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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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一层……”
说完这句话，医生办公室诡异地扭动了一下，灯光闪烁起来，李清歌等人面前的人影眼中流着血泪，缓缓消失了，办公室里也恢复了正常。
人影消失后，几个人一时都没有做声，在心里默默思虑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影所说的话。
“你们院长室在哪里？”沉默了一会，也不知道李清歌是怎么考虑的，突然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最高一层。”古铃回答。
和林天龙的校长办公室一样。李清歌想，都是在一栋大楼最高的地方。
和学校不一样，学校阳气重，医院虽然人多，但是阳气反而不如学校，所以林天龙才选择学校做老巢而不是医院，但是狡兔三窟，这所医院应该也是林天龙的巢穴。
“我还有一个问题。”李清歌虽然一双眼睛呆滞无神，一看就是盲人，却精准的看向了周致霖:“你在校长办公室发现了那双眼睛，然后你把它当成一个怪谈到处去说，他们都没有……把你怎么样吗？”
按理说，周致霖现在应该已经被灭口了才对，但是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估计连个警告都没有收到。
周致霖愣了一下。
他心说这个姓李的男人虽然眼睛看不见，感觉倒是挺敏锐的，他叹口气道:“我也没有到处去说啊……”
“是啊，你只是见到一个年轻女生就讲一遍。”古铃精准吐槽:“你恨不得连路过的母老鼠都听一听你讲怪谈故事。”
“啊，我只是……”周致霖被古铃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下意识的想反驳，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有些高兴起来。
古铃是不是吃醋了？周致霖想，他心说，自己见到一个年轻女生就去讲鬼故事，是因为他在古铃那里受了打击，差点都没自信了，想试试看自己讲的故事究竟能不能吓到人，结果其她人大多都吓得吱哇乱叫，他才稍微重拾一点信心，觉得古铃无动于衷可能是他喜欢的姑娘天赋异禀，而不是他讲故事水平太差。
“古铃，我……”周致霖正想解释一下，突然听见“咯”的一声。
叶一凝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她虽然还是没有感觉到恶意，但是本能意识到有一个很危险的东西出现了。
而李清歌还“看”着周致霖，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姓周，周……
脑中尘封的记忆缓缓翻开，爷爷李维言的笔记里，记录着在那个百花齐放的美好时代，有一个很强的异能者家族，他们的异能是空间转换，其族中能力最强的那个，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十一口。
可是，就像真相眼那样，所有的异能都不应该留下来，就算周致霖是那个家族的后人，他也不应该有异能啊？李清歌是玩了命才得到了真相眼，而其他异能者的后人现在应该都是普通人才对。
“为什么他们没有追着灭你的口？”李清歌又问了一遍。
他的声音微微大了一些，但是没有什么敌意，不知为什么，他对周致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他只是觉得周致霖这样到处说，分明就很容易打草惊蛇，让李清歌他们联想到林天龙……等一下！李清歌突然想到，那个假的古铃也特意在他们面前提到了这一点。李清歌本以为这是为了让他们找上周致霖……
周致霖看着李清歌，他的眼睛里神色变幻，最终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意识到了？”他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见到了那双眼睛的？你说那是假的古铃告诉你的，可是她要让你们来找我有很多办法，为什么一定要提到这双眼睛？”
“咯。”突然，这个声音仿佛在四个人耳边响了起来，周致霖脸色一变，整个人合身扑出去护住了古铃，就在他把古铃扑开的那瞬间，古铃原本站的地方出现一个大黑洞，里面满满挤在一块儿就像葡萄一样密密麻麻的眼珠，一击不中后，所有眼珠转着，看向医生办公室里的4个人。
看清这东西后，古铃和叶一凝都有些想吐，这一刻居然格外羡慕李清歌眼睛看不见。
“咯”，这葡萄一样的东西体内又发出这么一声，叶一凝脸色骤变，她喊道：“快跑！”
就在她喊出这一声的时候，周致霖已经迅速拉开了门，带着古铃就往外蹿，李清歌见叶一凝都不敢和这东西硬来，也不多问，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叶一凝断后，她恶心的不行，随着“咯”的声音，这东西密密麻麻的眼珠里面飞出一群蛾子，翅膀上看着都像一只又一只的眼珠，追着他们就过来了，叶一凝动作奇快，一步蹿出去，反手关上门。
李清歌没有跑远，他站在门外等叶一凝，见叶一凝很快冲出来了才松口气，叶一凝顾不得多说，直接吼道：“都快跑！这个玩意儿是毒叶蛾产的卵！只要一碰到就会被烧伤！这些幺蛾子很难打死，还能致幻！千万别挨着它们！”也不是不能打，但是蚁多咬死象，这玩意儿太恶心了，而且太多了，不小心就容易被碰到，所以当机立断，跑！
他们身后，刚被关上的医生办公室的门被撞的咣咣响，眼看那些恶心的蛾子就要飞出来了，听叶一凝这么说，李清歌几个人哪里还有半点迟疑，拔腿狂奔。
现在也没人想坐电梯，几个人飞跑到楼梯那里，这一层楼恰好是正中央，楼梯尽头黑暗，分别通往楼上楼下。
几个人冲到这里的时候压根没想，顺着脚步就狂奔，奔出两步，又都站住了。
四个人，两个方向，李清歌是朝上奔跑的，而其他三个人都是选择了下楼，他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都已经踏上或者奔下了几级楼梯，这时又停下来，互相看着对方。
“地下一层可能有很多受害者。”整个气氛沉默几秒钟后，叶一凝先开口，她的任务就是保护无辜人类不被恶意或者煞伤害，本能的想要去救人。
“一凝，就算你去救了他们，也是治标不治本。”李清歌回答：“如果要真正终结这些事情，还是要先去处理幕后黑手！”
“可是如果耽误了救人，可能又会有人无辜受害！”叶一凝有些烦躁了，她一想到可能有人被关着等着挖眼睛，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想幕后黑手也不是很快就能解决的，时间拖的越长，那些可怜人的危险就越大！
不是谁都有古铃这么好运气，能遇到周致霖来救她的！
叶一凝想起自己被选中离家的时候，大祭司郑重其实的对她说过：“凝儿，你一定要记住，每个人类都只有一条生命，所以生命是很宝贵的，你这次去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一定要保护好每一条生命。”
“一凝……”
“你们再不走，我们可要走了！”李清歌和叶一凝这里一时互相无法说服，周致霖拉着古铃站在一边可不耐烦了，眼看着危险就要来了还不跑？说实话，他往下跑也不是要去救什么人，他是要带着古铃出去的。
毒叶蛾挥动翅膀的声音传来，听上去隔着很远，但几个人都知道，它们很快就会飞到面前。
“周医生。”这个时候，古铃甩开周致霖一直拉着她的手，她说：“我觉得他们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地下一层的人要救，幕后黑手也要抓，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
几个意思？周致霖看着她。
“我和叶小姐去地下一层。”古铃说：“周医生，你和李先生上楼去吧。”
安排的这么顺口？周致霖心说，我没说要帮忙啊！聊两句也就算了，他从头到尾没想真正出手。
周致霖正想着呢，古铃抬头看向他，她的眼睛特别好看，认真看人时哪怕神情严肃也带着几分波光潋滟，周致霖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了。
“周医生。”古铃看着周致霖，认真的说：“我替那些无辜受害的人感谢你。”
周致霖张了张嘴，对这样的古铃，他说不出拒绝的话，竭力挣扎道：“可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
叶一凝突然抬手划向墙壁，指尖黑线流转，只听“轰”的一声，墙上出现一个大坑。
“你去吧，我会保护好她的。”叶一凝不看李清歌，她低声说。
周致霖心想幸亏叶一凝也是女人，否则换一个男人在古铃面前这样耍帅，他是决计不可能离开的，他看看叶一凝，又看看站在高处脸色落魄的李清歌，心说这个哥们也是实在，就他这样的，说不定得打一辈子光棍。
毒叶蛾振翅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在古铃的目光中，周致霖不情不愿地蹿到了李清歌身边。叶一凝见周致霖过去了，她没有再多说，拉起古铃转身下楼。
目送着古铃头也不回的离开，再看看身边的李清歌，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香香软软的妹子突然换成了大男人，周致霖垂头丧气。
“快走吧。”李清歌说，从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看着古铃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周致霖叹口气，和李清歌一起往楼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