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审庞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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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两声急迫的呼喊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冲进地牢。
直接扑到庞姑姑身边，抱着庞姑姑大声哭起来。
庞姑姑的脸上出现惊诧表情，从惊诧到绝望。
“小弟，你怎么在这？爹娘还好吗？”
“姐姐，姐姐，爹娘都死了，都死了......”
“什么？！”
庞姑姑一脸不可置信，盯着那少年，大声叫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
少年此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只用一只胳膊抱着庞姑姑。
“姐姐，是真的，爹娘他们都被人杀死了，我也差点死了......”
庞姑姑这才注意到，弟弟的胳膊少了一只。
“小弟！你......你的......胳膊？”
少年放开庞姑姑，抬手抚上断肢肩头，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此时早已被鲜血浸染。
他强忍着锥心的疼痛，痛苦样子，深深刺痛庞姑姑的心。
“姐姐，爹娘为了护着我，都被杀死了，我也被砍掉一只胳膊，他们还不死心，还要来抓我，幸亏有个大哥哥打败他们救下我，说带我能见到姐姐。”
说完又伸出仅剩的一只胳膊，抱住庞姑姑。
庞姑姑内心像被炸裂一般，从不可置信，到被迫接受。
是的，她的爹娘都死了，小弟也成了残废。
她都按照吩咐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的家人。
她想不通！
她绞尽脑汁地想，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
......
她仰头长啸，悲鸣中带着悔恨。
少年被庞姑姑的样子吓到，呆愣着望着庞姑姑。
轻轻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
上官婉儿与百里骁默默看着这一幕，没有人在犯错后，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内心的平静。
在道上混，早晚是要还的，没有谁可以同情谁，做错事是要承担后果的。
上官婉儿又想起前世自，己何尝不是因为做错事，才承受了那样的惨烈后果。
好在老天慈悲，给了她重生一世的机会。
......
过了半盏茶时间，庞姑姑的情绪，从最初的愤恨渐渐平息。
姐弟俩依偎在一起。
“放她下来吧。”
骁王见火候到了，命令侍卫把庞姑姑，从柱子上放下来。
庞姑姑没有了柱子的支撑，瞬间滑落在地上，瘫软的扑倒。
少年惊叫着慌忙搀扶，怎奈一个胳膊使不上劲。
慌乱中不小心又碰到断肢的伤口处，伤口的鲜血又渗出来好些。
庞姑姑的精神支撑一下子被打倒，身体的支撑又被取掉，整个人的神情出现呆滞、迷茫。
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少年摇晃着庞姑姑的肩膀，试图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庞姑姑的眼神涣散，嘴角轻轻抽动，嘲讽的表情吓到了少年。
“姐姐，你要为爹娘报仇啊！”
少年两眼通红，咬牙切齿，从喉咙里嘶哑地喊出这一声。
大概是报仇两个字，刺激到了庞姑姑。
只见她的眼神瞬间凌厉，表情也随之紧绷，身上仿佛一瞬间充满力量。
报仇的力量支撑她撑着双手，慢慢坐起身，抚上弟弟脏兮兮的小脸，望着弟弟。
“小弟，你放心，姐姐不会让爹娘白死的，姐姐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仿若就在那一瞬间，崩塌的信念，重新树立起来。
坐直身子，把头转向骁王与上官婉儿坐着的方向，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抬起头时，额头破了，细细的血珠从额头渗出来，顺着眼睛滑到脸颊。
壮烈、决绝。
“王爷，奴婢恳请王爷收留弟弟，让他能平安长大成人，奴婢会把知道的一切都老实交代。”
骁王嗤笑一声，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像在说，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谈条件。
庞姑姑能在皇后娘娘身边做到大宫女，本身就会审时度势。
见骁王不理会，又磕了三个响头。
“王爷，奴婢自知来日无多，只恳请王爷答应奴婢这一件事，奴婢不敢谈条件，这个孩子从小聪慧，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天赋，能有百兽交流，奴婢恳请王爷收留于他，让他以后多多为王爷效力，也算全了奴婢临死前的心愿。”
骁王略一思忖，轻轻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庞姑姑见状，欣喜若康，她知道，弟弟的命算是保住了，日后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又真诚地磕头谢恩，又拽了一下少年，把一脸懵懂的少年摁着磕头。
少年见庞姑姑像交代后事，眼泪直流，知道姐姐这是为自己寻找靠山与后路，遂也乖乖跪下磕大头谢恩。
骁王摆手示意侍卫把少年带下去，又让人给庞姑姑简单处理下身上的伤口。
这才一脸淡定地吩咐道。
“你可以说了。”
......
庞姑姑这才像打开记忆的开关那样，从她的身世开始，娓娓道来。
......
上官婉儿听完庞姑姑的一番讲述，内心也是唏嘘不已。
投胎真是个技术活，一出生就被决定了命运的大框架，人生关键转折点时，自己的选择，又决定了一个阶段的命运走向。
好的命运无非是按照命运的大致走向，一直走，收获到或者平淡或者精彩的一生。
坏的命运是给你机会选择时，情感、亲情、时局的发展，全部影响着命运的磁场，你被拉紧磁场的旋涡，一起跟着沉沦、深陷，而无能为力......
百里骁的余光瞟到上官婉儿，见她的神色慢慢暗淡下来，以为是地牢的环境太血腥，她可能又不舒服了。
差人给庞姑姑签字画押，收起那份供词，让人留下一把匕首给庞姑姑。
蚀骨粉的霸道之处就在于，刚开始中毒貌似风寒，身子日渐掏空，全身的骨头慢慢腐蚀，等毒药浸入骨髓，无药可救，全身的骨头都化了，形同一只蛆虫。
庞姑姑自己中的毒，比皇后娘娘重几倍，早已是药石无医，能体面的死去也是一种荣幸。
......
百里骁陪着上官婉儿走到王府的花园中。
此时，天上乌云慢慢散去，月亮露出小半张脸，空气中传来潮湿的味道。
“九月中旬，气肃而凝结，露结为霜矣。”
上官婉儿轻声呢喃......
“明日本王要进宫回禀父皇，你有何打算？”
百里骁微微低头，俯视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齿，娇俏可人。
“皇上允我明日进宫去见姨母，你的信我会亲手交给姨母。”
稍微停顿一下，又道。
“明日进宫，我想带上端木紫......”
上官婉儿把自己的计划，对百里骁和盘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