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那年盛夏,发生在榆中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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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皱眉打开微信,编辑信息问他起床没,想到电话已经关机了,发了也看不见,说不定只是因为没电的原因。
陈最思索再三,把行李箱放进小卖部让人帮看,自己往六楼跑去。
敲门、按门铃,一开始的一次,变成了两次,可里面安静到像是没有住人。
陈最心底微微颤抖。
人在紧张慌措的时候总会忆起某处的不寻常,高考前突然的“远方亲戚拜访”,高考结束后的数次偷看,前天晚上的主动,昨天楼下的拥抱......
他眼神里的东西,所有说的稀奇古怪的话......
陈最掌心现了冷汗,下颚线条变得紧绷,仿佛在忍受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紧张压力。
手指晃得点不开手机,他点开跟于时的聊天框,拉紧最后一根弦发送消息:【时时,你在哪儿?】
信息发送了出去,怼上最新一条聊天记录,可它的前面是无比清晰的红色。
陈最在那须臾之间傻站在六楼门口。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难受得让他有些慌张不安,甚至不断跟自己说——
他没有离开,他只是出门,也许去拜访亲戚,也许是带着他妈妈去旅游......
会回来的,他在这里等,他就会出现的。
老旧小区总是安静非常,今年的夏日蝉鸣感觉比之前的两年都还要冗长,坐在阶梯上的孤只身影被外面的光影遮盖,从头顶到脚尖,又从脚尖滑至不见。
手机铃声响起,陈最忙看向来电,看到备注后失神片刻。
何天的声音从扬声器扩散出来:“喂?陈最,现在这个时间,你俩刚下飞机吧?呼伦贝尔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你俩出机场前记得多穿件外套,别还没骑马就先因为感冒高反了,不然你又要像上次一样照顾‘病号’,哦,对了,我今年暑假回不来,简单我联系不上,答应给他带火腿,可能需要寄给......陈最?你怎么不说话呢?”
“还有,你们现在在机场哪儿呢?怎么什么声都没有?”
“何天。”他的声音沙哑,思绪凌乱,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何天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握紧手机,涩着嗓子:“陈最,怎么了?”
“于时,不见了。”
“消失了,我找不到。”他埋下头,沙哑中牵扯出止不住的哽咽:“于时放弃了他自己,也放弃了,我们。”
那边安静下来,几秒后,“陈最,你别多想,也许于时是临时有其他的事,也说不准,你等我给简单发个消息,他是他铁哥们,肯定.......”
他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也联系不上简单,简单把他也拉黑删除了,闷闷地,“草!”
夏季的分别像是半夜突然而至的骤雨,轰然而来,悄息离去,除了留下沾水的灰尘味,就只剩下满目无端萧瑟与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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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春风得意马蹄急,不信人间有别离,后来才发现,我们已经和很多人见完了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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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少不知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
人不害怕失去的事物,人只是害怕——
失去。
那年盛夏,发生在榆中很多事。
却只记得窗外摇晃的银杏树绿影,只记得耳边不断嘶鸣蝉聒,只记得教室里哗哗读书声和跟呆在印刷机厂感的刷刷笔声,只记得课桌上摞得小山一样的书,只记得阳光透过枝丫、穿过窗户照在后排几张稚嫩的脸庞......
光阴似箭,匆匆流去,六年后的盛夏随着第一声蝉鸣如约而至。
安城新开了许多网红打卡地,或为甜品店,或为奶茶店......
一辆通身漆黑的长安UNI-V轿车驶入芳草街树荫下。
驾驶座车门从里打开,只白色寻常鞋子踩在滚烫地面,人还未完全出去,感觉黄白色影子从腿上踩过,奔向旁边。
长安车的主人只是略微皱起眉,而后关上车门。
黄色的光线从香樟叶子透过来,稀稀拉拉地照在白净的脸上,这人留着齐肩长发,半扎在脑后,把人的脸部线条勾勒地十分明显,阳光映射出浅淡浅淡瞳孔,就像是秋天的银杏叶一样漂亮。
也许是光太刺眼,男人伸出左手试图遮挡,露出明显腕骨以及戴在上面的平价手表。
男人走到挂有“不归咖啡馆”,伸出修长手指推开镶嵌九块匀称玻璃的古旧老门,黄白色的东西股涌而进。
“不归咖啡馆”是一个复古式装修,大到整体,小到刀叉勺子都透着简简单单的中古风,中横有几段自左而右的枣红色木梁,悬挂有花环淡黄吊灯,最右侧还有供免费阅读的书籍。
前台调制咖啡的营业员闻见狗叫声,惊喜叫了一声“呀,皮蛋来啦!”而后转头看向门口正在查订阅单的人,靠上前,手撑在台面:
“于老板,有一阵没来了吧?这一来就来看订单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