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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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看着大家不解的神情也预料到了。
九州大地最惨痛之一的疤痕:鸦片(罂粟),以及象征着它另一形态的银珠粉。
大部分人甚至还都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更别提知道它的危害。
她本来是打算等到内部环境在平稳些,再去着手调查、处理鸦片的相关情况,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的首次出宫就为她下一步要干什么选好主题。
不过反倒使她更加兴奋,她有了依据就可以让乾隆去支持她缴烟、销烟、禁烟,而自己现在的身份,有很多转圜余地,只要大刀阔斧下去,速度也够快那就没有人可以阻止她把鸦片扼杀在摇篮里。
边疆伊犁天高路远,被道光贬谪的民族英雄林则徐在与家人分别时写下:“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以其昭昭使人昭昭,无论怎样她都必定要搞清楚架空乾隆朝的现下的真实状况,再照着前人的智慧去铲除迫害天下的流毒!
“尔康,你还记得福伦大人喂你吃完银珠粉后,你都出现了那些反应吗?”小燕子看向尔康让他说出不久前的亲身感受,她要让在座的亲朋好友都警觉起来。
小燕子的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尔康身上。
所有人边吃饭边竖起耳朵等待着尔康的回答,而他本人听到小燕子的问题则捏紧拳头、咬牙切齿,“我被阿玛喂完银珠粉后就相继出现流汗,涕泗横流,打喷嚏,寒战,躁动,情绪激动,精神萎靡等症状,我觉得身体在那一刻不由我掌控,甚至我觉得当时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银珠粉,都在不停的邀请我再尝一口它们,好像有许多蚂蚁在啃食我的心脏,我只能不停的与我自己的渴求欲望作斗争,最终我昏了过去,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再醒来就是你和尔泰班杰明在密室救我出去,当我看到你去闻银珠粉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阻止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银珠粉具有上瘾的性质。”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哥你会被绳子勒出那么多道伤口,我当时和班杰明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拼命挣脱绳子,但你从没有试图自己解开它,本来即使那条牛皮绳子系得再紧,它也困不住你的。”尔泰与班杰明恍然大悟。
四大才子等人闻言,不由惊恐的对视,他们都没想到在分开的几个时辰里主子们居然经历了如此危险的事情,小桌子更是打出手势,示意与他在座的诸位,今天在房间里听到的一切都要严格保密,其他人皆小幅度点头。
“福伦大人不仅家里有密室,他更是把尔康关在里面,让自己的嫡长子承受非人的折磨?!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平时滴水不漏瑶林的首先坐不住,一想到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居然是乾隆手下的重臣之一,他就觉得寒意从心底冒出来。
“瑶林,先坐下来,我们听听小燕子对银珠粉的了解,你这样怒气冲冲的回到皇阿玛身边只会提早打草惊蛇。”紫薇站起来娓娓道来,成功让瑶林又坐下。
“可是,我们就这样把尔康带出来,福伦大人会怎么想,尔康今后还怎么回家呢?”晴儿从头到尾捋顺逻辑后,她发现了被众人下意识忽略的关键所在。
“晴儿说得对,我们把尔康救回来,可他和福伦大人之间的关系怎么办?他们毕竟是父子,现在让尔康怎么面对福伦大人呢?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永琪作为皇子、作为尔康的兄弟,他既担忧尔康的身体、又想到了如果福伦站住出来指明尔康“不孝”,那就相当于让尔康真正意义上的社会性死亡,因为在封建时代父亲在孩子\/下一代面前,具有不可比拟的压迫。
“难道你们要把尔康送回去负荆请罪吗,这也太荒谬了!”萧剑一想到福伦身为父亲居然能够给尔康硬塞下银珠粉,他实在无法想象也难以接受。
“萧剑大哥,你不要着急,我们大家不是在商量对策吗?总会有个最佳的解决方案。”欣荣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剑如此愤怒,先前他一直都是超然物外、冷眼旁观的状态。
“永琪、晴儿,我并不赞同我哥再回去学士府,难道要回去让他面对阿玛的逼婚吗?面对关禁闭吗?没有了晴儿、紫薇,他还是会逼迫我哥娶另外的公主格格,在他眼里已经不再视我们为儿子、没有一丁点慈父心肠,这样的父亲,我实现是太陌生了。”尔泰握紧尔康的手掌,再想想他哥的满身伤痕,他就没有办法不去恨福伦。
“尔康和福伦之间的关系怎么办?凉拌!回家?回个屁!”小燕子爆粗口一拍桌子,她眼睛泛红言辞激烈,明明滴酒未沾却像是喝了两瓶子二锅头,“银珠粉这东西它里面含有大量的罂粟成分,今天要不是尔泰想起了书房,我们就会直接错过救下尔康的机会!而福伦这个老匹夫按此发展下去,肯定会每天都给尔康一包或两包银珠粉,到时尔康就会从被迫食用转换为迫不及待主动渴求,甚至一两包都不够他吃,罂粟成分长期食用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依赖成瘾,最终对身体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死亡!什么银珠粉?那就是换了个遮羞布的毒品,福伦是在喂尔康吃毒品!他这个阿玛想要尔康死!”
“天呐!”紫薇流下惊恐的泪水,瑶林将她搂进怀里,“福伦大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尔康?”她从小都特别渴望父亲的关怀与照顾,皇阿玛也很疼爱她,紫薇实在无法想象福伦这样的父亲,她觉得自己三观被严重撼动!
“……不可能,小燕子你在夸大其词吧?!”尔康直到此刻才彻底崩溃,他抓住小燕子的肩膀,“我阿玛绝不可能干下这种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只是太过望子成龙,他怎么可能想要亲手毒害自己的儿子呢?”即使被伤害无数次、失望无数次,尔康对于福伦始终带有孺慕之情,他也只是认为吃银珠粉是阿玛想用这种方式小惩大诫他。
“我没有骗你。”小燕子并不感觉到痛,尔康的崩溃是必然的,不破不立,她要做到的就是让他直面惨痛的人生,“ 丢掉幻想,他早已被蒙住了双眼,不然你阿玛怎么会把银珠粉喂给你吃呢?”
“不可能!我福家几代忠臣,他怎么可能背叛皇上、背叛朝廷、背叛大清呢!”尔康在质问小燕子不如说是在质问他自己。
“尔康快放手,你这样会弄伤小燕子的!”班杰明把尔康泛白的指节一点一点从小燕子的胳膊上掰开。
“尔康,小燕子一点都没有夸大银珠粉的危害,我曾亲眼见过吸食它的人最后都变成了瘾君子,分分秒秒都离不开它,最后连身为家庭顶梁柱的都壮年男子骨瘦如柴的躺在席子上吞云吐雾,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只为那么一小袋粉末!”萧剑出声向大家更加深刻的解释,“银珠粉的白色粉末,其实就是鸦片的进一步升级,把鸦片棕色或暗棕色膏状物转变成白色粉末状,看起来无害更加能让人更加放心的食用它,在我从大理离开时,已经有很多滇省父老乡亲在缅商人的推荐下接受银珠粉!幸好尔康只食用一袋后就被你们救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剑的描述中,让大家不寒而栗,而小燕子更是痛心切骨,她没想到连鸦片这种在正史道光年间才通过东印度公司泛滥全国的毒瘤,现在 在这个架空大清就开始由其他地区商人开始售卖到边境!简直不可饶恕!
“一个一个家庭因为银珠粉而破碎,难道当地官府不管不问吗?”晴儿黛眉轻蹙问向萧剑。
萧剑半垂眼睑,“倘若我说,那些外国商人用银珠粉贿赂了当地父母官,你们会信吗?他们从广州十三行这唯一的通商口岸辗转来到滇省买卖银珠粉,必定所图甚广!”
“鸦片……鸦片,为什么这个名称这样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永琪用欣荣放在桌上的折扇敲了敲脑袋,“我想起来了,雍正七年,世宗皇帝颁布《惩办兴贩鸦片烟及开设烟馆条例》和《申禁售卖鸦片及开设烟寮上谕》,我们这些皇子阿哥都记得。福伦大人身为朝廷重臣居然知法犯法!那些外国商人简直其心可诛!皇阿玛在紫禁城中没有收到任何相关消息,这简直不符合常理!”
小燕子内心出现了极为可怕的想法,乾隆现在都没有接到相关密报,是因为粘杆处相关人员被杀还是他对于粘杆处传来的消息对此并不重视?
毕竟,雍正的政策乾隆很少重视并一如既往的执行下去的,他更加仰慕康熙皇帝这位圣祖皇玛法。
可那是鸦片啊!是“以中国有用之财,堵海外无穷之壑!”;是“中原几无可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是林则徐虎门销烟;是两次鸦片战争;是屈辱的东亚病夫;更是数不清的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我们不能让尔康会再去送死,现阶段下福伦大概率没有理智可言。”小燕子内心大悲大喜,面上反而更加冷静下来,“福伦能拿到银珠粉,说明他身后的势力深不可测,因为银珠粉短期内想要流传到京城是不太可能。”
“一家两家我们现在看不出有何影响,但若男女老少皆食用银珠粉此物,大清恐要跌入万劫不复之境!”瑶林痛心疾首。
“我想,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尔泰眉头紧锁,“回去我就要写奏折上奏此事。”
“尔泰,你也不能回去学士府,倘若福伦大人再拿你去食用银珠粉该如何?还有福伦大人会不会对福晋下手?”欣荣紧跟着众人的思路,提出问题。
“这样,尔康尔泰你们都先到瑶林那里住下,傅六叔还在去荆州的路上,富察府那里福伦大人不敢随意下手。”晴儿想出较为妥当的方法,“尔泰事情还有诸多疑点,我们要谨慎对待。”
“我觉得福伦大人不会对他的妻子下手。”班杰明烦躁的抓着抓头发,“不然今天我们三个去密探书房时,福晋早就出来制止了,可见她对相关的事情是不知情的。”
“咳!”房顶上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是粘杆处影卫提醒有人来了。
同时,萧剑也小声说道:“有人来了!听脚步,应该是柳青带着客人上三楼。”三楼是原本只有小燕子一行人的。
众人收到实时消息,“我看我们也吃的菜差不多了。”紫薇先开口,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不知不觉吃干净的碗盘上,“四大才子、两大美女、双喜、小顺子小桂子,帮我们把两桌都撤下去吧,下去帮帮金锁再去整理整理马车,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宫。”
“是!”打千的打千,福身的福身。
紫薇说完,所有人见小燕子收拾自己的碗筷也跟着动手,没过两分钟四大才子等人就把碗盘都拿了下去,金锁也上来重新沏茶。
“怎么样吃的开心吗?”金锁笑靥如花的说道,此时大家都已经调整好心态,紫薇晴儿小燕子欣荣当然是夸了又夸,永琪瑶林尔康尔泰萧剑班杰明也相视一笑。
看着又回到了过去轻松的氛围,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忧愁。
“见到金锁你在这里过得开心,紫薇小燕子和我们大家也就放心了。”班杰明作为参与把金锁送出宫的一员长舒一口气。
“班画师,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明天只用考虑怎么样把饭菜点心做的更好吃,和掌勺师傅学手艺,轮到算账时最多烦恼一下账本银钱,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非常有安全感。”金锁神态平和温柔,与在紫禁城时妒恨偏激的模样形成鲜明反差。
“柴米油盐酱醋茶。”紫薇回想起金锁在被她连累在夏府常常被同龄人说三道四的往事,不由将金锁拉入怀中抱紧,“我现在很庆幸当时听了小燕子的话把你送出宫,金锁,你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我为我娘而活,我为你感到高兴!”
“小姐,你放心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在心中为你和小燕子祈福,好人是会有好报的,你也永远是我的小姐。”金锁晶莹的泪珠自双眸滑下。
“金锁,你突然对我这么温柔,我都有些不习惯呢!”小燕子假意摸了摸自己根本没起来的鸡皮疙瘩,“小燕子!”金锁从紫薇怀抱退出来,轻轻用拳头打了打小燕子的背部,“我明明对你也不是很差嘛!”随后转过头去不看小燕子
紫薇认输的摇摇头,看来就算金锁和小燕子关系再好也是这种相处模式?她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陈旧的叠的很小纸张,放在桌上摊开来,“金锁,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金锁被紫薇吸引注意力,转过头往桌上一瞧,不由惊呼出声:“小姐,这不是我的卖身文契吗?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我的好金锁,上次你离宫太过仓促,我也被吓得六神无主,这卖身文契早就该给你了,你应该去过崭新的人生了,前十八年你都是身不由己的围着我的生活打转,你现在应该彻底放下我,去拥抱将来的所有。”紫薇将那张重若千斤的卖身文契双手放到金锁手中。
金锁泪眼婆娑的看着手中的一张纸,随即问萧剑要来火折子,火焰将她过往最后的一道枷锁烧成灰烬,“金锁拜谢小姐!”最后的叩谢是对紫薇的感恩。
紫薇这次并没有阻止金锁的动作,而是在她叩谢完毕连忙扶她起来,“金锁,往事已矣,今时如斯,【饶恕】可以让你彻底放下紫禁城的一切。”
听闻此话的金锁是点头跑下楼的,紫薇下意识想要去追,但是被小燕子快一步拦住,“紫薇让金锁静一静,这需要她自己走出来,我们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嗯。”紫薇点点头,擦掉泪水。
“还有一件事,我相信包括永琪和欣荣这两个当事人都忘记了。”小燕子重拾调侃的笑意,桃花眼弯成月牙。
“忘记?”欣荣和永琪对视一眼,“小燕子,我和永琪有什么事情不记得了?”
“就像先前斑鸠所说你们本人都不在慈宁宫相亲,那现在慈宁宫里相亲的到底是谁呢?”小燕子双手背到背后,说出疑问。
众人:是哦,永琪欣荣都不在慈宁宫,那么现在在慈宁宫相亲的是谁呢?
那紫禁城百年不遇的鸡飞狗跳,还要从年轻人出宫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