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样样得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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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
楚苏濯才从仇府回到自家府门前,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了从对面那辆马车上下来的镇国公。
他看过来时,镇国公也瞧见了他,一眼瞪了过去。
楚苏濯:“?”
他爹指定是有什么问题。
朝镇国公颔了颔首,算是见礼。
镇国公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双手背在身后,直往府里去。
走了两步,没听闻脚步声,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见楚苏濯还在原地。
瞪眼道:“还不快来?”
楚苏濯:“……”
跟上了镇国公的脚步,出声问道:“您这是在哪位大人手里捞不着好了?”
镇国公常去水轩茶楼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
瞧这回来了就一副生气的模样,指定是哪位大人戳到他痛处了。
啧。
一听这话,镇国公脸色更差了,冷笑:“呵呵。”
他没说,楚苏濯也就不再问,免得这人又是阴阳怪气的。
两人走到前院。
镇国公进了堂屋,楚苏濯仍跟上。
一坐到上首,镇国公沉着脸,“跪下。”
“哦?原是瞧见我,父亲才有气的?”
楚苏濯挑了挑眉,问上一句,倒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镇国公看他的眼神微凛,“我且问你,你可知今日郡主去了何处?”
……事关郡主?
楚苏濯心下有了成算,实诚地点了点头,“知晓。”
知道你还这般镇定?
镇国公勃然大怒,“你事先就知晓她是要到赌坊去?你且由着她去?半点都没管管?”
楚苏濯迎上镇国公盛怒的眼神,认真道:“郡主嫁与我实在委屈。”
“以她的性子,憋了这么久,总归该去散散心的。”
他以为他没错,郡主也没错。
“楚清珩,你有没有半分为人夫的觉悟?你管这叫散散心?”
镇国公只觉得气冲脑门,怒不可遏,“谁人散心是到赌坊去的?”
“你明知晓郡主那就是个硬茬儿,寻常女子敬而远之的东西,她是不但不离,还样样得沾点!”
楚苏濯被吼得头疼,仍是说道,一字一句很是坚定,“父亲,郡主她不是纨绔。”
“……”
镇国公被他坚定的神色震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凝眸道:“妻妄行,夫之过。”
“你且跪上两个时辰。”话完,端了一杯茶来喝了两口。
“好一个妻妄行,夫之过!”
传来一道中年妇人微愠的声音。
“咳、咳咳咳。”
镇国公喝到一半的茶,呛了个正着,连续咳嗽了两声。
镇国公夫人走进来,坐到他边上,含有厉色的眼睛觑着他。
镇国公脸上升起讨好的笑容,方才那般强硬的声音柔了下来,“夫人怎么来了?”
“总是得来的,不然怎么晓得国公爷有言呢?”镇国公夫人也对他微微笑,只是笑意略冷了些。
听着这话,镇国公连忙道:“夫人,都是我随便妄言,入不得耳!”
“是吗?那子不教,父之过。总不是妄言了吧?”
镇国公夫人伸手指了指楚苏濯边上,朝镇国公道:“国公爷,请吧。”
镇国公:“?”
睁着眼睛看着夫人,喊了一声:“夫人?”
“嗯?国公爷有何意见?”镇国公夫人懒懒地瞥了他一眼。
“没意见!”
镇国公说完这话,起身,走至楚苏濯边上,跪下,一气呵成。
镇国公夫人满意了,轻飘飘道:“两个时辰。”
镇国公:“……”
报应来得还挺快。
都是这个不孝子!
想着,又侧头瞠了一眼楚苏濯。
约摸着过了小半个时辰。
今日玩得愉快的云珏从府外回来,路过堂屋时,不知怎就随意看了眼里头。
方看见镇国公夫人坐在上首,舒心地饮着茶。
——镇国公和楚苏濯双双跪在她跟前。
云珏:“?”
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镇国公夫人放下茶杯,拧着帕子擦嘴,正好瞧见了她,随即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镇国公和楚苏濯顺着镇国公夫人的视线,转身看向了外面。
“……”
顶着众人的目光,云珏又不好直接回院里,再者婆母在上已经朝她打了招呼。
扬起一抹笑容,往堂屋里去,站定在跪着的两人身后三步远,福了福身。
“父亲母亲,世子爷。”她一一喊道。
楚苏濯也同她笑,“郡主。”
镇国公夫人起身,拉过她的手,“可还顺意?没什子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你吧?”
云珏眨了眨眼,乖巧道:“顺的顺的。”
“至于冲撞我?我冲撞人还差不多。”她道。
镇国公夫人失笑,问她:“今儿可是赢?”
云珏狠狠地点头道:“赢得很!从来不曾赢过这般多。”
这乃实话。
别看她与嫂嫂姊妹们玩牌,看点数大小还算运气好的。
出去玩,遇不到柳际瞿,她多半输个精光。
是以,她才格外爱财了些。
“咱们到后头园子里去说。”镇国公夫人边拉着云珏往外走,低眸看了看地上的两人,“且由他们跪着去。”
“听母亲的。”云珏挽上她的手臂。
看着她们两人离去的背影。
楚苏濯:“……”
这就是新婚娘子吗?问都不带问一句。
镇国公:“!”
夫人!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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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云珏和镇国公夫人走到后院园子。
走过雨花石铺成的小路,来到爬满刺玫院墙边上,一张圆石桌置于此地,旁配石凳子。
已是八月尾声,快接近九月,这满墙的娇花仍开得鲜艳。
颜色各异,有白的、粉的、红的、黄的、紫的,几乎集了刺玫所有花色。
各颜齐绽,更加夺人眼色。
这片刺玫仅是园子一角。
云珏随着镇国公夫人坐在石凳子上,心下好奇,便也就问了:“母亲,您不觉寻野行事伤风败俗吗?”
镇国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是知晓如何讽笑自个儿的。”
调笑一句,正色道:“人说你纨绔,你却只是贪玩了些不予女子沾边的……”
行赌斗鸡可以这么说,那逛花楼呢?
这么一想,云珏不由插了一嘴:“这…去勾栏之地,您何说?”
“……”
没料到这茬,镇国公夫人被她问得一愣,皱了皱眉,“那你也不是去眠花宿柳的。”
再接着先前之言道:“尚且不算。人道你无礼,可你见人问安,晓得人情世故。”
云珏轻抿唇角,眸光带着浅淡试探,又含些微怯,却算不得惧意。
她说:“不循礼教亦为无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