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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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端坐于金殿之上，与诸臣共饮。
他身着鎏金玉袍，眉目庄严如神。
正笑着，忽有一人贴至他耳侧，小声道。
闻言，他笑容不变，又举起了青铜樽。
“诸位，让我们一起庆贺那秦国质子的到来。”
众人皆举杯一饮而尽。
还未待他开口，王城上空突现奇景！
无匹的剑意冲天而起！
像是烟花般，在空中瞬间绽放！
磅礴的气势让在场的每个人心头一震！
“这、这是？”
“剑意通透，凝而不散，是为剑法大家！”
有人议论道。
但更多的是警惕，如此一位用剑高手存在于王城，若是不辨明来意，其危险难以想象。
“王上，若不派人去探一探虚实？依我——”
“不必。”
被称为王上的男人轻轻抬起了手，打断了他。
“我赵国越来越热闹，有如此多的奇人异士汇聚晋阳，那不正是因为仰慕我赵国的强大吗？”
随即他朗声大笑。
“诸位何必担忧，我相信来者是客，他绝对不会与赵国为敌的！”
“王上为何如此说？”
男人本欲饮下酒，听见有臣发问，便又放下酒杯。
目光深邃悠远，仿佛一眼看尽了整个都城。
“因为，与赵国为敌，将会是他这辈子，最愚蠢的事。”
……
城门。
无数赵人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公主绝美的眼眸里满是震撼，红唇微张许久未能合上。
就连一旁想要拉着公主离去的侍女‘青萝’，也停下了动作。
那青袍男人嚣张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
“就凭你，一条丧家之犬身边的狗？”
轻蔑、狂妄，不可一世。
宛若乞丐的少年，没有说话，目光平静且坚定。
“依秦律，汝该当死罪！”
“今日，你当死去！”
然后，他伸出了手。
伸出了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
似乎有微风在指尖凝聚，像漩涡、又像风暴。
一瞬间。
如烟花般绽放。
肉眼不可见的、无形的东西，
陡然出现，又转瞬即逝。
青袍男人脸上的不屑还未散去，
便永远地凝固。
锋锐的剑意洞穿了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几乎微不可察的小点。
随后，清风也席卷而来。
漫天的落叶簌簌而下。
长街之上，
一条笔直的道路清扫而出。
没有血迹、没有尸体，也没有声音。
只有一少年笑盈盈地站在她的身前，
一束温暖的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伸出了手，
“公主殿下，罪人已依法处置，我们走吧。”
公主怔怔地望着少年，风沙再次迷了眼眸。
她红着眼，风吹起她的衣襟。
忽然地，
她也勾起红唇，
露出了笑。
“好，我们走。”
于是，
挡在她心中的山海倾倒、坍塌。
不羁的风儿吹拂过她的脸庞，
自被选中质子后，从未有过的快意充斥了她的全身。
可少年有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她错愕的眼中，
他冷漠地扫过周围的所有人，然后吼道！
“恭迎秦国公主入赵！”
然后，
死寂一般的空气，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声音！
“恭迎秦国公主入赵！”
“恭迎秦国公主入赵！”
声音传遍长街头、长街尾。
晋阳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秦国公主，今日入赵。
……
“呃，我有个问题，青萝，不对，应当称呼你为殿下？”
“怎么了。”
“嗯，我们该去哪？”
“……会有人告诉我们的。”
“那就这样漫无目的走吗？”
“嗯。”
“那还等不等你那个侍女？”
“她知道怎么走的。”
“好。”
“……”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你会因为今日声名大噪，响彻七国的。”
“我是想问，所以你在路上是装作了侍女青萝么，其实那个公主才是侍女？”
“秘密。”
……
晋阳城内，一处奢华的宅邸内。
假山、池水错落有致。
一眼看过去，便定是住着什么名门望族。
可在这宅邸内，却仅有几人。
“一会你们就要去面见赵王吗？”
苏钰把玩着青铜铸的酒樽，随意地问道。
“理应如此。”
在他对面的女人颔首。
“是吗，那就祝你们，一路平安。”
他救场过后，在长街上走了没一会，便有人指引他们来到了此处。
并告知，简单的修整后，会有人来接他们入宫面见王上。
而苏钰也打算告辞离开。
今日收获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算是搞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也探明了这个世界各国的基本状况，
更是让这秦国公主欠下了他不小的人情，
至于更大的收获他不是没想过，
但现在的结果他已经满足。
“不行，我的意思，你要跟我一起去。”
女人颇为霸道地说，口吻笃定。
“你这女人怎么不识好歹，我救你一次，你这般对我？”
“被宣为赵国质子后，我便被赐赵姓，名政。”
女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称我为政便可，不要出口便是这女人那女人。”
“你小小年纪，说话倒是极为霸道。”
苏钰瞧她，明明还是个少女，最多十六的样子。
“你年岁又能比我大多少？”
少女瞥了他一眼，接着命侍女为她整理衣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何救我，还不是因为我的身份？”
“我感激你，但我目前没办法报答你。”
“我是秦王的女儿，迟早有一日，我会回到秦国的，届时你要的一切，我都应允你。”
“但此刻，你要是想要我欠下你更大的人情，那就随我面见赵王。”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苏钰的神情，专心地准备待会见到赵王的说辞。
苏钰眯了眯眼，他在思考得失。
的确，他意外搭上秦国公主的车辇时，想的便是也搭上秦国公主这条线。
他在这个朱珞所言极其危险的世界中，两眼一抹黑，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
而想要在偌大的世界中找到朱瑛，则更加需要帮助。
秦国公主，便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正如她所说，只要在赵国安全无忧地待过一段时日，她便能回到秦国。
且，当他选择杀掉那青袍男人时，后续的一切，
如赵国的愤怒等，都需要有一个人来为他抵挡。
赵政，便是不二选择。
见他久久没有说话，少女又道。
“我需要你保护我的安全，你需要我帮你达成某些目的，我们各取所需，不好吗？”
苏钰眸子闪动。
“我可以保护你，但你口头的承诺我无法相信。”
他也无法相信，一个在车辇上装作侍女的人，这一刻又能变化得如此冰冷陌生。
“我以秦律起誓，若是违背誓言，我生死皆由你掌控。”
少女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应该知道的，有法家在，除非秦国灭亡，不然，你随时都能杀死我。”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
苏钰便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笼罩了他的全身，
心中有一个念头涌起，
大概是，
他想要，便能在瞬间杀死这位，
秦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