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妾亦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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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武历671年。
时间转瞬即逝。
朱瑛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多，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少年的存在。
在临江城某处院落里，一个个新奇的故事被创造出来。
两人的交流也变的越来越频繁。
从一开始的不知道说什么，到现在，可以因为一句话说上许久。
但更多的，还是安静的沉默。
星空下，窗沿边。
少年讲的累的时候，女人有时会问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苏钰，你讲的那些话本，你说会不会真的存在。”
“存在吧。”
“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神仙呢。”
“普通人亦能武道通神，神仙存在又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呢。”
女人摇摇头，眼眸不知望向了何方。
“太过匪夷所思了，不过故事都很有意思。”
“一点也不，”
月光洒落，少年静静的看着女人。
嘴角含笑。
“在没遇到我之前，你可曾想过，会有现在这一幕。”
“......”
女人往往这个时候，会一把关上窗户，藏在床榻被子里。
蒙住脑袋。
是啊。
能为一个人去死，能无理由的答应三个要求。
能日日夜夜守候在一个人的窗前。
还是一位绝世剑仙。
“这不是话本中才能出现的情节，又能是什么？”
想到这里，眼眸里满是娇羞。
.......
“不行，”
朱瑛每日都会下定决心，明日要与少年的关系远一些。
“说不得，他只是把我当作了，那个故事里千金的替代品呢。”
可不知不觉的，却沦陷的更深。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陪在她的身边了。
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她自生下来，就背负了剑仙世家的声望，世俗的一切注定与她很远。
练剑、练剑，还是练剑。
这就是她的一切。
直到珞儿诞生，母亲病逝。
她第一次做出了选择，那个选择的名字叫做。
逃避。
.......
“他也会走的吧。”
“只要日复一日，他一定会坚持不住的，再提出一个更加苛刻的要求，”
“他一定，会走的。”
......
于是，在临江城中，女人对少年说出了第二个要求。
“第二个要求，久闻宋都繁华，我想看一看，但我又不能离开临江城。”
少年愣了楞，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女人美目中闪过一丝狡黠，少年吃瘪的样子，她也是头一次见到。
“至于怎么让我看到，那就是你要解决的事情了。”
“你还真是敢说啊。”
少年回过神，无奈的说道。
这与摘下天上的月亮有何区别。
“我只管提出要求，只要你能完成，距离抱得美人归，就越来越近啦。”
女人俯身，作势鼓励道。
她本来就是想说，让他去摘天边的月亮的。
“但这样，他就没有一丝完成的可能了。”
可鬼使神差般的，女人并没有说出这个要求。
而是说出了另一个也近乎不可能的要求。
“我明白了。”
他云淡风轻的回应道，似乎很轻易的就能完成她的要求。
“哦，这么有自信，那可要好好的瞧一瞧，宋都的风景了。”
女人笑了笑，不知为何，心中竟然隐隐盼着少年能够完成她的要求。
即使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走啦，去看看那个变戏法的，顺便，把昨天的故事讲完。”
她轻轻迈出一步，回过头。
微风拂过青丝，掀起阵阵涟漪。
“好。”
少年跟了上去。
.......
东疆的局势越来越恶劣，异族屡次集结部队，骚扰边民、掠夺商人。
但对临江城的影响却是微乎其微。
作为东疆第一重城，将士无数，更有世家坐镇。
百姓倒是不担忧这些，反而是物价的略微上涨，让他们苦不堪言。
苏钰这些日，提前写下了足够女人看上一月有余的话本。
便一声不吭的离开临江。
消失在了朱府的视野之中。
小丫头得知苏钰出了远门，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高兴，而是一脸低沉。
这代表着，接下来的修炼，又是父亲全权负责。
那可比苏钰安排的训练量大得多了！
朱珞失去了笑容。
不过，失去了笑容不仅仅是她。
没人知道苏钰去了何处，要去多久。
就连理应是接触最密切的朱瑛，也不清楚。
第一日。
“这个人，不告而别。”
女人纤手扶额，另一只手轻轻的敲在木桌上。
发出叩叩叩的声音。
“算了，想他做什么，还不如看看话本。”
女人随即抬眸，望向了书桌上快堆成小山的话本，伸手抽出一本。
心中仿佛有什么情绪在累积。
......
苏钰离开的第三日。
女人洗漱完毕，站在窗边，拔下发簪，三千青丝垂落。
纤手推开窗户，一颗槐树枝繁叶茂。
“他该不会，真的去想办法，满足第二个要求了吧。”
女人抬起头，眼眸遥遥望向了夜空。
繁星点点。
“明知是不可能还去，他，”
她轻声说道，拿出还未看完的话本，
“是个傻子吧。”
......
第五日。
不知为何，女人今日忽然失去了看书的兴致。
平日手不释卷的话本，一下就变的乏味可陈。
她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像是身边少了什么，有些不太习惯。
“朱瑛，不要胡思乱想了，他是去满足你的要求了，这是个好事。”
女人强撑着拿出话本，深吸了一口气。
“我应该高兴才对。”
可不知为何，心中空落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