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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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刘雅梅的书桌一角恰好挂住郑佳欣的小荷包，以致让小山果滚落一地。
而平时非常端着的这俩人、却肯为她们本就瞧不起的郑佳欣弯腰、趴伏捡食她们更瞧不上的小山果……
而郑佳欣的小山果，长相和山楂果有九成相似。
除此以外，画棠还怀疑：会不会是郑佳欣暴露在人前的是小山果，而荷包内其实装的还有山楂？
郑佳欣在把山楂放到这儿的茶水桌上之前、抹上了蛇毒？
根据楚迎月的描述，当时距离她们姐妹俩最近的就是郑佳欣。
郑佳欣也是经常跟着楚迎月的。
最重要的，郑佳欣的家在山里，更有充足的条件接触到蛇类。
捕捉一条，用笼子之类的养着，再想法带进书院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儿，画棠的视线瞟过郑佳欣的脸。
却没有发现什么。
此时的郑佳欣只一脸担忧地搀扶着楚迎月，看不出有任何心虚的痕迹。
郑佳欣腰间装小山果的荷包也还在，且没有数量减少的迹象。当时尚琪将捡回装好的荷包给郑佳欣挂回腰间的时候，画棠有注意过荷包的鼓胀程度。
发现画棠的视线，郑佳欣还莫名地回看了一眼。
而郑佳欣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她这一眼，大大降低了她在画棠心中的怀疑。
最主要的，画棠想不出郑佳欣的行凶理由。
郑佳欣见画棠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荷包之上，想也没想地就扯下荷包，递过去道：“画棠，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画棠摇头，回道：“我知道和你的小山果无关。”
郑佳欣收回手，想了想，还是把那荷包给用力扔去了角落的垃圾桶里。一边嘟囔道：“无关我也不要了。免得夫子们再拿这种粗鄙野食儿说事。”
这时，林夫子带了几个粗使婆子过来，就要抬走楚秋月的尸身。
经过陈述，渐渐回过神来的楚迎月见状，突然就发作起来。
她哭泣着、拉扯着、拍打着她们，不愿意让她们这样无礼地去碰触自己的长姐。
她想就这样等着，等着院长查出凶手，或者说，是要等到一个结果。
不愿意什么说法都没有的就这样被抬走，被孤伶伶地放置到偏僻寒冷的地方。
看着平时娴静、温婉的楚迎月，完全抛却了形象，头发都胡乱地散乱了下来，仍在努力阻止那些婆子们。
画棠上前，心疼地紧紧抱住了她。
在她挣扎之际，在她耳畔轻声但很用力地说道：“迎月，听我说：让她们抬走吧。放在这儿，想来你的姐姐也不喜欢被人这样随意参观。
让她先一个人安静地呆着，你跟着去，在她旁边陪着就好。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再靠近她。”
楚迎月听得怔愣住，几息之后，才深深地喘息、深深地大呼了几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其实一直以来也算得上是个理智的人，只是……
那是她非常敬重、崇拜的长姐……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她没了思考的能力。
现在在画棠的提醒下，楚迎月才慢慢地让理智回笼。
是啊，画棠说得没错，一直让长姐就这样躺在这里，来来回回的人观看着、议论着，真的对长姐那样一个处处端方的女子来说，就是种亵渎。
“抬……抬走吧，你们、你们轻着点儿。”
楚迎月站稳了身体，哽咽着对婆子们吩咐。
画棠就在心里轻轻地舒了口气。
放开楚迎月，拍了拍郑佳欣的肩膀，示意对方跟着楚迎月，陪着一起去护着楚秋月的尸身。
郑佳欣看明白了画棠的眼神，点了点头。
等她们都离去后，画棠也出了课室，去找那些负责搜查的夫子们。
她要跟着去找线索。
……
而在此期间，另一边。
书院的学制是逢三、六休沐，其余时间、除非年节，否则无论离家多近，闺秀们都不能随意离开。
必须住在书院内。
书院给闺秀学员们提供的住宿条件也很不错。
一排排的院落整整齐齐地坐落在书院的一边，每栋院落内，都有正屋、及东西两侧厢房。
一栋院落里，就住三位闺秀。
不允许带下人，书院有专门的粗使婆子们负责为她们收拾、洒扫、洗涤等等。
剩下的事，都要求闺秀们自己做。
比如打水、净面、穿衣梳头、整床铺被等。
院长说过：书院不培养四肢不勤之人。
尚琪和刘雅梅就住在同一个院落内。
刘雅梅是户部右侍郎家庶出的四女儿。
因着同为庶出，又住在同一个院落，她俩之间的关系就比较亲近。
尚琪回到小院之后就直奔了刘雅梅所住的东厢房，看到坐在窗下楹榻上发呆的刘雅梅，并没有落座，而是有些焦急地就在屋中转起了圈圈。
“雅梅，你说楚秋月的死，会不会……会不会与我们有关？”
“不！不可能的！”
刘雅梅乍一闻听此言，几乎就从楹榻上蹦了起来。
一张小脸瞬间被吓得雪白。
“不可能吗……”
尚琪站住脚，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刘雅梅的话，似乎要从对方这肯定的语气中找到一个支撑点。
但嘴比脑子快。
重复完对方的话后，就兀自地说了下去。
“对，不……是不可能的。我在舞蹈课室的窗户外站了一会儿，听到画棠说……说楚秋月食用的山楂有毒。
那……那人只是要我们弄几颗郑佳欣带的小山果，和、和山楂是无关的。
对……是无关的，不关我们的事，一定不关我们的事。”
“是……我也听到了，和、和山楂有关，和小山果无关，没人会查到我们的，不会有人查到我们的……”
刘雅梅翕动着嘴唇喃喃着，但整个人仿佛被抽了脊柱一般，瘫软着窝在那儿。
而她的那句“没人会查到我们的”，刺痛到了尚琪的敏感神经。
“以前只听说过画棠厉害，想不到是真的。你把我们弄到的小山果全交给……那个人了吧？没有保留吧？一会儿院长她们要来搜查，可别搜出来了才好。”
尚琪尽管一个劲儿地在安慰自己二人、小山果与山楂无关，可她还是本能地想避开这件事。
因为直觉、尚琪有相当不好的直觉。她不相信那个人只是因为贪嘴、就要她们偷偷摸摸地去弄小山果。
“全交了，我怎么可能会留下？我又不吃那些腌臢玩意儿。”
刘雅梅觉得尚琪的情绪都快处在暴走的边缘了，这更加重了她心里的紧张和不安。
不过想想她们二人身边的确没有留下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又在反复自我安慰下，稍稍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