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妾亦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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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这样。”
月下，女人轻声说道。
微风吹起她的青丝。
“这只是故事，对么？”
她对上了他的眼眸。
“是啊，只是一个故事。”
少年笑道。
空气陷入沉默。。
临江城夜晚静悄悄的。
“其实有个事情，我撒谎了。”
他忽然说道。
“什么事？”
“跟刚才的故事有关么？”
少年沉吟了片刻，缓缓点头。
“嗯。”
“那就不用说了。”
女人将青丝缠在耳后，遥望着空中的星辰。
“是，故事的主角不是你吧。”
“你说你比我小，按照你的故事中的经历，你不应该这么年轻。”
“不管故事的真假，你愿意说，就很好了。”
她笑着，嘴角勾起。
眼眸熠熠，似有月亮。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少年又重复了一遍。
女人有些疑惑的侧过头，青丝垂落。
“故事，并不是假的。”
“话本是假的。”
“什么......”
她愣了一下。
“我姐姐，不看话本的。”
少年缓缓的说道。
“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但我知道，她不识字的。”
“所以？”
女人的眼中有惊讶，也有一丝还未发作的气恼。
安静的绝美面容，一下变得冰冷。
她心中顿时出现了许多画面，有酒楼前的误会。亦有书肆前的道歉。
恼怒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涌现，但在这夜晚又奇怪的被压下。
看着少年眸子里残留的泪光，朱瑛忽然想听一听他的解释。
“所以，白天，我是骗你的。”
“为何。”
“因为，故事里的世家千金，那个女人，”
“她喜欢话本。”
少年轻声诉说着。
女人拧起娥眉，俏脸布满寒霜。
“这就是你的解释？继续编这个故事？”
“你真的以为我会信么。”
她站起了身，罗衣在风中摇摆。
少年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那是也是一个傍晚，少年不止一次陪着千金外出，见到她好几次在城中的书肆前停留。”
“少年问她，她却不承认。少年就想啊，她一定是喜欢，又不好意思说明吧。”
“可一本书，有什么的呢？直到进入了书肆，才知道，当下在女子间流行了是一种话本。”
女人转过了身，听到少年的讲述，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离开。
再听听，苏钰他，怎么编吧，到时候在离开，也不迟的。
她抿了抿的唇。
“少年便明白了女人为什么不承认，于是悄悄的买下了时下最流行的话本。”
“走到了女人的身旁，将书送给了她，并且对她说，这是我自己喜欢的几本书，想分享给她，所以麻烦女人收下，好好的看一看。”
“千金愣了一瞬，然后，露出了笑容。”
苏钰怔怔的望着夜空，双手抚摸着身下青瓦。
“那个笑容，让少年足足铭记了一辈子。”
“真美啊。”
他忍不住赞叹道。
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女人慢慢的回过身，玉足微弯，双手按在裙边，一点点的坐下。
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她歪过脑袋，悄悄的盯着少年的侧脸。
少年似乎并没有发现，仍在望着夜空。
“这不像是编的，说的这么详细，有头有尾。”
“而且，情绪、神色，还有悲伤。”
女人回忆起了白天少年眼里的悲伤。
“应该，是装不出来的吧。”
想到这，她娇唇轻启，吐出一层薄雾。
淡淡的说道。
“苏钰，你是不是，对我有好感？”
......
天上的银河仿佛随着星光倾泻，落在两人之间。
闻言，少年抬起眼帘，眼眸中有朦胧的月色。
“没有好感。”
“纠正一下，是喜欢，是爱。”
身影似乎也只剩下轮廓，模糊不清。
“......你不觉得随口说出这样的话很轻浮么。”
“实话实说，何来的轻浮。”
“若你的故事属实，你现在的行为，可曾对得起她。”
直白的话语，让女人并不觉得有被爱的欣喜。
“你来到临江城对我所作的一切，只能让我感到嫌恶。”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少年居然同意的点了点头。
“......”
“苏钰，朱瑛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或许你还沉浸在过去中，但我不是她。”
女人沉默，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有点相信你的故事了，但是也请你，走出来吧。”
说罢，站起了身，毫不犹豫的就要离开。
脚步踏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朱瑛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喜欢朱瑛，又何尝是假的。”
少年没有挽留。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彻底失去温度。
冰冷的气质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如同不食烟火的仙子。
她闭上了眼。
“我不信。”
“你若是真的喜欢我，那你敢为我死么？”
清丽的声音在屋顶上方回荡。
空气陷入沉寂，只有凛冽寒风簌簌之声。
片刻后。
女人睁开了眼，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胆小鬼。”
她挥挥衣袖，玉足轻轻点在房檐上。
却听见身后传来利剑刺入的血肉的声音。
长剑插入胸口。
血液喷涌。
滴滴落在瓦片上，如雨点没入泥泞。
青瓦变作红瓦。
“你！”
女人有些气恼，双眸中里是浓浓的担忧与自责。
“你、你就算是，真的喜欢我，你也不能听我的呀！”
她想要为他止血，可身边却没有包扎之物，扫过身上的衣服，纤手狠狠的撕下了一截。
“你别动，剑还不能拔。”
小心翼翼的裹在长剑周围。
“这下，你信了吗？”
少年露出笑容，面色苍白。
脸颊上有斑斑血迹。
“你还笑得出来！”
朱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咬了咬红唇，垂下了头，嗫声说道。
“信......我知道，你喜欢我了。”
“哈哈哈哈。”
他没心没肺的笑着，仿佛忘却身上了所有伤痛。
“不用管了，我啊，可是剑仙。”
他握住女人的纤手，在她诧异的目光中，一把将剑拔了出来！
扬起了一道红色的涟漪。
伤口处的血肉紧缩，竟然在下一瞬闭合。
不在溢出一丝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