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也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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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弈的来回,时间已近酉时。
落下最后一步棋,云珏得意道:“皇伯伯,将军!”
兵临城下,皇帝的红帅已然无路可走,是为输也。
“哈哈。”他反而笑得高兴,“难得你还有这等水准!”
云王叔一手教出来的丫头,到底有几分能耐。
就是不知,是不是纸上谈兵。
云珏朝他伸出双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答应的万两黄金,记得哦!”
“……”
皇帝脸上的笑容凝固,瞪了她一眼,“吴太急!”
候在亭外的吴公公赶忙进来,“奴才在!”
“赏寻野郡主黄金万两!”
“是!”
吴公公得令就去安排。
皇帝这会儿很生气,对着云珏道:“现在给朕带着你的万两黄金滚!”
黄金到手,云珏无所谓。
她兴高采烈地向着皇帝福了福身,“谢皇伯伯赏赐!”
皇帝:“滚——”
楚苏濯跟在云珏后边给他作揖。
皇帝瞟了一眼他,“你也滚!”
楚苏濯:“侄子告退。”
而后与云珏携手而去。
见这两人都走了,云沥懵懵地看向皇帝,“皇伯伯,那我呢?”
皇帝现在是连他也不待见了,扬手道:“滚滚滚!”
“好嘞!”
云沥脸上浮现喜意,朝他躬身拱手,这才抬步出了亭子,继而追了上去。
待他追上前面那对小夫妻。
云珏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如何来了?”
楚苏濯也看着他。
接受着他们的注视,云沥表示有点压力大,但还是道:“同你俩再互相交流交流?好方便日后同行?”
他们能有何好交流的?
几乎是一下子,云珏就想到了她说起的纸牌。
“好啊,是不是等不及想玩那个纸牌了?”
云珏说道:“你这人最是厉害,我等都是玩过才上瘾,你倒好,听听就有瘾了!”
云沥嘴角抽了抽,昧着良心说道:“啊对对对,确实如此。”
倒是一旁的楚苏濯,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余光瞥见那双桃花眼里全是深深的探究,云沥脊背骨微凉,略感寒意袭来。
这一路上,多半是云珏在说,云沥在答,楚苏濯在听。
三人才出宫门口,就见到一辆奢华的马车候在路中央,像是在等人。
准确来说,是在堵人。
且堵的就是他们。
穿了一身鱼师青锦袍的青年从马车上下来,来到三人面前,脸上挂着温和笑意。
楚苏濯与云珏相视一眼,读懂了彼此眼底的幽光,再面向云和谨,对着他见礼,“慎王叔。”
云沥第一回来面圣时,已经见过这位王爷,此时也随之见礼,喊道:“慎王叔。”
云和谨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三人,笑道:“无需多礼。”
知道皇帝带走了云沥,之后又召见云珏和楚苏濯,他是专门等在这里的。
三人没人接茬。
云和谨又说道:“看你等一块儿走来,寻野这是和云沥聊得挺好?”
云珏奇怪道:“瞧王叔您说的,我与六哥虽在此之前从未接触,却也是实打实的兄妹俩,如何能不聊得来?”
云和谨:“……”
这位主儿是个难缠的,三两句怼得人无语,他不欲与之多说。
云和谨看向云沥,“听说你医术高明,不如展露一手?”
此言一出,云珏和楚苏濯又互相看了一眼,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云沥有点懵。
他的医术行不行的,怎么还要当场证明?
怎么着吧,还能随地拉个病人过来是不是?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眼楚苏濯,这……好像是个病秧子来着?
冲喜这么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怎么……
算了,当他什么也没说。
“这…慎王叔想要我如何露一手?”云沥问道,望向云和谨的那辆马车,“难不成王叔专门带了病人?”
云和谨笑了笑,“何必那么麻烦不是?”
继而看着楚苏濯,对云沥说道:“你便直接给咱们的郡马爷把个脉。”
“如何?”这句是问的楚苏濯。
云沥也不是个特傻的,到了这里,也知道这位王爷和他身旁的二人之间,关系是微妙的。
这是想试探这位郡马爷的身体状况?
楚苏濯很是爽快,朝云沥伸了手,“有劳六哥替我检查检查。”
“……好吧。”云沥也不好推辞,只能握上他的手腕,替他把脉。
一会儿拧眉,一会儿瞳孔紧缩,一会儿闭了闭眼睛,一会儿脸上又归于平静,总之,云沥的神情十分复杂。
云和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唇边带笑,端的是君子如玉。
约莫一炷香时间。
云沥松开了楚苏濯的手,面上故作可惜,叹息道:“郡马爷还是得多注意啊,你已是病入膏肓之际,接近强弩之末。”
他又接着道:“外人皆说郡主与你冲喜成功,今我把脉细看,不过外强中干,仍得仔细了调养。”
云珏:“……”
楚苏濯:“……”
云和谨:“……”
三人面面相觑一番。
云和谨陡然仰天大笑,笑声带着些许戾气,笑得失了君子身份,也笑得云沥不自觉地抖了抖,后背更是冷汗直冒。
只见云和谨笑够了,眼神意味不明地扫过云珏和楚苏濯,“还是寻野好福气,有这般能耐的郡马爷。”
云珏眨了眨眼睛,“王叔怎不觉得是世子爷好福气,有我这等世子夫人?”
云和谨:“呵呵。”
楚苏濯同他作揖,“王叔过誉了。”
云和谨目的达到,无意多加停留,收起笑意,冷着脸转身,上了马车就走。
直到马车走远,云沥还是完全搞不明白状况。
看着小夫妻俩人道:“慎王叔这是兴奋过头了?”
得知对手的身子很破败,应该是要高兴到癫狂的。
就是癫狂得有点令人害怕。
楚苏濯勾了勾唇角,“也许吧。”
云珏扶额,怕不是兴奋过头,而是气愤过头。
危机感解除,云沥终于有了笑意,“方才那些话我是胡诌的,郡马爷很是强健,用不着调理,无需忧心。”
“嗯嗯。”小夫妻俩人默契地冲着他点了点头。
“额?”
云沥瞧着他们淡定的样子,“你们不觉得很激动很惊喜吗?”
云珏奇怪地问道:“为何要觉得?”
云沥:“?”
拜托——
你们乍一听到自己病得快死了,突然发现是假的,难道不应该激动且惊喜吗?
哪有人这么平静的。
他略微不服气道:“你们怎么能这么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