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home of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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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关上静音，转头接水准备给李兰擦拭身体，走到门口，又回去拿手机，在陌生电话号码上修改备注——
狗东西。
洗完澡出来，身上蒸着热气，它被吊灯映出形状，散在屋顶。
今晚的空气不是靠开窗换空气就能排解，闷闷的，潮潮的，就像是住在塑料口袋里，上面还打了个结。
陈最公司晚上加了班，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过，一进来，看见于时趴在桌子上，样子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皮蛋跑过来，没有叫，只是伸起前面的两个爪子扒拉在西装裤上，安抚完它，陈最小声地踩过地毯，低头看着他。
这几天住在这里，于时睡觉的时间很乱，会背着自己偷偷吃药，吃完药后会睡在屋子里的各个地方。
有一次上厕所，进去半个多小时。陈最放心不下开门去看，他就伏趴在马桶，但他很容易被惊醒，几次打雷，几次东西被风吹落在地上，他都能立刻醒，醒后就发呆，发呆完就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窗外。
把人抱回床上盖好被子，陈最转头看到未被完全合拢的床头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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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记清楚了，我的东西不准乱碰，特别是床头柜，里面都是我的存折、银行卡，动了，你就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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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没去动，只是微微露出的一角，让陈最凝眸。
卡其色的，印有“home of love”——
是那本英语软抄。
想了一会，陈最低下身把微敞的柜子合拢，转身去了淋浴间。
听到水流声，于时睁开惺忪的眼睛，往那边看了一眼，药效还没完全过，又躺了回去。
淅沥的冷雨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下在黑夜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于时想要呼吸，可一呼吸全身仿佛都在疼。
陈最被颤抖的身体惊醒。于时看着周边的建筑物变得视野模糊，像一只只过来索命的厉鬼冲着自己张牙舞爪。
“于时。”试图把他叫醒。
“不，”于时冷汗浸透衣襟，颤着唇抖：“不........”
“不什么？时时，不什么？你告诉我。”陈最如鲠在喉，额头紧贴在脸上。
此刻于时脸上煞白，透着一股子死气，薄唇似要出声，可溢出来的全是痛苦的低鸣，周身簌簌发抖。
终于，在这断断续续痛苦的梦呓，他说：“......我想去死......”
紧绷着的一根弦崩溃掉，陈最愣了。
于时......
领口被拽住，他绝望地低吼，奄奄一息：“.......去死啊.......”
“时时。”陈最搂紧他，声音里带着温柔的暗哑，“不要这样。我在这里，陈最在这里，他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于时眼泪滑在颈窝里，它们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全部按进心脏，却刺激得陈最胃部绞痛。
一阵又一阵的安抚，于时情绪渐稳下来，放松下来的手心里全是挣扎后的冷汗，陈最不肯松开片刻，他把人往怀里抱，吻抚在湿润的眼睫。
梦里于时在坐摇摇车，周边忽地扭曲，于时猛地睁开眼，懵了一会，摇摇车的感觉还未消失，他看向吊灯，左右摇晃得厉害。
“......”
我擦？地震了？！！！
于时诈尸一样挺起来，刚准备抱狗下楼，看到旁边还睡着的人，用脚去踢屁股。
“喂！醒醒！”陈最揉着眼，看他一眼，拉着脚腕不松了：“时时，你别摇床，晃得我想吐。”
“......陈最！你他么赶快给我起来！地震了！”
“哦。”陈最淡淡回应，而后跟个僵尸一样弹起来：“快跑！”
还没反应过来，于时只感觉周边的景致在极速倒退，再回过神，已经站在咖啡馆外面。
这次摇得确实是比往常厉害些，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堂内的吊灯，就跟挂在门口吹风的晴天娃娃一样。
瞥见什么，陈最扭头看他支着手机录视频，录完就发了个朋友圈，很快，简单就在下面点赞回复：
【简简单单：我去！你也感觉到了！吓死个人了！老子睡得正香，还以为是哪里来了个挖掘机。】
【简简单单：好像是附近地区那边发生了地震，还挺严重的，国家已经有派相关部门去营救了。】
【简简单单：等等，我好像意识到一个问题，你窗子上抱狗的倒影是哪位？还有，你，他，么，竟，然，发，朋，友，圈，了！？】
陈最看到最新评论，于时收回手机，不看他说：“偷看别人隐私的恶劣行为跟谁学的？”
“某个人。”感觉地震渐小：“简单刚刚说的‘竟然’是什么意思？你很久没发朋友圈了吗？”
小震不用怕，大震跑不了，于时直接进了屋子，“关你屁事。”
现在时间还早，不过六点多，两人先后洗漱完，吃了早餐，于时揉着脑袋，陈最坐在身边。
“时时，我们要不要出去玩？今天周六，电影院还是游乐园？”
“电影院我能理解。”于时盯着他：“这位先生，你几岁了要去游乐园？”
“有志不在年高嘛。”陈最说：“要不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咱们去遛狗？”
“不去。”
“那你想做什么？”陈最靠过来，喷着气息在脸上：“要不，我们练习一下接吻吧？你给检验检验。”
“.......有病。”于时往右边挪动，空出安全距离。
对方紧追不舍，“时时，我想亲亲。”
“咱俩有关系吗你就想亲？我告诉你，现在你已经构成骚扰了，你个骚迷日眼的狗东西。”
“......好吧。”陈最坐回最左边的位置，盘着腿垂着眸抹着眼。
于时瞄一眼：“告诉你啊，别给我搞那些‘林黛玉’的招式，没用.......”
“要知道哥哥这样，我就不该问了，问了也是我难受，也对，也是，哥哥有那么多人追，我却只有哥哥一人，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是我想要的太多，徒增哥哥的不是了。”
“陈，最。”
“嫌弃我，我知道的，以后我离你远些就是了。”
这尼玛怎么越说越委屈，好像自己给了他一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