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夫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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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之后，大家就自己忙自己的了，叶一凝坐在收银台后面，李清歌靠在老板椅上，林程歪在沙发上，伸直一双长腿。
三个人举着三部手机，画面看上去十分和谐，还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玩手机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傍晚，李清歌提议晚饭叫个外卖，被两票否决。
叶一凝:“算了吧，我什么都不想吃，就当减肥了。”
林程:“你居然还能吃的下东西！得了，我还没缓过来，我现在没法吃下去看不到来源的东西！”
李清歌其实也不太想吃，是怕叶一凝他们饿了，听他们这么说也不坚持，笑道:“那行，两个小时后出发，你们到时候可别喊饿。”
叶一凝和林程都点头。
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意识到，几个小时后，他们就会知道，不吃晚饭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了，三个人起身准备出发，锁上店门出去，林程正打算上保时捷，李清歌喊住了他。
“怎么了？”林程回头问。
“你这辆车有点太扎眼了。”李清歌皱眉看着林程:“声浪又响，可别一到就被人认出来了。”
“那怎么办？”林程道:“那我回去换一辆？你觉得哪个好？”他边说边打开手机相册递给李清歌，“这我家车库，你挑。”
叶一凝也凑过去看，一排豪车华丽丽的标闪闪发亮，她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指去点:“这辆吧，这个好看。”
“一凝还是很有眼光。”林程夸奖道:“这台大黄蜂可是变形金刚限量版！行，我就回去换这辆，别说，这辆车还真配一凝你的气质，从这车上下来，一看就是个战斗女郎。”
叶一凝听得很高兴，眼睛亮晶晶的想象着，觉得自己十分炫酷。
“行了！”李清歌头疼的看着面前两人，直接按灭了屏幕，叹口气道:“二代，你家难道就没有更低调一些的车了吗？”
“还要低调的？”林程想了想，不确定道:“有是有，可是……”
叮铃哐啷叮铃哐啷，最后行驶在路上的是一辆四面漏风的破面包，座椅上全是抓痕。
“你家还能找出这种车来？”副驾的李清歌很是满意。
“哥哥，这是我家遛狗用的车。”林程回答:“它们太能拆了，报废了几辆豪车了，我老爹说虽然我们家很有钱，但是也不能这样乱造，就换了这一辆，别说，我家狗们还挺满意嘿。”说着，他还转头对李清歌憨厚地一笑。
“我看你的气质和这辆车还挺般配的。”李清歌笑道:“你看上去就像那个狗队长。”
“汪汪队那个？”林程高兴道:“嘿，我以前没怎么开过这种车，这样一想还挺炫酷。”他居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那我觉得你就当阿奇吧，哎一凝，你当什么？不如我们这支小分队就叫三汪小队？”
坐在后排的叶一凝不想参与他们的对话，并且面无表情地从肩上捡下一缕狗毛。
面馆的老板夫妇住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区，小区的入住率不算高，仅零零散散亮着几盏灯，从外面看就像个鬼屋。
“他们家在c区22栋8楼。”林程压低声音说。
“这个你都问到了？”叶一凝对林程刮目相看:“你小子行啊！也难怪人家老板要给你吃加料的东西，这要是我也不放心啊。”
“能不能别提这个了！呕……”林程当场就是一个干呕，连开着的车都跟着抖了一下。
“我也觉得你很有这方面潜质。”李清歌也低声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以后遇到女士就派你上，这方面你是比我强。”
“保时捷一出天下无敌，劳力士一亮无往不利。”叶一凝一本正经补充道。
“哎我说你俩……”林程都要给气笑了:“这一唱一和的还真挺有默契哈？哎不是我说，清歌和一凝你俩还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是不是有点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啊？”
“瞎说什么呢？”叶一凝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猝不及防，怒道:“有什么情况？你不要乱讲！”
“我胡说吗？”林程不满道:“就许你们开我玩笑是吧……好好好，一凝，清歌刚过来的时候你对他那是叫一个爱答不理啊，现在你俩一个捧一个逗的，怎么着我是错过了什么剧情你俩就这么熟了？可别说你俩天生的就有默契啊，你跟我怎么没这么熟？”
叶一凝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抿着唇脸都涨红了，她想发脾气，但是自己都觉得心里没啥底气，莫名的极为心虚。
“到了吧。”李清歌突然说。
车子已经开进了小区，这不算是高档小区，没讲究什么人车分流，他们跟着导航找到了c区——多亏现在科技发达，导航居然可以精确到小区里的楼栋。
楼栋下面就有停车位，林程才一停好车，叶一凝便拉开车门蹿了出去，这个楼栋只有一个窗户亮着灯，从下数上去正好是8楼，看来就是这一家。
李清歌和林程借着微薄的月光，看着叶一凝壁虎一般扒着墙就上去了，她走远后，李清歌才叹了口气。
他说:“林程，你想要干什么？”
“什么？”林程没看李清歌，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笑着的样子。
“我不管你想要什么。”李清歌平静的说:“你知道，我什么都不在乎——就算你把我们带走再派人进不知小道——我不管这些，但是，你最好不要伤害到一凝。”
“你知道？”林程脸色变了变，他回过头看向李清歌，李清歌平静的与他对视，好一会儿，林程脸上露出挫败的表情，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早就知道。”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李清歌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有一瞬间，林程脸上露出了一种冷漠凶狠的表情，这让他看上去不像平常那个好说话懒洋洋的纨绔二代，而是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小林总。
但是他很快就又笑了起来，说道:“清歌，你完了，你原本什么都不在乎，但是现在你开始关心叶一凝了。”
李清歌指尖一颤。
“且别管我想干什么。”林程直视向李清歌:“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这哑谜打的，跟绕口令似的，李清歌还没来得及细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叶一凝发来的视频，按计划，叶一凝上去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就给李清歌视频，让他看看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李清歌忙把视频接了起来，屏幕显示出老板和老板娘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老板的情绪显然很激动，说着说着手就挥舞了起来，李清歌注意到，他身上的恶意不断升腾，黑气浓郁地流转着，几乎化为了实质。
老板娘就比较冷静了，她一直很平静的在和老板对话，但是她身上的恶意并没有很冷静，而是不断波动起伏着，与老板身上的恶意不时碰撞在一起。
“我看你就是看上了那个小白脸！”手机里突然传来老板怒吼的声音，这声比较大，都传出了窗外。
老板娘冷冷看了他一眼，她侧了一下头，李清歌能看到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冷笑更加激怒了老板，他双手握成了拳头，一个没忍住就要砸向老板娘时，她反手从身后拔出了菜刀。
老板的动作尴尬地顿住了，他气得在客厅里不断走来走去，老板娘手执菜刀，摆出防守的姿势，冷冷看着他。
老板在客厅原地走了两个来回，实在是气不过，突然冲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他脸上的表情凶恶狠戾，与老板娘对峙着。
两个人身上的恶意都风起云涌，李清歌眼中开始不断闪过血红色的数据流。
林程看着李清歌，进入机械状态的李清歌极为脆弱，毫无自保能力，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八岁小孩都能把他放倒。
林程抬起手，掐到李清歌脖子上，李清歌毫无所觉，林程只要一用力，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李清歌这个人了——然而叶一凝他们拿他还毫无办法，因为林程会成为下一个“真相眼”。
“你明知道我不怀好意，怎么就能这么相信我呢。”只是试探着掐了一小会儿，林程便叹着气收回了手。
“真是羡慕你啊！”林程歪坐到驾驶座上，看着李清歌眼中流淌的数据，也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情，叹出了这样一句。
“一凝，收煞！”与此同时，李清歌吼出了这样一句。
恶意反噬，成煞，可收！
李清歌手上的视频中，老板和老板娘的恶意已经化形，手上执着水果刀和菜刀，毫不犹豫扑向对方！
“你是我的老婆，我杀了你也是天经地义！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跟小白脸打情骂俏！我要一刀刀捅死你！”
“我杀了你以后，就卖了你的店，带着你的钱去找小白脸！你不是成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吗？我告诉你，你怀疑的都对！”
两只血煞斗在了一起的同时，叶一凝破窗而入，她动作很快的收了两只血煞，李清歌也清醒过来，带着林程匆匆跑上了楼。
“你看到什么了？他们怎么会突然化煞？”李清歌进屋后，叶一凝问。
李清歌脸色凝重，他刚才看到的画面实在有些震撼，他缓了一缓，说道:“一凝，这回可需要警方介入。”
叶一凝和林程不明所以，都等着他细说。
李清歌深吸口气，带着两个人推开主卧的房门，只见他们不大的主卧里除了一张大床，还挤了一台冰箱、一台冰柜。林程皱眉道:“这布局倒是新鲜，怎么的这两人是冰棒成精？”
李清歌看了他一眼，叹道:“冰箱里装着女的的前夫，冰柜里躺着男的的前妻。”
这句话信息量可不是一般大，林程感觉自己cpU都快干烧了，好半天他才惊悚道:“这两……把他们……放卧室？”
李清歌不想回忆自己看到的画面，但是不能只恶心他一个人，他叹道:“那男的老怀疑他老婆出轨，老婆在路上被别的男人多看一眼回家都要挨顿打，后来被活活打死了。那女的把前夫钱骗光了，前夫要报警，她就给前夫下药，活活掐死了他。”
叶一凝听的眼睛都瞪大了，她道:“然后这对卧龙凤雏……不对，不要侮辱了卧龙凤雏，这对变态还遇着了？他们还在一起了？还把……还把前夫和前妻放卧室里？”她看着卧室里的双人床，感觉胃里一阵翻涌，还好没吃晚饭，干呕了两声没吐出来。
还有更变态的，他觉得比起前一个虐猫的，这对变态才该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看看叶一凝干呕的眼里都泛了泪光，他没有再多说，只叹道:“行了，我们回去吧，林程，你报个警。”
林程应了，三个人原路返回，叶一凝越想越恶心，一路想起来就干呕两声，李清歌和林程也是脸色煞白，回去以后足有半个月，几个人都不怎么想出去吃东西。
而且叶一凝注意到，李清歌压根不吃肉了，每次不得不吃饭的时候都只挑两筷子青菜，她都不敢去细想。
好在，过了半个月左右李清歌慢慢恢复了，也开始可以吃点肉了，林程也又开始提哪里有好吃的，问大家要不要去了。
叶一凝觉得，还是这样好。
无论看到什么样的恶意，他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而李清歌没有受到影响，是最让她高兴的。
她并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又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心，她只知道，她希望李清歌不要被恶意影响，他最好能一直……一直做她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