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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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时候，叶一凝都觉得李清歌应该坚持不下去了。
在成为“真相眼”之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乍然接触到这世界上无尽的恶意，叶一凝起初觉得李清歌也撑不了多久。
但是出人意料，李清歌看起来十分适应这个角色，无论怎样的恶意，好像都不怎么能影响到他，在李清歌心里似乎有一道屏障，能把所有的情绪挡在外面。
送走柯敬年后，连叶一凝都觉得心里有些压抑，但是李清歌很快就又恢复了他平常的样子，似乎还在期待着下一个事件。
这个人类还挺不一样的。叶一凝想。
晏小河还是没有回来，林程有意无意地提醒叶一凝，她是不是在躲着李清歌？她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晏小河会害怕什么呢？叶一凝想。
她连手机都不想看了，只是盯着李清歌看，李清歌泰然自若，还是一副舒展的样子。
叶一凝心里堵的慌，又有些细微的不安。
她和李清歌都沉默着，直到不知小道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慌乱的闯进来。
“救救我……救救我……”男人呻吟着，扑到李清歌脚下，他身上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说话的时候疼的轻微抽搐，看上去十分可怜。
李清歌皱皱眉头，把男人扶了起来，让他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你这是怎么了？”他问。
男人缓了一会，身体带着些微的颤抖，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我原本是一名普通的办公室职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发生了一系列的不幸事件，谁靠近我都会倒霉！我的父母出了车祸，我的妻子带着我的孩子离开了我，我的朋友陆续出事，最后我失去了工作、家庭和朋友。只能依靠流浪过活！
我每天孤独地漫游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寂静的夜晚使得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大街上的灯光昏暗而寒冷，只有几个颤抖的影子悄悄溜过，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深夜里，我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建筑物，它是我此时唯一的避难所。尽管室内一片荒凉，但我感觉到了一丝丝安全感，至少这里没有那些阴森的黑暗和可怕的影子。
然而，当我躲藏在黑暗的角落时，我开始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存在。我身边弥漫开一股怪异的气味，我仿佛能听到微弱的脚步声和呢喃声，但又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恐惧在蔓延，我不敢出声，只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我试图控制自己的呼吸，但我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响亮。
突然，一个黑影窜过我的眼前，我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我疼得直呻吟，但我更担心的是那个黑影，它究竟是什么？
我胆怯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却看见一个咧着邪恶笑容的奇怪人站在我的对面。他的皮肤苍白如纸，眼睛中弥漫着疯狂的光芒，他完全不像人，像是来自地狱的生物。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颤抖的声音问他：“你是谁？你想要什么？”他唇角流露出轻蔑地笑意，一只手拿着刀子向我走近。
恐惧激发了我生存的本能，我挣扎着爬了起来，转身就要逃跑。然而，黑暗中出现了更多的人影，将我逼入了绝境。
我咬紧牙关，尽力抵挡他们的攻击。我感到刀刃割过我的皮肤，鲜血从伤口中涌出，但我没有时间关心伤口的疼痛，只能拼尽全力保护自己。
我的身体痛苦地颤抖着，但是我不断地寻找任何一丝生存的希望，我不顾一切的往外跑，徒劳地呼喊着，呼唤着任何一个过路的人，但大街上仿佛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没有任何回应。
最后，我的力气耗尽了，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倒下。黑暗如潮水般涌上来，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
就在我将要坠入永久的黑暗中时，那些围着我的恐怖奇怪的人却突然动作放慢了许多，这一刻我的求生欲爆发了，我居然逃了出来！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我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倒霉，为了不害人，我只能躲藏着，继续流浪！
夜幕降临，整个城市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我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偶尔遇到几个行人，他们目光冷漠，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我感到自己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孤儿，被这个社会抛弃。
心里的恐惧在我的胸腔中燃烧。每一个阴影都让我感到不安，每一个声音都让我心惊胆战。我尽力让自己保持警觉，但我毕竟只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我能做的只是匆匆地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我发现了一个被废弃的仓库，我尽力把它当作自己的暂时住所。虽然墙壁潮湿发霉，室内充满着腐烂的气味，但至少有一个屋顶可以遮蔽我不安的心情和身体的寒冷。
然而，即使我躲在这个破败的仓库里，我仍然没有摆脱恐惧。我经常听到奇怪的声音，每当夜晚降临，整个仓库就会被一阵阴森的呢喃声弥漫。
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了仓库外的脚步声。我的心脏猛地一颤，身体僵硬地躲在角落里。我努力压抑住呼吸，深怕被发现。
突然，仓库门被猛然推开，一个高大的男子进来了。他的脸被黑暗所笼罩，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他发出阴冷的笑声，就像是地狱中的恶魔一样。
我感到身体颤抖不止，一股恐惧从头顶蔓延到全身。这个男子向我走近，我忍不住后退，直到撞到了墙壁。我闭上了眼睛，期待这一切只是个噩梦。
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这个男子站在我面前，眼中透出无尽的邪恶。我想要求饶，但声音却被恐惧所阻断。他举起手中的刀子，向我靠近。
我转身逃跑，不管前方的道路多么阴暗，我都不顾一切地奔跑。恐惧的呼吸声如同野兽在我耳边低语，每一个黑暗的拐角都隐藏着无尽的威胁。
我想进到一个黑暗无人的角落里躲藏，但当我进入其中时，我发现我想错了。那里居然躲藏着一群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衣人，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闪烁，眼睛中透出疯狂的光芒。
我急忙转身，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但即使我如何跑动，那些人总是跟随在我的身后。我感到气喘吁吁，全身的力气都已消耗殆尽。
就在我完全失去希望，觉得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的时候，却意识到他们并没有想要干脆的杀死我，他们仿佛觉得我是一个玩具，肆意的把我玩弄在鼓掌之中，他们甚至放开一条生路让我逃出去，我逃出去后隔了一段时间，他们又找到我，虐待我！
男人说到最后，眼睛里都漫起了泪意，显然这段时间的折磨对他来极为煎熬。
“我听人说，你们这里可以帮助解决这些怪事情，我就逃过来了。”男人含着泪说，目光满含期待的看向李清歌。
李清歌叹了口气，这个男人身上萦绕着浓重的恶意，其中还夹杂着微弱地血气，在他讲述的时候，李清歌的真相眼中不时有数据流过。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怪异的人没有直接了当的杀死你吗？”李清歌冷漠的看着这满身伤痕看上去极为可怜的男人:“因为猫的习性，它们抓到猎物的时候，并不会立刻就吃掉它们，而是习惯于玩弄到半死不活，再吃。”
随着李清歌的话音，男人的脸色猛然变了。
“猫？什么猫……”他喃喃地说:“你在说什么？猫和我有什么关系？”
“人做了恶事，就会受到惩罚。”李清歌淡淡一笑:“你到现在还没有死，是因为你快要成煞了，恶意即将反噬——”
叶一凝走到李清歌身边，她指尖有黑色字符闪烁，如同烟花炸开。
男人身上升腾起黑气，李清歌看到，他从小就喜欢虐待动物，被他虐杀的流浪猫不计其数，他甚至还拿着滴血的尖刀和被开肠破肚但是还剩一口气，四肢还在弹动的猫儿兴奋地合影。
后来，随着他越来越变态，普通的虐杀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想出了不少虐猫的法子，例如先温柔地对待一只流浪猫，待猫儿全心全意信任他的时候，他再突然掐住猫儿，活活剥下它的皮，在这个过程中，猫儿一直不可置信地叫着，被剥下皮的可怜猫儿，甚至疼的还扭动身体，乞求这个恶魔救助它。
“变态！”叶一凝气得脸都红了。
“几个动物而已，我又没有杀人！”男人声音凄厉起来，“这世上的人吃猪吃牛吃羊，我弄死几个猫算什么！有能耐你们都不要吃肉！”
“我虽然吃肉，但是我从来不赞同虐杀动物，更别说这种变态虐杀。”叶一凝冷冷的说:“就连我这个天生的血祭司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人类还真是有容乃大，无奇不有。”
这句话李清歌并没有听到，他已经进入了机械的状态，口中说道:“恶意反噬，成煞，可收！”
“那些畜生还敢来报复我，不过是几个猫而已！”男人口中喃喃念着，他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终于失却了人形，幻化成了一把巨大的滴着血的尖刀，发出阴森地笑声扑向叶一凝，同时叶一凝耳中传来他带着诡异的笑声:“早就想试试了！看看剥女人的皮和剥猫的皮有什么不同！剥下这个女人的皮肯定更爽！”
叶一凝深吸了一口气。
“血祭，灭！”她突然蹦了起来，指尖闪烁的也不再是黑色字符了，大拇指送到唇边一口咬出红色血珠，虚空画出符咒，狠狠打向那男人。
“火气好大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林程喃喃地说。
而那男人直接被打散了，叶一凝站在原地，胸脯不断起伏，长长乌发无风自动。
男人被打散后，李清歌很快醒了过来，他没看到黑色煞球，皱眉看向叶一凝。
“你收了他吗？”他问。
“没有。”叶一凝小脸一扬:“这种煞，收起来脏我的手。”
“一凝。”李清歌目光中流露出不赞同，声音也严肃起来:“你太冲动了，还是你告诉我，煞没一个好东西，自然是肮脏的。现在你这样依心情好恶行事，实在是不顾大局。”
叶一凝脸色难看极了，她自然知道李清歌说的对，但是她这些天心里一直压着股邪火发不出去，这个男人正好撞在她火头上。
本以为打散了他心情会好一些，但是看着心心念念就是收煞的李清歌，妈的，心情更坏了！
“好，我是没顾大局，我的错。”叶一凝冷笑一声:“不就是一个血煞吗，我现在就去找几个回来补给你，你放心，不会耽误你的大事的！”
“一凝，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林程听的皱眉头，赶紧拦住就要往外走的叶一凝，“这真是天太热了，一个个火气都这么大呢？不如我请客，出去吃点凉快的？”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叶一凝怒道:“我小晏姐到现在都没回来，也没人关心她一下！”
听到这句话，李清歌脸色微微一变。
他不是没问过晏小河，但是她总是含糊地说在忙，后来他也不问了，因为他也并不能确定，晏小河是他女朋友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觉得晏小河只是“他这个位置”的女朋友，而不是他李清歌的女朋友。既然这样，他又何必追根究底？反正他们也只是需要“他这个位置”的人而已。
可是叶一凝看上去不太满意，这不是李清歌想看到的，从小，他就希望所有人都满意。
他又叹了口气。
“一凝。”李清歌低声说:“既然你不放心，那我们干脆去找小河，好不好？”
叶一凝愣了一下。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只是这些天心里总憋着一股无名火，李清歌这一服软，她立刻感觉自己过分。
好端端浪费了一个煞。她想，还摆脸色给李清歌看，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要看她的脸色？叶一凝脸上有些挂不住，又不好意思道歉，就这样别扭着。
林程察言观色，立刻说:“我觉得可以，小晏姐在外面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啥难解决的麻烦事，我们也是该去看看。”他一边说一边一手拉叶一凝一手拉李清歌:“但是去看看之前，我们先去吃饭吧，新开的一家冷面店，可好吃了，我已经订好了位置，你说你们天天跟变态打交道，就得吃点美味，感受下世界的美好，要不总得有一天你们也成变态了……”
“放屁。”叶一凝怒道，林程笑起来，硬拉着他们出去上了他的车，保时捷一个甩尾，潇洒离去。
车离开不久，从不知小道后面的巷子里走出一个黑衣男人，看看四处空旷无人，他掏出一张薄片在门上一划，锁就自动开了，他身体微侧，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