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没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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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么?没事我有些累,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身后还在怒吼:“你给我这几天老实呆在家里!也别想着用手机去联系不相干的人!”
把在门柄上的手顿住:“随你们。”
夜晚爬进窗格。
于时就着坐在椅子的姿势一下午,从微弱的太阳变成零散的月光,月亮就散在桌子上,只是于时捡不起来。就愣愣地看着。
他搓了搓脸,看向英语软抄本。
翻开第一页,票根都还在,只是根据时间长短变得陈新不一,眼睛瞄到一处,不是原先的——
together and forever 。
眼底红热,于时再次搓上脸颊。
他习惯了每次泪水涌上前都伸手搓脸,这一次脸上痛意明显,心里头却还存着一丝甜。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简单迅速拿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回头时,陈最已经跑了出去。
还好自己跑得快,在停车场按住就要出发的人。
“班长。”
“简单,你松开。”陈最眼底肿着。
“班长你听我说,于时现在肯定在家,我们都联系不上,也一定是他爸爸收了所有的通讯工具,就算你现在要去找他,你认为他们家会让现在的你进吗?”简单不松手:“所以你先回家,他那边我去走动,于时也没那么脆弱,相反,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不要让他去担心你,成吗?”
陈最顿然半顷,停下车转身拿出书包里的笔记本在上面簌簌写字。
“哗啦”一声,陈最折好放在简单手里,嘶哑着声:“你想办法把这封信给他,还有这个头孢克洛胶囊和其他的一些药,他脸上受了伤,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有其他发炎反应,家里如果有冰块就冷敷消肿。”
简单抹着眼睛,将东西全部放入背包:“班长,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东西交给于时的。”
于时趴在桌子上,将睡未睡,一颗石子从窗外砸了进来。
他弹起身,双手撑在窗边。
简单看到人,脸上充斥着喜悦,但在灯光和月光下的那张脸,却让笑容在刹那间凝固,于时话都还没说,他就先哭了。
“于……于时……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了?”简单哭得像个小孩子,于时又不能大声说话:“你小声点!”尽量安抚着他:“我没事,就是看着吓人,都是些不痛不痒。你找我,是有他的东西给我,是不是?”
“嗯。”简单哭戚戚地举起手里的东西。
于时把两边的窗子开完全,摊开手让他扔上来,简单已经蓄好力度,于时都准备好了,他突然就收了手。
“我害怕扔别人家阳台里去。”
“……”于时扶额:“你打篮球怎么样?”
“还,还成啊。”简单还是抽泣着说话。
也不知道被打的究竟是谁。
“那你就把我窗子当篮板,我当篮筐,懂了没?”
“懂,懂了。”
简单再蓄足力气,于时再做好接东西的准备,可不过三秒,这货又收了动作。
“……”于时咬牙:“你他么逗猴子呢!”
简单摇头:“不行,我害怕砸到你脸,我不能做不到雪中送炭,又来给你雪上加霜。我是你兄弟……”
“别他么废话了!你再不给我,我就不要了!”于时声音压得嗓子比正常说话还难受,嘴角的伤还被牵动着疼。
这一次简单终于不磨叽了,虽然方向偏离了点,好在于时胳膊长,及时勾住欲往下的袋子。
“于时,不要怕,我是你铁哥们,不论发生什么都站在你这边!”
“行了,知道了!”于时关了一边窗子,想起什么,“我身上的伤……”
简单拉上自己的嘴:“兄弟办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班长说的!”
口袋里是跌打损伤的药,于时知道里面肯定还有一封信,来不及擦药慌忙打开台灯展开看。
时时,知道你一定会先看信,但你听我的话,先把我给你买的药按照医嘱来做,药要对服着温水,一次两粒,一天三次。
这人怎么这么自信自己一定会先去看信?
于时探手去摸李兰晚上送来的水,还好,还有温度。
吃了药,继续往下看。
时时真乖。知道你会听我的话,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会有些让你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之类的话,但请你先看完再说好不好?
第一,不管怎样,照顾好自己。
第二,今天下午的随堂笔记在下面,你有空记得看,我会每天把当天的课堂笔记全部做好,放学后让简单想办法给你,你好好在家学习,不懂的就在第二天在纸上写好让简单交给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很想你,也很担心你,如果现在你感觉不到幸福,也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不妨去想象未来,想象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结尾不是句号,他画了一只猫,是初一。
“嘁!”于时眼眶泛热,嘴里嫌弃着又哭又笑,指腹摩挲在初一身上:“有病,不要脸。”
下课铃响,班上的同学都各做其事,简单转过头来看陈最,他正在记笔记,又看了眼已经一周没来的空座,桌子上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依旧杂乱无章,他之前还想整理,被陈最制止了。
陈最不抬头:“简单。”
“嗯?”简单收回视线。
“你见着于时的时候,他怎么样?”
“啊?还能,怎么样?就挺好的啊!”
“真的?”陈最这次抬头。
“如假包换!”
“那我今天跟你一起,我不会上去,就在远处看着。”
“这……不好吧?”
于时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全,而且感觉又深了几道,鬼知道是不是他那有病的爸弄的。
何天听不下去,转头盯着他:“简单,你以为他不让你说,陈最他脑子就想不到吗?你与其让他在这儿瞎担心,不如实话实说。”
“我…….”可我答应过他不说的啊!这要说了,兄弟这层关系可能就有些危险了,陈最说:“我不问他家里如何,我问的是他本人,这应该不算逾越你俩之间的约定吧?”
好像是,于时只是让自己不准说,但没说后果,那就是条件与必要关系不严谨,“好吧,他不太好,不止脸上,身上也有伤。”
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微蜷:“看着吓人吗?”
“嗯。远看都已经很吓人了,我都不敢想象面对面看着那些伤口细节又会是什么样子。”简单叹口气。
何天皱眉,在简单还准备往下说的时候,拉过头。
陈最转头看着空位。
房门推开,李兰走了进来,她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看着于时低头背单词。
“冰箱里没酒,你爸出去了。”
于时顿了一下,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和陈最那孩子,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得很小心翼翼:“春节那次吗?”
于时放下笔,抬头看着窗外堆积不散的云:“一年了。”
李兰眼睛红肿得厉害,眼下泛着厚青,显然这几天是没休息好的,加上在屋里总是能听见他们两个在争吵,摔东西的声音总能穿破墙壁到耳边。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于勇也会脾气暴躁,但现在开始酗酒,但绝对不是因为发现自己和男生交往,而是半年前,他现在无酒不欢。
从这里下去,再到学校,骑行要十分钟,走路要二十分钟,往返时间分别是二十分和四十分钟,时间上来不及,他回来发现自己不在,找不到人发泄,旁边的人就会成为他的目标。
于时收回思绪。
“妈,我的手机呢?”
“在你爸那里。”
“我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李兰犹豫片刻,还是给了他,转身出了房间。
算着时间,于时按键打了过去,嘟了几声,那边接通。
“喂,你好,哪位?”
于时前一秒强装的镇定顿然觉得喉间苦涩,有些委屈,压了压,对方没听到回应,也没有断,像是感觉到什么,试探问:“是,时时吗?”
“嗯。”
那边忽然就安静下来,而后于时听见他说“对不起借过一下”,他像是穿过后排扎堆人群,于时努力想象着他现在握手机的姿势一定狼狈、颤抖、还有欣喜。
终于电话里杂乱的声音安静下来,看样子是到了之前自己和简单的杂物室。
“时时,我,你,你还好吗?”
“嗯。陈最,你还好吗?”
“好。”陈最蹲在地上:“我只是很想你,也很想抱抱你。时时,我给你的资料都有在看吗?”
“嗯。”
于时站起来,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注意着那道身影:“陈最。”
“嗯?”
陈最仿佛也知道这通电话保持不了多久,两人似乎都很珍惜这次短暂的通话。
于时垂眸,沉着声:“我没放弃你。”