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坠落——失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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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绫辻监狱，与被关押的严雾接触。从他的口中问出他私房钱的下落。】
a的委托简单说来就是这样的内容。
乍看像是家庭不和，家人来问钱问不出来，于是就找了侦探……这多半是假的。而且这个理由微妙地引人发笑。
许作想。
明明该是来监狱见囚犯的，但那个科长却领着许作往办公楼的深处走去。
自己应该没有记错方向才对……
“你是‘组织’的人，对吧？”科长稍偏头，问。
许作的思路被这个很没头脑的问题打断——毕竟是早已说明的事项——一头雾水地答：“当然啊。”
“能出示一下你的证件吗？”
科长的问题越发奇怪，哪里像是科长，倒更像是个门卫。
科长放缓脚步，许作于此时抽出证件，递给科长。
——心里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但自己确实无暇思考其中的细节或是“真相”一类的东西。自己不是侦探，对解谜也没有热情。别人想着什么是他们的事，只要科长不要把自己的证件抢走就行。
“嗯，确实是‘组织’的执行者。”科长点头，将证件还给许作。
与此同时，两人再一次地拐进了一条通道。
是位于哪里的通道？——不知道，总之仍在这幢建筑物的内部。
这条通道与之前走过的有明显的差别。它是单纯的一条通道，墙上没有任何房间的门。
不真实感还没有褪去，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通道过于狭长，带有一种怪异的氛围。
拐弯，入眼是一扇机械门，宛如科幻小说。
“和其他罪犯不同，关押严雾他们的地点是在这幢办公楼的正下方。”科长解释道。一边在机械门前进行身份验证。
——地下……
机械门打开，现出了门后往下的楼梯。
地下一层的灯光通过楼梯照上来，看上去竟比自己所处的一层还要亮。
科长向下走去，许作跟上。
脑海里闪过自己曾看过的电影中的地牢。
然而眼中所见的场景与自己的想象却有不小的差异。
地下仍是不断分叉拐弯的通道，而且给人以比地上更高科技含量的感觉。
“严雾就在这里了。”
又是一条狭长的通道，这回科长指着通道尽头的房间门，告诉许作。
门仍是机械门，科长也仍上前解锁。
没有过多的言语，许作走入了打开的门内。
……
……
“哟，又来人了？你们这些人就是这点麻烦，一套流程下来不知道要走多少道，效率太低了。一次问清楚不行吗？反反复复地来我也很累啊。”
房间意外地宽敞，里面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台饮水机，接下来就是房间门正对着的一堵墙。
墙的正中有一块屏幕，屏幕上方是一个摄像头。而屏幕中显示着一个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的男子。
“他就在这面墙后面，能听见你说话的。”科长在房门口说道。
许作仔细地看向屏幕。屏幕的分辨率一般，所以并不能很清楚地看见那个严雾的面孔。
——要说感觉的话，这个严雾让自己想起了名叫“齐鸣飞”的杀马特男生。
只是严雾的衣着很整洁——这大概是监狱的功劳。话虽如此，严雾的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无论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很变扭。
另外就是严雾的精神状态，虽然刚才他对自己打招呼的时候说着不正经的话，但掩盖不了他那无精打采的颓废模样。尽管都不正经，但严雾和齐鸣飞的差别应该就在于此。
“喂，有什么新问题吗？”没有听到许作开口，严雾很费力似的抬起眼皮，“我配合调查，但老问题实在不太想重复回答。”
“……老问题？”
许作被说得一头雾水，严雾的话似乎是暗示他才被调查过。
“……你，不是‘组织’的人吗？”严雾反问。
“这个不用你管。”
许作看着屏幕中的严雾，用余光扫了眼门口的科长。
——看来是无法一对一谈话了，那索性也不管那么多……
“我来找你是为的别的事。一个叫‘庄启峰’的侦探在不久之前来找过你。没错吧？”
“诶？你说他啊。”严雾一直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所以他的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情感的波动，“他确实来过。不过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问问后头那个科长不就知道了。来访记录上肯定有。”
“别打岔。”
“嗯、嗯。”严雾轻轻点头，但脖子却像承受不住脑袋的重量一般，头左右小幅度地晃了下，“那你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
“委托庄启峰的人是谁？你和庄启峰真正交流的内容是什么？庄启峰现在在哪里？迷宫也好乔游天也好，最近的事情是否与此相关？”
“别动不动甩一堆问题上来啊。”
“按顺序回答就是。”
“行行行。不过在此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是发现了李华的委托书。”许作道。
“李华啊……唔，应该也是的。”
“那……”
“‘组织’派你过来的吗？问这些问题，是庄启峰身上发生了什么吗？”严雾粗暴地打断了许作的问话。
“庄启峰失踪了。”许作如实交代。或许这里适当地玩弄下语言技巧会更好，但确实没有那种精力这么做。他接着问：“你不知道吗？”
“我被关在这里，别人失不失踪我怎么会知道啊？”
严雾很没精神地用嘲弄的语气说话，听上去十分怪异。
“那我的问题——”
“你是‘组织’为了调查庄启峰的失踪而派过来的？感觉不太合理啊。”
“大致上是因为庄启峰的失踪。”这回轮到许作粗暴地回答，“你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嗯，是。那好——一、委托庄启峰的人我也不知道。二、我和庄启峰交流的内容自然不会告诉你。三、庄启峰现在的状态我毫不了解。四、迷宫也好乔游天也好，我对其的了解估计没比你们好到哪去。”
严雾一口气答完了所有的问题，但实际上根本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许作只觉得头痛，再用余光偷瞄门口的科长，那科长居然也只是很平静地靠着门框站着——难不成他对自己与严雾的交流完全不在意吗？
——这个严雾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完全没法问……不如说自己本就对问话不拿手。接下来我得……
“喂，你该不会是出于个人原因才来找我的吧？感觉你实在不像是‘组织’派下来的。”严雾再次开口。
“……之前，‘组织’的执行者问了你什么？”许作硬着头皮问道。
沉默。
“……好吧。”严雾依旧垂着脑袋，“我告诉你答案好了——就是有关玫瑰路步行街的事。”
——玫瑰路步行街，那不是……
“因为那场大雾，很明显就是我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