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月下的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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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8月24日 1:21:13
晚风带着些微的凉意迎面吹过，在皮肤表面激起微小的颗粒，姜铭有些放松似的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毫无夏末闷热感的沉浸，他很喜欢这种在燥热的夏天时吹着凉风的感觉，很舒适，也很短暂。
看了看对身边的一切都很好奇的少女，少年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一段时间之前......
......
“我先告诉你主角的名字吧，她叫德丽莎，她的愿望是......”
听了月下的愿望，姜铭带着她来到了一座高楼之上，身旁的白发少女站在楼顶天台的最高处，俯瞰着沧海市的夜景，神采奕奕。
吸血鬼的视力似乎格外的好，能清晰的看到远处的事物。
“姜铭，那块招牌上画着巨大吼姆的地方是什么？”
月下指向远处一个吼姆图案的方向问道。
姜铭循着月下的视线看去，为她解释道。
“那是吼姆快乐餐厅，是...让人填饱肚子的地方，有冰淇淋，还有黑松露巧克力烤牛排，如果你想要的话......”
“那里呢，灯光特别多的地方呢？”
不等姜铭把话说完，德丽莎扯着姜铭的袖口指着另一个地方问道：“那里呢，那个闪闪发光的轮子那边……”
“那是吼姆吼姆游乐园的摩天轮，坐在摩天轮上能够看到海上的游轮。”
“那个呢那个呢？那个大楼在闪闪发光诶！”
月下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那是游戏机中心，在那边有很多游戏机，琪亚娜和布洛妮娅经常往那边跑。”
“游戏机...那是什么？”
“游戏机就是......”
原本还是有些危险的吸血鬼，此刻样貌年幼的少女却露出了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但是在它闪闪发光的眼眸深处，姜铭却察觉到了某种让人难以释怀的东西。
寂寞，孤独，绝望......还有一丝不甘心。
“要我带你去那些地方玩玩吗？”
面对姜铭的提议，原本有些期待的月下却是缓缓摇着头，拒绝道。
“已经足够了，这就是我...不，她的愿望了，他只是想了解这个世界现在的样子而已，不是书本上的文字描述，而是实实在在的城市，灯光和人群......”
“虽然还想亲口尝尝冰淇淋的味道，亲手摸摸吼姆的脸......但是这样就好，我已经很满足了。”
月下的目光再次看向下方繁华的城市，红宝石般的眼眸中满是不舍。
一个简单，平凡到令人心痛的愿望。
一个甚至不能称之为愿望的愿望。
以及一个笨拙的否定着这正是自己愿望的少女。
“.......”
姜铭温柔的将手放到月下的小脑袋上，慢慢的抚摸着，月下似乎很喜欢这样舒服的举动。
“‘满足’这种话还是等你真正满足的时候再说吧，如果你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不管是冰淇淋还是牛排，不管是吼姆还是游戏机，我都能让你直接吃个痛快，玩个高兴。”
“夜晚还很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对不起......我做不到。”
毫无迷惘的拒绝，让姜铭的心情有些低落。
“为什么？”
“我的时间不多了，今晚就必须离开这个城市，吸血鬼本就是不该出现在灯光前的东西，而且......人类越多的地方就越难克制自己。”
“她......就是这么悲哀的生物啊。”
月下这么诉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夹杂着风声，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那自暴自弃的语气和对自己吸血鬼身份的深恶痛绝的感情却是毫无保留的清晰的让姜铭感受到了。
“......”
姜铭将她抱在身前，此刻似乎只有这种方式，能够表达自己对月下这种遭遇的心情了。
月下则躺在姜铭怀里开始诉说道。
“少女是被爷爷制造出来的人偶从出生开始，她的生命就没有意义，除了一个像笼子一样堆满书本的房间，爷爷再没有给过她任何东西，只有爷爷和睡着的姐姐是她偶尔能够交谈的对象。”
“她被频繁要求饮用血袋，并且每隔半个月就要吸食姐姐的血液，一切都是爷爷的愿望，所以她一直持续着这样的生活，因为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因为自己正被需要着。”
“因为每次吸完血后，姐姐就会醒来，向她露出的笑容非常温柔，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即使如此，她仍就有个愿望，她想出去看看书本里描绘的世界，哪怕只看一眼也好，在姐姐的帮助下，她逃出了那个从出生开始就没能离开的笼子，可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外面......是人类的世界。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克制，想要去吸食别人血液的冲动。她拼命强迫自己抑制着，可身体的本能却轻易打碎了她的努力。”
“回过神来，只有嘴角新鲜的血渍能够代替记忆告诉她———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可怜的少女缓缓抬起脸，他的脸上看不见任何与话语的重量相对等的情绪，但正是这份异样的平静，反而散发出了“一切轻率的出言劝慰都是徒劳”的压抑。
“现在，你明白了吧，她正在丧失作为人类的感情，甚至...不知道还能做多久的自己，所以在这之前，至少，他想亲眼看看姐姐无数次对他描述过的地方———八重村、沧海市。”
月光不动声色的洒落在月下的长发上，漫长的沉默笼罩了整个屋顶，那所谓可怕的白色幽灵，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眼前静静的被月色吸引住目光的无助而又可怜的普通少女。
良久。
“我...要走了。”
月下有些不舍的开口。
“谢谢你实现我的愿望，那么最后能再听从我一个任性的要求么？”
“......当然可以。”
月下脱离姜铭那温暖的怀抱，来到天台的正中心。
“和我共舞一曲吧，就在这里。”
月光下，年幼的少女向姜铭伸出了手。
虽然依旧是情绪稀薄的表情，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周身柔和的氛围传达出隐约的笑意，这一定是少女最初也是最本真的模样。
姜铭轻轻牵起了她的手，仿佛那是什么虚幻而易碎的东西。
少女开始模仿着电视上，或者书本中的插画，踩着不熟悉但私下里练习过很多次的舞步，而姜铭也仿照着记忆中的舞步，与月下共舞，虽然两人都不是很擅长，但这也足够了。
“我是和姐姐一起逃出来的，但是我又从她的身边逃走了。”
月下开始诉说起自己的生活。
“她的温柔令我依赖，却又让我忐忑不安，或许像爷爷一样，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表达出他需要我，才更加令我安心吧......”
“但姐姐不一样，姐姐不求回报的，对我这么温柔，她真的......需要我么？安心却又不安，不安却又暖心，仿佛自己的情感不属于自己一样，一直无法感到脚踏实地。”
月下的诉说就如她的舞步一般青涩且笨拙，但这一次却不再是如同讲述着他人故事般的冷静与淡漠，而是确确实实的包含着自己的情绪。
“我终归只是爷爷为姐姐的复活制造出来的人偶，但是......人偶也会有这种情绪么？”
“会么？”
“呐，告诉我好不好？我...已经完全搞不明白了。”
白发的少女仰起头，露出了仿佛是在求救的表情，她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孩子，仿佛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握住姜铭身体的力气开始加重，她在祈求，她想要从面前这个作为人类的姜铭这里得到答案。
姜铭露出温柔的神情，再次将月下紧紧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才不是什么人偶，你现在的这些烦恼和挣扎，就是你确确实实活着的证明，这是作为人类才有的东西，你不是所谓的吸血鬼，更不是那所谓的人偶，你拥有高洁而纯真的灵魂。”
“你是——人类。”
“可是......”
月下连忙想要否定，但她甚至无法离开姜铭的怀抱。
“顺便一提，人类小姐。”
姜铭将嘴凑到月下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
“我现在可正需要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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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说起来昨天晚上做的梦就是关于今天的双更呢）
（为什么我做梦也要码字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