”
一声一声，像是死神的鼓点，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所有人逐渐都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和金钱，惊恐的看向四周。
比利也惊恐命令所有人围拢到巴士周边，子弹上膛，随时做好开火的准备。
声音一下，一下，越来越近。直到从大巴车底下传出最后一声轰隆的响声。然后，便是一阵十分诡异的宁静。
突然，轰的一声，大巴车被什么东西从地下顶翻，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地底钻出，站立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