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成了打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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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2月
“马飞龙，嫩杂x仔子！”鲁涛推着小车，小推车上装满了文件和信封，他一边推，一边用豫都土话咒骂着马飞龙。
回东莞石龙见过蒋明轩后，鲁涛让蒋明轩回豫都后，想办法联系上一个人，如果和这个人牵上线，也许能够暂时抵抗一下丁家的攻势，替鲁涛迎来一些喘息的时间。
虽然已经拿下志欣投资，但是马飞龙需要时间来巩固地位，熟悉公司运作，下一步才是投资庄氏，马氏集团是国际大企业，不是马飞龙一句话，就可以让志欣投资入股庄氏的，需要各种数据支撑，需要得到董事会的许可，等获得许可后，还要正式与豫都市政府取得联系，提出投资意向，完成这些前置条件，都需要时间！
在这段空窗期里，鲁涛只能借助一些外部力量来抗衡丁家，确保在马飞龙出面之前，庄氏投资这种小公司，不会被丁家给摧毁！
鲁涛考虑过现在就回豫都，不过他一个小孩子的身份，回去起不到任何作用，不如留在志欣投资学习一段时间。
鲁涛虽然拥有印刻在脑海中的股市数据作为金手指，不过对如何运作一家大型企业，他完全没有经验，志欣投资恰好给了他一个学习大公司的运作方式，工作方法，先进理念的机会！
所以在石龙待了一个多星期后，鲁涛再次回到香港。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马飞龙，马飞龙立刻点头答应，“没问题，回头给你安排一个总经理的职位，让你慢慢体会！”
让你这小子好好体会一下，我这段时间有多辛苦！！马飞龙心怀恶念的想。
鲁涛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懂，你让我当总经理？从底层做吧，可以了解投资公司的基本运行方法，基础打好了，上层架构不会出太大问题！”
“没问题，明天就上班！”马飞龙哈哈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鲁涛总觉得马飞龙这个笑容，十分的不怀好意！
于是乎，在马飞龙的安排下，鲁涛成为志欣投资的——资料收发员！
每天的工作就是推着小推车，把各个部门所需要的资料和文件从收发室收集好后，传递到公司员工的手上，另外，还要兼任下午茶采购员，每天下午固定时间，他要像茶餐厅服务员一样，拿着小本本，记录每一个人的下午茶点，然后打电话订单。
其他时间，还要处理杂物，比如扫地，影印，碎资料等。
对于鲁涛的要求，这次马飞龙是做到了不打折扣百分百遵守，把鲁涛往公司一丢，什么招呼都没打，任由他自生自灭。
志欣投资的员工对于鲁涛的到来，没有任何惊讶，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杂务工，对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香港高节奏的工作风格使得员工们碰到忙得时候，甚至会破口大骂。
就这样在志欣投资待了大半个月，鲁涛也算和这些员工混熟了。
“马飞龙，嫩杂x仔子！”鲁涛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递送着文件。
“Jack仔，你在念着什么？我好像听到马生的名字！”Joanna接过鲁涛递过来的文件，含笑着问了一句。
Jack是鲁涛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在志欣投资，大家都是用英文名称呼对方，当问起鲁涛的时候，鲁涛随口取了这个名字，结果成了大家口中的Jack仔。
Joanna中文名叫王若仪，土生土长的香港少女，今年刚刚从香港大学毕业，来志欣投资工作不过半年左右，是对鲁涛比较和善的一部分人之一！
鲁涛闻言一怔，没想到王若仪会竖着耳朵听自己说话。
“我在夸马生呢，年轻有为，多金又帅气！”鲁涛胡扯道，心里又把马飞龙骂了一遍。
王若仪抿着嘴笑了一下，“我才不信，你肯定在偷偷骂他！”
不是偷偷，等这个王八蛋从新加坡回来，我指着他鼻子骂！鲁涛在心里腹诽，笑了笑，推车去下一个工位。
马飞龙把鲁涛丢在公司后，就飞去东南亚谈生意了，大半个月都没回来，让鲁涛想找他算账都没机会！
下一个工位是个快三十岁的男生，胖子，中文名叫祖光耀，英文名叫Ryan，个性很差，动不动对鲁涛大呼小叫，不过业务能力一流，负责风飞基金的一部分投资业务，是风飞基金的部门主管。
接过鲁涛递来的信件，祖光耀直接打开，扫了一眼，转手丢还给鲁涛，“给我碎掉！”
鲁涛撇了一眼信件内容，是银行的催账书。
祖光耀见鲁涛眼睛盯着那封信，小眼睛一翻，把信件抢了回来，不耐烦的朝鲁涛挥挥手。
鲁涛心里呵呵一笑，推着小推车继续往前走，祖光耀的电话同时响起。
“Jack仔，等等！”祖光耀挂断电话后，朝鲁涛大叫。
“风少找你！”面对鲁涛询问的目光，祖光耀淡淡的说。
鲁涛点点头，继续分发信件，准备发完所有的资料，再去找应马飞龙邀请，重新回到风飞基金的肥仔风。
“喂，你听没听到啊，风少找你！”祖光耀见鲁涛还在慢吞吞的分发信件，又大声喊了一句，其他工位上的人都探出头来。
“让他等着！”鲁涛头也没回。
“吓？”祖光耀怔了一下，摇摇头，不再理会鲁涛，重新坐回去，心里想着：痴线，今天要被开除了吧？
鲁涛慢悠悠的发完所有文件，把小推车放好，才悠哉悠哉的去敲马飞风办公室的门，等他进了办公室，一直偷偷注意他的那些员工，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Joanna，你说风少找Jack仔，是不是要开除他啊？”王若仪隔壁工位的男生很八卦的问着她。
王若仪摇摇头，“应该不是吧，开除他也是人事部找他说话吧，风少怎么可能直接开除他，Jack仔和风少又没什么交集！”
“不是喔，我听风飞基金的Alen说，风少好像很讨厌Jack仔，你看Ryan对他的态度就猜到了，肯定Jack仔得罪过风少！”王若仪另一边工位上的女生也加入了八卦。
“这种杂工本来就干不长久的，不过Jack仔不错喔，上一个杂工，干了几个月，都不知道我喝黑咖不加糖，每次都给我点丝袜，真是的！”八卦的男生玩着手中的笔。
王若仪看着马飞风办公室的方向，心里不确定同事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小男生，她印象蛮不错的，鲁涛来志欣投资的第一个星期，就记住了所有人下午茶茶点的内容，还记住了大家的偏好，比如自己偏爱柠咖，不加糖，比如那个加入八卦的女生mary，喜欢全糖的鸳鸯，鲁涛都能记住。
平时的时候，鲁涛总是挂着满脸的笑容，即使被人呼来喝去，这个少年也没什么不爽的表情，笑嘻嘻的应对。
唯独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就是鲁涛每次分发信件的时候，总是偷偷咬牙切齿念叨着马飞龙的名字，好像在念什么咒语似的。
回想起鲁涛那时候的表情，王若仪忍不住一笑。
mary见王若仪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表情的古怪的问：“Joanna，你在笑什么？”
“笑你们真八卦！做嘢啦！”王若仪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鲁涛走进马飞风的办公室，随意的坐下，“找我啊？”
面对肥仔风，鲁涛可没那么好脸色。
马飞龙不在，找他三哥出出气也不错！鲁涛心里想着。
“我办公室这么脏，帮我扫一扫！”肥仔风指了指地面。
鲁涛跳了起来，瞪着马飞风，正准备发作，马飞风嘿嘿一笑，“讲笑嗻，顶唔顺啊（不爽），不要怪我哦，系阿龙安排嘅！”
“马飞龙这个正扑该几时返香港？”鲁涛边骂边坐了回去。
“唔想打杂同我讲一样嘅，我给你安排一间大办公室，仲安排一个大咪咪秘书好唔好啊？唔需等阿龙返来！”马飞风笑嘻嘻的说。
马飞风已经知道在幕后替马飞龙出谋划策的是鲁涛，也知道请他回风飞基金是鲁涛的主意，两人一开始都在互相防备，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鲁涛发现，马飞风除了贪心一点，嘴巴臭一点外，人还是不错的，说话和马飞龙有七分相似，总是拿鲁涛开玩笑。
马飞风对鲁涛提出让他回风飞基金一开始也是戒备的，不过发现鲁涛自己乖乖的坐着打杂的工作，没有丝毫介入管理志欣投资和风飞基金的想法，慢慢也就放松了戒备，加上鲁涛对股票基金有独特的想法，马飞风偶尔会拉着鲁涛问他的建议。
一来一回，两人早已放下芥蒂，成为了朋友。
“不需要，唔该（谢谢）！”鲁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呐，这可是你说的，回头把我办公室扫干净！”马飞风坏笑着，肥脸上的肉一颠一颠。
“仲讲！”鲁涛瞪着眼睛，“有咩事，讲啦，我仲要去做嘢！”
马飞风收敛了笑容，把桌上的一份文件丢给鲁涛，“美股收互联网泡沫影响，还在波动，欧股也不太平，我预测近期英国股市也要大跌，你帮我参考一下咯！”
鲁涛翻了翻文件，全是英文，眉头抽了抽，他说英文没问题，读和写就真有点困难，把文件丢还给马飞风，有点尴尬的强装镇定：“看唔懂！”
马飞风哈哈大笑，“少年天才，看不懂英文？”
“看不懂还不是赢了你！”鲁涛回呛了一句。
马飞风噎了一下，没好气的瞪了鲁涛一眼，干咳一声，把文件内容大概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分析和想法说了出来。
听着马飞风的分析，鲁涛不由对他的专业和敏感感到佩服，自己凭借的是金手指，对面的马飞风，全凭个人能力进行分析，竟然和未来要发生的事实，相差不大！
鲁涛假装思索片刻，才回答：“你分析的不错，我也估计英国股近期会出问题，可以减持相关公司的股份，不过，要瞧准时机再入场，说不定可以抄底！”
马飞风点点头，他和鲁涛的想法一致，现在纠结的是减持和抄底的时机，风飞基金不像鲁涛的庄氏投资，基金里的钱都是投资人的，马飞风要对投资人负责，所以对时机的把握很重要。
鲁涛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帮马飞风画了个大致的时间范围，剩下的，任马飞风自行决策。
两人正聊着，敲门声响，马飞风说了声“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梳着大背头，五官端正，个子和鲁涛差不多高。
“艾柏！”马飞风露出笑脸，然后又板着脸看着鲁涛，”你出去吧！”
鲁涛背对着艾柏向马飞风竖了个中指，马飞风悄悄眨眨眼，鲁涛转身出去。
这个艾柏，鲁涛是知道的，他是香港上市餐饮集团的二公子，也是马飞风的朋友和客户，之前来找马飞风时，看中了Joanna，也就是王若仪，之后时不时会抱一大捧鲜花来找王若仪。
偶尔艾柏来找王若仪，适逢下午茶点，还会很大方的掏钱请所有人喝下午茶，当然， 由鲁涛负责打电话订单。
在闲暇的下午茶时间，鲁涛偶尔也会和其他同事，一起八卦王若仪，问她有没有被艾柏追到手，而王若仪总是不好意思的闪躲着不回答。
鲁涛回到大办公室，王若仪的桌子上，又放着一大捧鲜红的玫瑰。
“Jack仔，你来得正好，把这花给我扔了！”王若仪看见鲁涛走过来，对他说。
“啊？”鲁涛迟疑了一下，看向王若仪，只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可爱。
“吵架了？”鲁涛试探的问一句，艾柏给王若仪送过好几次花，除了第一次让王若仪有些尴尬外，后面几次，王若仪都笑嘻嘻的接受了，偏偏这次，让鲁涛把花给丢掉。
“快把它丢了，我不想看见它！”王若仪不耐烦的挥着手。
“好几百港币呢！”鲁涛替艾柏心疼一秒钟。
他走上前拿起花，准备把花丢在大门口。
好巧不巧，艾柏此时从马飞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鲁涛抱着自己送给Joanna的花往门外走，一惊之下赶紧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