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陶瓷再精致不过也是通过釉面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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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几口,简单看着他:“你怎么找到我住所的?”
“你昨天走路到他咖啡馆的,所以我想着你们之间的距离应该就在附近,好在你们门店挺好认的。”陈最只喝了一口豆浆,觉得无味,就放下了。
简单看着桌子上的店名:简简单单一顿饭。
抿了抿嘴唇,打着哈哈:“是挺好认的哈,呵呵。”
简单扣着头:“不过你找我做什么?而且你这身衣服…….等等,你该不会在我店外面——等了一晚上吧?!”
“你想多了。”
简单松口气,罪恶的感觉消下去。
“我住在于时那里。”
“哦哦。”简单点点头,而后感觉脑子像是被揍了一拳,拍桌而起:“啥玩意儿?!你住谁家了?”
陈最重复一遍。
“我操他大爷!”简单屋里徘徊,竟然拐着弯:“不对吧,今天周二啊,你不上班?”
“我是老板。”
“…….”简单重新坐回去,自个喝着豆浆:“那当我没说。”
瞥见右耳,随意问道:“大早上还听歌啊,还戴着耳机。”
陈最下意识摸了摸,取下时笑了下。
“啊!时间过得可真快,感觉昨天我们好像都还在榆中商量中午吃什么,今天都各奔东西,各就所业了!班长你呢,也子承父业,做了大公司老板。想来,你应该是最大的人生赢家吧?”
“你大学在哪儿读的?”陈最问他。
简单不假思索:“成理啊。”
“他和你一起?”
简单刚要脱口而出,马上反应过来对方来这里的目的,神色凝着,“你来,不是叙旧吧,是为了某个人?”
“嗯。”陈最手指蜷着:“我想了解六年前于时发生了什么,也想了解这六年里,他做了什么。”
简单微张着嘴,轻叹口气:“班长,何必呢?六年都过去了。”
“他昨天吃药了。”
闻之,简单猛地抬眼,陈最看他情绪波动,继续说:“但他不愿意跟我说那是什么药,又是治什么病的,但我大概能猜到,与所经历的有关是吗?于时到底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几番张嘴闭口,简单揉乱了头:“班长别问了,真的。”
“你不问,就由着他现状发展下去?”陈最不肯放过对方逐渐崩溃的防线:“我察觉得到,现在的于时表面上看着比谁都好,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如果不肯告诉我,我就没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他沉了沉气:“简单,请你站在他最好朋友的角度,认真看待我对你所说的这句话。”
“嘶……”简单站起身。
关上了门,走到身边捏紧拳头,松口说:“这里不方便,你跟我回房间。”
没去注意房间布局,跟着简单坐在沙发上,他看着简单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低头啃咬着指甲,却始终不说话。
但陈最并不催促,只是等,也在给自己做心理防线。
终于,那双仓促慌乱的脚停下,冲着窗外渐阴的天叹口气,回头看向注视自己的人:
“班长,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于时是有人能拉他一把的,时至今日,我也始终认为能拉他一把的人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做到。”
陈最像是一个听众,默默无言。
“你还记得高考一周前,于时突然消失请假吗?那时候哪有什么远房亲戚拜访……是于时舅舅杀了人,被害者就是他的妻子,于时的舅妈。”简单顿了顿,声音里有些暗哑:“没过几天,于时亲手报警把自己的爸爸抓了进去,只是为了让他妈离开这个暴力狂,却也在同一天,得知自己万般护着的妈,得了渐冻症…….”
简单话里都是哽咽,后面的话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清,只觉得视线变得模糊,什么都看不见。
感觉喉咙里卡着一根刺,扎得半晌咽不下也发不出声音。
“渐冻症是没办法根治的,这六年,他妈妈住在医院,需要大把大把的治疗费,你别看于时现在有了自己的一家小店,看着生活好像滋润,但他身上的担子早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了。”
“一个月三十天,他大半时间都陪护在医院,剩下的时间就去打工,打各种各样的,什么快递员,什么超市营业员,什么外卖骑手…….他都去做,他就像一个钟,分秒必争,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肯留给自己,也没办法去留,因为现实不允许,必须让他连轴着转,死命地转!”
“后来有了点钱,就盘下这么一家咖啡馆,可收入比不上敷出,就算上门客户很多,可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突然,他抬起眼睛,看向同样猩红着眼的人:“陈最,于时看起来这么阳光的人,你能想象得到,他割、腕、自、杀么?”
头皮、指尖、整个身体发肤,伴随着他的话,剧烈不可抑制地发麻颤抖起来。
“三次!整整三次!!!”
“第一次是十九岁,第二次是二十一岁,第三次是二十三岁……前两次都是我发现的,你知不知道要是我......要是晚到医院一秒,一秒啊,他妈的于时就死定了!”
最近的一次…….不过就是去年…….
简单捂着脸:“第三次不是我发现的,是他,是他自己打电话求救。”
可这比被他人发现都还要更让人窒息。
自己打电话救自己,当时的他心里该有多彷徨。
所以昨晚上吃的药并不是治理什么胃病,什么心脏病的药,是治…….
简单一锤定音:“于时,患有严、重、抑、郁、症。他不愿接受医院治疗,其实只是因为没什么钱了,我只能每天都去看他,关注他情绪变化…….”
抑、郁、症,严、重、抑、郁、症……
“他之前便已经有所症状了,就是在高中,晚上会失眠,很久才能入睡。但医生诊断过,他之前有一段时间是有好转的迹象,不过在高考前的那几件糟心事,全部崩溃一亏,直到这六年所经历的一切,让轻度逐渐变成如今这样…….于时过得真的很艰难。”
“他想活,可是现实总是压迫他不让他前进,每一步都走的比旁人艰难。”
窗外下起雨来,沾在窗上。
陈最觉得视野被雨弄得有些模糊,起身去擦窗,可并不能缓解,抬手时,雨水滴在手背,可屋内并没有漏雨。
不是屋顶漏雨,是他的眼睛早已湿润下来。
陈最忍住心绞痛脱力缓缓跪下,捏紧手锤在地面,第一次口骂脏话。
忽觉胃里翻山倒海,他捂住嘴跑向厕所,早上才喝的豆浆尽数吐出,连着胃酸、苦胆汁。
胃酸返流的滋味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