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武国国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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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哦，是江司命老兄啊，如你所见，买点酒备着。”洛遥回头看去，江司命就在她身后半米的地方站着，确认来人后，她就转回去继续挑选起来，也不忘问候一下，“下午好，你今天没工作吗？能这么悠闲找到我。”
“今天本来就是假日来着，怎么会有工作的说，如果你指的是其他人……晓露在搞商路，无邪和小雨两姐妹去找图了，然后方寒在整职业的问题，老大就不知道了，我想他们只是闲不下来而已，不像我这般会享乐。”江司命摆摆手，他也没穿什么皮衣甲胄，而是一身休闲装，配了一把扇子摇啊摇，看着那张英俊的脸，颇有一种公子哥的味道。
“他们确实是不懂得享受的人。所以你也是在闲逛喽，要不要一起逛逛？”洛遥热情地伸出手，发起邀请。
“我的荣幸，美丽的女士。”江司命绅士地接过那只手，随即也在一旁对商品挑挑拣拣，只看不买，“你很喜欢喝酒吗？”
“也没有那么喜欢，不过有时候茶喝腻了，总要有暂时的替代品。”洛遥拿货去找老板结了账，和江司命一起上街走走。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江司命大摇大摆地走着，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出游的公子哥，很招商贩的目光。
“我没有捏。不过难得有人陪我一起，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别看我这样，至少在这里我是很博学的。”洛遥叉腰，推了推空气眼镜。
江司命一收折扇，抵在下巴上，说道：“去城外祭坛附近看看，那里应该挺热闹的。”
于是洛遥和江司命一道去往城郊的祭坛所在的庙堂，宏伟的神庙矗立在山顶，而祭坛就摆设在山脚的空地，现在在山脚下有各式各样的小贩和吸引人的娱乐活动之类的，和神州的庙会大差不差。现场早已是人山人海的景象，而离祭祀仪式开始还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足够二人在祭典上游玩大部分娱乐项目。
“这里也有哎，这种时候果然是不能少的吧。老板来两根。”眼尖的江司命看见了熟悉的东西，挤进人群，一会儿就带着两根回来，递给洛遥一根。
“嗯，好甜的说。”洛遥咬下一小块彩云般的，感受着糖在嘴里融化，甜味充满口腔的过程。她一边走，一边吃糖，斜眼注意到一个好玩的项目，拉了拉江司命的衣角，“司命，去那边玩玩吧。”
“哦，这个我在行。老板，这个奖品怎么算啊？”这是个古代般的射击场，不是用玩具枪，而是用弓箭射靶，江司命先找老板了解奖品，再做决定。
“这里一支箭五铜板，射中哪个靶子就能领一件奖品，头奖乃是受过灵气浸炼的手镯一只，这位公子想必射术过人，要不要来两箭？”老板是个小伙子，说话颇有一股推销的味道。
“你这不来几下？”洛遥顶了一下江司命，他摆摆手表示无奈，“这可是你让我干的昂，我可是不想欺负人的，老板来五支箭。”
“好嘞，公子请。”老板呈上五支箭摆在江司命面前，江司命拿起弓，试着拉弓，搭箭虚发，感受了一下这把木弓，望着前方大大小小的标靶和那个移动的头奖箭靶，随即射出第一箭，不过落空了。
“喂喂，放水是不被允许的哦。”洛遥一眼就看穿了江司命，不过这个动作的用意也是有待商榷的，结果应该不用看了，她简单督战后就到边上买糖葫芦去了。
“哪有的事，我就这么菜。”随即他摆出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拉弓瞄准，连续发出三支箭，两中一空，而最后的一箭他看似随意瞄准，一箭发出，箭矢从一个静止的普通靶旁边擦过，正好打中后面的头奖靶。
“公子好箭术，您可以任选下面两件奖品，而且这枚手镯就由您带回家了。”老板把装着木镯的盒子交给江司命，江司命也就是笑笑，原地吹吹牛，任谁都会觉得这位公子只是运气好射中的。
“你挺懂的嘛。”洛遥递给他一根糖葫芦，自己拿着另一根舔起来。
“让人亏太多可不好。”江司命也没有多看那只镯子，收进背包就不管了。
“说的对，去看看别的吧。”洛遥舔一舔糖葫芦，找找其他有意思的东西。百姓们在国祭上的活动其实与祭典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些很适合少男少女一起培养感情的娱乐项目，不过洛遥和江司命没有什么需要培养的感情，所以更多是以鉴赏商品或是娱乐性质的活动为主。
“洛遥，你看这块石头怎么样？”江司命拿着一块光滑的石头左看一眼右瞄一眼，赌石这种东西，内行是在看门道，外行就全是看运气。
“嗯？感觉都很普通欸，我觉得这块就很不错。”洛遥则是挑了一块粗糙的普通石头。
“那就这样吧，老板，我们买这两块。”江司命拿出一枚银币推到老板面前。
“客人现在想开吗？”老板收了钱，便准备给他俩的石头开了看看成色。
“开吧，我的先来。”江司命把自己挑的石头给过去，老板选了个小角切下去一刀，露出隐藏其中的黯淡玉石，量很少，水色也不好看，出了但没完全出，江司命感叹句倒霉，收好这块玉，等着洛遥的结果。洛遥递过自己挑的石头，同样是在角落开了一刀，显出它的本质，那是一块被厚厚包裹的双色玉，一面是深邃的黑，另一面是靓丽的白，十分水润，不过玉的份量几乎可以不记，想要做成首饰更是不可能。
“居然是一小块阴阳玉，小姐真是好运气，虽然只有这么小一块，也能卖出去好几十银子了。”老板看上去有些不舍得把石头换回去，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摊子上有这种好货。洛遥收回石头，也不多管，毕竟更好更稀罕的玉石她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小一块阴阳玉完全不能打动她。
“那边还有个卖面具的铺子这种祭典就该戴个面具才带感，走，我们去看看。”江司命看见一个小店面挂着许多面具。
二人来到店前，从墙上打量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有骇人的鬼面，有奇异的假面，有寻常的动物面具，无一不是做工精致的艺术品，而其中又有三者为其中之最。“嗯，这个我听说过。”江司命拿下最上层的三张面具之一，那是一张白色的狐狸假面，用大红与烫金勾勒出漂亮的纹理线，看上去简洁而神圣，有股出尘的气息。
“这是象征白帝的面具，白帝大人对整个洛天都是大恩，形成信仰不奇怪。”洛遥很明白她的师尊在人世间的威望与名声。
江司命把狐狸面具挂回去，拿下另一张青面獠牙的傩面，整张面具以墨绿与黑色为主，顶上生有二角，在眉心处用暗金色与青色的颜料描出第三只眼睛，煞气逼人，“这个是？”
“这个呀，是降魔大圣的傩面，他是武神，是杀神，也是保卫人间平安的守护神，任何具有危害人类生存的天灾或是怪兽都由他出面解决，穷凶极恶的坏人会被他索命，受魔气影响而失去理性的人或兽或是污秽之物也都由他来处决。虽然他做的事很多，但很少有人看见过他的真容，降魔大圣是在阴影中的利剑，在邪恶之物触及光明下的人民之前将其铲除。”洛遥看着那个傩面，将那个阴影中的神话缓缓道来。而就在洛遥给江司命做科普的时候，一个因苍老而显得有些拖沓的声音从一旁补充说道：“没错，就是这样，虽然没有多少人看见，降魔大圣为百姓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少，这点大家也都是心里明白。我们能为他做的事很少，也就只能多为降魔大圣祈点儿福，祈祷他武运昌隆。至于这傩面，说来也是遗憾，降魔大圣做了这么多事，却没有人记录下大圣的模样，只有这傩面还有模糊的记载。”
二人朝一旁看去，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从白到哑光的头发颜色来看，年龄已经上了古稀，洛遥礼貌地表示问候：“虽说是遗憾，但这也是降魔大圣自己的意愿，毕竟仙家神通广大，若是想要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中，也是全凭自身意愿吧。”
“哈哈，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有学识，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不像俺们这老骨头就只能做做手工活喽。”老太太感叹了一句。
“您老这可说错了。”江司命一摇扇子，纠正老太太的话，“您不是在干手工活，这是手艺活啊，我们年轻人可干不了这个。”说罢他又拿下挂的最高的那个面具。那是一个威武的龙头假面，呈现以不可侵犯的威严。
“这个啊，是代表荣帝陛下的面具。”老太太的声音忽然变得饱满，眉头也舒展许多。
“武荣帝吗？真龙天子啊。”江司命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种封建思想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做句感叹。
“是啊，这繁华的大武国有哪片土地哪个百姓没有受过荣帝陛下，唉，就算是现在打仗啦，百姓日子也没有到过不下去的程度，除非是连地图都没记录进的小村，荣帝陛下都会派人来发粮，天朝又有谁不念圣上隆恩呢？”
“嗯，我买了，三个都要。”江司命听罢，大手一挥便将三个面具收下。
“好，那我这老太婆也只能算你便宜一点，一共五枚银币。”老太太这一开口，江司命就拿出了整整一袋钱，正好二十枚银币。他说道：“这些钱您拿好，我认为这三个面具的做工值这个价。大过节的，给自己整些吃的用的，荣帝在上，享受一番荣帝带来的富贵吧。”
“好，好，你们年轻人要能这么想，那我们这些老东西也就衣食无忧喽。”老太太没有拒绝，收下了江司命的钱，或许武荣帝的名号在人类世界里真的很好用。
告别老太后，二人又见了熟悉的东西，那是武国特色的汤串，和关东煮有异曲同工之妙，买了两碗便离开了喧嚣的祭典现场，寻了处清闲地等祭典正式开始。
“这两个面具就给你用吧。”江司命把傩面与狐面都交给洛遥。
“为什么，你自己不戴一会儿？”洛遥在疑惑中接下了两个面具，“哦，你不会是想挖青云的墙角吧，你这个坏东西。”
“哈哈，只是给你遮脸用的，毕竟要是别人看见你这副样子，指不定会有麻烦呢。而且你确实可爱捏，可是太可爱太完美了，完美的……不真切”江司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感伤，“和你比的话，我们恐怕都和那些凡夫俗子一眼吧，所以我不会追求你，更不会挖云的墙角，安心吧你。而且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你能更辣更苦一点，指不定我会考虑。”江司命最后小声补充道。
洛遥听见了，不是很理解，于是她微笑着说道：“你可以更具体一点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真的吗？那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呢。”江司命看着那个死亡微笑，挠挠脸颊，“指的是肉体的丰满程度，还有就是你和墨青云之间太直接太甜啦，我喜欢稍微含蓄一点。”
“我可以当没听见前半句话。”洛遥自动忽略了一些语句，继续吃自己的关东煮，两个人坐一块等最后的十几分钟，然后就能一睹武国的国祭是什么样的盛况了。
“也不知道他们拜的什么神。”江司命看着人满为患的现场，出于对本地知识的匮乏，他只能推测那是一位贤明的神。
“应该是温迪吧，司掌丰收的神明，不过也可能就是武荣帝。”洛遥从众多的可能性中找出了最大的那个选项。
这会儿两人去玩的空子，山脚下的空地上站着主祭、司仪与执事者形成的队伍，而山腰处的广阔祭坛上已经摆开二十八张祭席，东西南北各七张，中央位置假设起高台周围一圈设置了八张祭席，而高台上方也摆上了三张祭席。除了最高的三张祭席，其余所有席上都摆上了五大牲与熟米水果和礼酒财帛，细看还能发现每一张祭席上摆的祭品种类并不相同，据洛遥的见识，这是在为四方有神所设的席位，因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口味喜好各不相同。
几分钟时间眨眼而过，可以看见山脚下的祭祀队伍向上走去，有童男童女一路撒出花瓣，也有陪祭之人高举祭品。等他们到达祭坛前，执事将华丽的祭品都托于头顶跟着主祭与司仪走上高台。待所有人就位，下方的陪祭者列队肃立，司仪开始唱礼，兴鼓，参与祭礼者一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兴乐，再跪。有执事点香，初上香再上香三上香。主祭开始献祭品，献玉帛，进爵酌酒，酹酒降神，酌酒祭酒再酌酒。随即是献酒，献豚元五牲……在即，有人读祝文，主祭再献祭。所有祭品上了祭席，祝文恰好结束，全体三叩首，主祭侑食，化财，焚祝文，辞别神明，鞠躬，跪而叩首再叩首，最后全叩首，兴，礼毕。
从开始到祭祀过程，除乐声与读祝文声外，再无半点声响，直到结束时场下爆发出一阵阵如雷欢呼。“和神州古时的祭神很类似嘛。”江司命的第一观感如此，他敲了敲膝盖，“看来是结束了，那我就回去歇着了，你一起回去吗？”
“不，我要去见一次方寒兄。”洛遥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取出刚买下的狐狸面具把玩了一阵又放回去，“再见喽。”告别罢，她就向鬼影谷的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