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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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滑落，衬衣的扣子没扣好，最上面的衣服朝两边分开，露出一片光洁白皙的皮肤。

他眼睛没完全睁开慵懒说话的样子，迷人又优雅，像一只侧卧在草地上享受静谧时光的小猫。

翟元礼等不到回应，再次开口道：“小薇小姐？”

“啊，是，我是来送这个的。”她举起一个篮子，上面盖着一块碎花布，“我烤了面包，想着给邻居们分一点。”

翟元礼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多谢你，我去拿盘子。”

他刚抬腿想进屋去，将衣服随意披在肩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头询问：“小薇小姐要进来坐坐吗？”

“不，不了，我还要去给其他人拿点。”

崔赫熏正坐在沙发上摆弄一些奇形怪状的刀子还有手枪，它们被整齐地码放成一排，他正用一块布挨个擦拭。

之前翟元礼也说过他很多次，不要总在家里放着或随身带着这些东西，他们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保障安全，法治社会不会有太多危险。

崔赫熏却“屡教不改”，不过仍是改善了许多，只将东西放在住处，翟元礼便随他去了。

拿了面包道过谢，翟元礼走到餐桌前，将盘子放在桌上，随后走到沙发边坐到崔赫熏身旁。

沙发下沉一块，翟元礼语气肯定：“你生气了？”

崔赫熏面上平静，没有任何异常，实际上他一直在用余光注意翟元礼的行动，“没有。”

翟元礼凑过去，偏头看向他的眼睛，“你就是生气了。”

崔赫熏避开翟元礼微眯着的眼睛，语气里带着警告意味：“别试图操控我，你说过会尊重我的隐私。”

翟元礼别过脸，叹了口气，仰躺在沙发上，“好好好，我知道了。但是我有时候也会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说过，我想变得跟你一样。”

“你会后悔的，拥有无尽的生命后，是无尽的空虚和寂寞啊——我自己很清楚这种感觉，你知道吗？”翟元礼捂住自己的眼睛，尽显情绪低迷之态，“这么多年月过去，四处迁徙，不能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因为我是个怪物，我不老，不死，不能和寿命有限的人类做朋友，又找不到同类……这种寂寞的痛苦滋味会让所有原本鲜活的生命变得古怪扭曲，我不想你变成这样……”

“我可以永远陪你。”

“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不要冲动之下就说这种话。可能你只是和我生活太久，产生错觉。当你重新融入人类社会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就不会这么想了。”

崔赫熏紧了紧拳头，拇指摩挲刀柄，“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以为捡个人类小孩，再陪他父慈子孝地过几年像是扮家家酒的日子是吸血鬼和猎物的正常相处模式？”

翟元礼激动地站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崔赫熏的侧脸，“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猎物什么的！我是真的爱你，你可是我的儿子啊！”

崔赫熏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示意道：“嘘——翟元礼，小点声，要是有人来了听到我们像是在吵架闯进来看到这些——”他曲指用关节敲了敲矮桌，让翟元礼的视线回到桌上那一排闪闪发亮的刀具，“那我会忍不住灭口的。还有，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父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