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A：故事理应从奇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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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去探险吧。
可供探险的地方多得数不胜数。学校里头的有奇怪传闻的地下室，两条街以外的商场四楼，对面篮球场旁边的小屋子……
未必是多么了不得的地方，只要感到好奇，就应当一探究竟。
关航十六岁，在读高一，正值好奇心泛滥的年纪。
……
他站在阳台上，看向楼下。
地面、天空。此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他心里清楚，楼下的马路此时大概正人潮涌动。毕竟是放学的时间点，而对面就是一所学校，既有小学部又有初中部，学生还不少。
今天星期五，这所学校好像在办学校的什么活动，最后放学时间反而比往常还晚。
他以前就在这群学校读的初中，那会和他爸妈还有他姐一起住在这里。后来姐姐去读大学了，父母则加入了“全界会”，逐渐少有来往。他现在在读的高中离得也不远，对他一个学生而言，换地方租房子虽然不是不行，但心理上挺抵触的。
听姐姐说过，曾经每天放学的时候，校门口这段路都会堵得一塌糊涂。家长接学生的汽车全挤在这里，排成长龙。学生出来的又不一定及时，接不到人的就停在原地等，好不容易接到人的车一时半会也走不掉……
现在当然是没有这种情况了。上下学全是轨道交通，汽车都不让用了，家长接送的比重和频率也就都有所下降。但反过来独立上下学的学生未必会乖乖地一放学就回家。没了家长来管，他们很乐于在校门口和同学聊上半天，乃至去附近的小吃店待上一会。
热闹的校门口。
他不紧不慢地想象着。
这会是一种“共性”吗？是不是所有的学校都会是这样呢？
倘若有一个上学放学时特别冷清的学校，那么一定有特别的原因……是什么呢？高压管理？这个答案太庸俗了，换个。“捕食少年阳气的透明巨兽”，这就不错。
不，甚至都不需要透明。反正是丧失距离的世界，只要一远就看不见了。那么就“捕食少年阳气的浮空巨兽”！绝对浪漫。
——啊呀，想去学校的楼顶看看。
他又燃起了这样的好奇心。
——也不用找什么“死气沉沉的学校”，就自己所在的高中就行。
不过已经周五了，现在也不太愿意跑回学校。下礼拜再说吧。
关航挪走他的好奇，离开阳台，走向厨房。
这间公寓面积算小的。房子是他爸妈替他租的，每月他们会付钱，关航只管住就好。这也是他家目前亲子关系为数不多的体现了。
——今晚吃什么呢……还是煮点方便面得了。或者弄点饭，留到明天做蛋炒饭。
他拉开厨房的冰箱箱门，朝里头打量。
蛋倒够用，蔬菜也还有些。不过屯的饮料基本喝光了。
——还剩两瓶，晚上去网购点吧。
他从冰箱里摸出一枚蛋，合上箱门。
把蛋放在厨房台子上，再弯下腰，掏出一袋方便面。
——好嘞，那么就……
“叮咚——”
关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叮咚——”
过了一小会，声音再次响起，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是门铃声。
在门铃第三次被按响之前，他放下手中的方便面，来到了门口。
“……家里有人，你是谁啊？”他提了提气，对着门大声问。
“你姐的同学。”男声回答。
——我姐……
关航紧张起来，他姐和他的关系也就一般般，怎么可能会有人跑另一个城市过来找同学的弟弟的。
他抬头，找到了墙上的显示屏。慌忙伸手去点开它。
显示屏一亮，出现了两个画面，一个是楼底下大门门口，一个是现在门外的景象。而一个穿着纯色衬衫的陌生男人就站在门外的楼道中。
男人两手空空，衬衫的兜里插着手机，裤子口袋里看着不像装了东西，屁股口袋看不见，不知道会不会装了什么。
“你……你是什么人？名字？”关航过于紧张，一下子脱口而出。
“魏行云。行云流水的行云。”男人答。
——果然不认识。
关航平复心情，问：“你特意过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他说完就后悔了，“特意过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感觉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台词一样，现实生活哪会这么说话，简直像犯了中二病。
果不其然，门外的魏行云一瞬间也露出了笑容。
“我找你是有正经事。”魏行云收回笑容，“你听说过‘全界会’吗？”
“……我，可能听过也可能没听过吧，印象比较模糊。这个’全界会‘怎么了吗？”关航反问。
“你姐姐——关忆——她失踪了。”魏行云道，“虽然有请假，但我们联系不上她。然后我们根据她请假前的一些迹象，判断她的失踪可能与‘全界会’有关。”
“啊……”
“你们家是不是和‘全界会’有不小关系？”魏行云表现得认真且急切，“这可能关乎到关忆的生命安全，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
沉默许久。关航打开了房门。
房门向外推开，门外的魏行云后退一步，对关航点点头。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关航正色。
“什么问题？”
“你是我姐的男朋友吗？”他问。
潜台词是：就算情况再怎么恶劣，那也是我姐的事，你一个同学还是没必要跑另外城市来找失踪者家人调查。
“……我……目前还不是。”魏行云耸肩，冲关航露出苦笑，“所以，我们俩稍微打好关系吧？”
关航的情绪一下高昂起来，甚至有些兴奋，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他从鞋架上抽出一双拖鞋，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